小二和酒 第536章 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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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宇阳以为自己会一直像个疯子一样在门口嘶吼，不料门铃响了三声后就有人来开了门。

夏筱末一袭黑色睡衣，脸色苍白得犹如冰雪，眼洞处两个深深的黑色眼圈让她看起来异常憔悴。

“你来得刚好，我正好有事要和你说。“

跟着她进了门，乔宇阳看着女人瘦削的背影，心疼的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里：“对不起，这样的事情让你一个人承担，对不起，对不起！”

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急于推开他，夏筱琳淡淡一笑，语气淡定得像与人在讨论空气一样：“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用再愁如何向你开口，今天上午去了医院做流产，报告在桌上，如果有疑问，你可以自己翻着看。”

腰间的手突然松垮下来，夏筱琳知道，这是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第一步。

乔宇阳颤抖的拿起茶几上白色的病历本，一张白色的a4半截从里面掉出，有些愤恨自己为何不是近视眼，至少有些不愿看到的东西可以选择逃避。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啊！”

崩溃跪在地上，乔宇阳质问着夏筱琳，却不觉语气已带呜咽。

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乔宇阳知道，夏筱琳这是要彻底和他做了断，为了断掉她和他之间的牵系，她居然狠心到杀死他们的孩子，她是有多不爱他，或者说她是有多恨他。

“就这样吧，对你我都好，我就是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爱，如果你愿意，就选择恨我吧。”

女人静静回到卧室，她怕再撑多一秒自己会受不了扑入他的怀里，我既黑暗，你且光明。

大周末，睡得正香的程辰被母亲强行拖起来收拾房间。

“你看看你，衣服袜子满天飞，这还是女孩子的房间吗？这要是嫁到别人家去不被公婆嫌死。”

程辰一边擦着书桌的灰尘一边揉着眼：“您放心，有您这号大人物在，我哪愁嫁不出去啊。”

程妈努了努嘴，把某人衣柜里的衣服全部清出来扔在床上。

程家虽谈不上富裕，但也是小康之家，上大学那会又迷恋上某宝购物，整整一衣柜尽是些经看不经穿的衣服，久而久之，堆在那里不打理就像垃圾一样皱巴巴的。

看着床上红的绿的，裙子裤子还有一些奇奇怪怪像破碎布一样的旧衣物，程妈一边扔一边唠叨：“你这衣柜啊，要说看得上眼的就是这套裙子，其他衣服啊，就算捐出去估计都没人要。”

瞟了一眼母亲，发现她手上正拿着大叔送她的那套香奈儿套裙，莫名脸上就有些发烧：“您老看得上的就留，看不上的就捐，任凭处置好吧？”

将套裙整理挂好，程妈又继续和那堆衣物做斗争，一条红色的背带短裙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条裙子你还留着啊，应该有十年了吧，我记得是你去美国那年买的，说是认识一个新朋友，他送给你的生日礼物，话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和那个朋友还有没有联系啊？”

被母亲的话吸引住，程辰拿起那条红色短裙端详，因为有些年头，热情的红有些褪色，可能是储存不当的原因，肩带部份已经有些发白，轻抚裙摆上流动的小黄花，十年前的一段往事突然涌上心头。

十年前，美国。

今天是程辰的生日，开学的日子临近，回国的日子也已经确定下来，本来对这个陌生的城市没什么好感，但是因为认识了大叔，突然心里生出不舍。

虽然二人的相识有些乌龙，后来的再遇还是因为一场车祸，但是年龄相差十岁的二人很快成为了朋友，在美国的这些日子，多亏他带她四处游玩，少女的假期也就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像今天，他们约好一起去游乐场，林哲瀚早早就开车来接她，二人一路有说有笑很快到达目的地。

游乐场里，什么妖魔鬼怪都有，海盗船还有过山车这些新奇玩意还没在国内流行起来，对于程辰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东西。

