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球有点凶 第五章.胜或不胜（6）

“翼君真是——越来越神经质了！”石崎鼓着腮帮子坐在草地上，对着翼端坐的后背，用不怕被他听到的声音说，来生、泷一和井泽亦用赞同的口吻表示，他们当然会尽其所能地努力练习，但是要建立在不受伤的前提上。他们又不是第一次参加全国大赛，距离县预赛还有两个月，保持自己的步调和节奏就好了，现在那么拼命做什么啊！

久美正在帮二年级学长们拉伸，就听到早苗突然开口问：“你们真的这样想吗？”

“当然啦！我们没偷懒啊！”石崎见她问的古怪，反问道：“不然呢？”

“我觉得，是看到的东西不一样吧！”早苗边收拾他们用过的毛巾，边顺口回答，“你们看不到翼君现在看到的东西。最明显的，你看看他的眼神，和你们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真的吗？不仅是三年级学长们相互交换目光表示奇怪，久美也停下手里的活，向翼看去。不一样在哪里？

石崎仍大大咧咧地说：“哈，你说的不算！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不只是眼神，大姐头眼里的翼君，当然跟我们哪哪哪都不一样了！”

“你……我不理你了！”一片哄笑声响起，早苗把一摞脏毛巾砸到石崎的脑袋上，气呼呼地走开了。

当着一二年级部员的面，她不好多说。并不是这些三年级球员们不重视、没进步，只是已到手的全国二连冠和其他荣誉，让骄纵蒙蔽了他们的双眼，得过且过、坐井观天，他们看不到别校的竞争对手们一直在成长，与翼的进取心和斗志自然完全不在同个层级。

早苗看得出来，翼明白，露华……也是明白的。

此刻，翼拿着红白分组名单仔细地看着自己这边的阵容，反复思忖该怎样使用这些队友们。除了他一个三年级正选外，都是一二年级生，有四位寒假后表现突出的二年级第一替补，外田、上月、五井这三名来自去年的南葛sc成员也赫然在列。

露华给他列了一个开场阵容作为参考，这是在为即将退部后的南葛中学队尝试补充力量吗？想的真周到！翼不由得攥紧拳，今后的足球生涯，他将迎来不知多少“临时组合”，是该跟这些后辈们好好磨合一下。他留在日本的最后这段时间，无论如何都不能浪费！

两边成员都站到球场上，早苗吹响了开场哨，由正选队先开球。中场井泽拿到球，准备带着球观察一下四周，他还没来得及看自己人的站位，翼加速上前，一矮身子，瞅准井泽的脚离开球的空隙，立刻把球抢到了自己脚下。

“小心了，像这样在中线被截球，是最容易被直接得分的！”拦截后，翼并不持球，快速传向前方，喊道：“梶浦接应！”

头一次与全体正选对战的一年级成员还没完全进入状态，这名前锋停球出现了失误，球被正选后腰岩见拿到，横穿边锋泷一，泷一带着球在左边线才跑了几米，翼就从他右侧加速超出，干脆地铲断，动作快得不可思议。

“泷一，三年了，你还是只会沿着边线带球跑，我相信我们的对手们也一定早就习惯你的踢法了！”翼脚下不停，对身后想跑来接球的来生大声说：“看看你的周围！”

来生一惊，不由得停下脚步，两名二年级替补选手一前一左跟着他，距离保持得恰到好处，阻断了他的拿球路线。这时翼早就把球传出，大喊着：“要上了，红队成员，看好自己和别人的位置！”

此时，他已经来到了大禁区附近，并没有因为一二年级大部分人没跟上他而放慢脚步。高杉和石崎非常熟悉翼的跑动，他们立刻缩小包围圈进行拦防。翼眼里看得清楚，保持高速奔跑，一个侧身从他们二人之间冲了过去，接到外田的传中，起脚射门，森崎向右伸出手，慢了一步，球已入网。

“怎么回事？防守一方人数占优，刚才你们明明是二对一，却都直挺挺地站着不动，等着被别人越过吗？”翼跑上前，自己把球捡起，毫不留情地继续说：“还有森崎，这样正的射门你都没够到球，起动太慢了！若林君的话，恐怕在我刚起脚的时候就冲过来挡住了！”

翼转过身，把球丢给正