身为一个成年人，林哲瀚对这些东西实在不太感冒，见小丫头兴致颇高，眼睛兴奋得发亮，双颊也因为激动而面泛红光，他实在不忍扫她的兴。

过山车玩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把嗓子叫哑，从没见过精力这么充沛的小丫头，但听到她悦耳的笑声，自己却感觉心情分外轻松愉悦。

“大叔，我还想玩那个海盗船，你要陪我吗？”

小女生一脸请求的模样，虽然胃里已经翻江倒海，但林哲瀚依然咬咬牙：“玩，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陪你这小丫头疯到底。”

“大叔，你实在是太好了，比我老爸老妈还要好！”

小姑娘一个拥抱献上来，搞得林哲瀚不知道双手该往哪放，明明是万花丛中走的人，怎么到小丫头这里却有些不像自己了。

程辰怕自己回国就没有机会，硬是把游乐场里所有的项目都玩了一遍，整个游乐场里，都是他们雀跃高跳的身影。

从游乐场出来已是夜晚，二人饿得前胸贴后背，满街道找吃的，刚好路过一家服装店，门口模特身上的大红短裙吸引了程辰的注意。

“哇！这条裙子好漂亮，最喜欢这样的红色，像红玫瑰一样热烈奔放，穿上它，一定是件很开心的事情。”

见小丫头摸着裙子爱不释手，林哲瀚敲了敲她的头：“喜欢就去试穿看看。”

偷偷瞄了一眼吊牌上的单价，多的单词她不认识，美金的符号还是知道的，八百多美金，折合人民币得大几千块钱，她不过一名普通高中生，来美国玩都是因为有钱的亲戚，哪里还有多余的钱买这么贵的裙子。

赶紧摇了摇头，拉着林哲瀚的手就往外拐：“喜欢不一定要占为己有啊，肚子饿得呱呱叫，我们还是快点找吃的吧。”

看出丫头的窘迫，林哲瀚没有戳穿她，和店员打了个眼色，然后跟着程辰一起离开店里。

这样一段小插曲程辰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她离开美国的那天，林哲瀚因为临时有事并没有来送机，程辰失落的在机场大厅徘徊，难得在国外认识一个朋友，回国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

广播开始催着大家登机，程辰再一次回头张望，跟随大部队缓缓走入人群中，突然叫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兴奋回头，满头大汗的林哲瀚提着一个纸袋飞奔而来。

“大叔，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习惯性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后面的人开始催促程辰前进，见时间紧张，林哲瀚飞快将手中的袋子递给程辰：“迟来的生日礼物，小丫头！生日快乐！”

提着袋子，程辰瞥到那抹熟悉的大红，是那条裙子，他居然把那条裙子买了下来，不顾身后人们的催促，程辰一把用力搂住林哲瀚的脖子：“谢谢大叔，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在公共场所突然被个小丫头这样抱住脖子，林哲瀚感觉有些害羞，不自在挣扎开来，他捏了捏她红通通的苹果脸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小女生用力的点点头，认真的模样像是信守某种承诺。

那个时候的他们，简单纯粹自由奔放，却从未想过十年后他们会有怎样的情感羁绊。

如果时光能倒回到十年前，程辰希望自己还是那个天真无忧的小姑娘，而他则还是那个陪她笑陪她闹的邋遢大叔。

“说起来，你的生日快到了，儿的生日母的难日，最讨厌就是给你这臭丫头过生日了。”程妈念叨的声音将程辰的思绪拉回现实。

手上还是那条红色的裙子，好快！又是一年生日，突然让她翻到这条记忆的红裙，好像一切冥冥有注定一般。

凯悦酒楼。

s市历史悠久的一家酒楼，外观虽然有些陈旧，但因为有米其林星级厨师助阵，酒楼的生意从来都是爆满，自然也成了生意人常来的场所。

二楼拐角的山月包厢，一群男人们正举杯热聊，穿黑色旗袍的服务员端着酒水忙里忙外，内里好不热闹。

林哲瀚放下透明小盏杯，用纸巾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溃，他向来只爱红酒，白酒这东西是极少碰，国外呆得久了，竟不知国内的酒桌文化十年如一日，男人们似乎还是像以前一样喜好烧喉咙的白酒。

今天的应酬与众不同，为了拿下某汽车集团的广告设计权，国内赫赫有名的4a广告公司高层齐聚，表面上大家和颜悦色，私下却早已波涛暗涌。

因为林氏集团前段时间股票大跌的事情，林哲瀚很快成为众人的目标。

敬酒的劝酒的前仆后继，盛情难却下，任凭林哲瀚再高冷也经不住如此这般劝酒，三巡过后，酒量尚可的他竟有了几分飘浮之意。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程辰第n次拨通林哲瀚的手机，依旧是无人接听。

她看了看桌上的小闹钟，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再也应酬怕是也该散了吧。

想了想有些坐立难安，翻了翻通讯录，看到高秘书的电话号码，犹豫片刻还是拨了过去。

凯悦酒楼这边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已经是凌晨一点，看着最后一个摇晃的肥胖身影出了大门，值班的服务员总算是松了口气。

林哲瀚踉跄走向自己的座驾，一直在车里等候的高秘书看他醉成这样，连忙下车搀扶他上了车。

见boss靠在后座闭目养神，高秘书本想告诉他程辰打电话过来的事情，最后还是忍住没说。

车子很快到达林哲瀚的住所，小区值班的保安看到黑色的车子连忙伸手拦停。

“是t3栋的林先生吧？”

见boss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高秘书小声道：“有什么事吗？”

保安指了指值班的办公室：“有位小姐说是要找林先生，我见她没钥匙又看着眼生没敢放她进去，拨了林先生家的房铃又一直没人接听，这小姐死活都不肯走，最后只好让她在办公室里等。”

小姐？高秘书愣了愣，很快想到他先前接到的一通电话，程辰小姐不会大半夜真跑这里来了吧？

“发生什么事了？”

林哲瀚迷迷糊糊听到什么小姐在等她，睁开眼目色有些深沉。

高秘书回过头刚想开口，一声轻脆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大叔，你可算是回来了。”

见着程辰那张放大的笑脸探进车内，醉意深沉的某人顿时觉得脑子一片清明，原来，这世上最好的解酒药竟是她的笑容。

连忙打开车门，林哲瀚扶着车把手脚步有些微晕走了下来，朝高秘书吩咐道：“你先回去吧。”

高秘书点点头，顺势向那保安使了使眼色，保安一副了然模样往值班室走去，本来热闹的大门瞬间只剩林哲瀚和程辰二人。

月色如水，冬夜渐凉，临时出门穿着睡衣的程辰只在外面披了件外套就过来了，先前一直坐在保安办公室也不觉冷，此刻感觉寒意扑鼻，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紧紧握着她的手，林哲瀚一脸心疼：“还真是个傻丫头，这么晚跑这里来做什么，也不怕外面危险。”

程辰吸了吸鼻子，外套上的烟酒味让她闻得有些目眩，不适的皱了皱眉：“大叔喝了不少酒吧，都这么大人了，还不让人省心。”

被她认真教训自己的模样逗笑，林哲瀚牵着她的手缓缓漫步在鹅卵小路上。

这处高档小区是宋子涵帮他挑选的，回国大半年，每次都是车进车出，从未有过时间在小区内散步。

此刻，凌晨十分，万家灯火渐熄，在淡淡的月色下牵着心爱人的手慢慢走着，竟生出几分温馨的幸福感。

“丫头这么晚还偷跑出来，不怕爸妈半夜出来寻人？”

程辰拍了拍额头，和高秘书通完电话，心里光记得担心醉酒的林哲瀚，完全忘记了爸妈那一茬，还好，她出门时二老已经睡熟，只是一会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回到家确实是个问题。

见她面露担忧，林哲瀚捏了捏握在掌心的小手：“既然如此，我今晚就勉为其难收留你吧。”

“我才不稀罕了。”

“哦？真不稀罕？”男人挑了挑眉：“我记得有人可是在我这里住了不止一天半天哦，这会说不稀罕会不会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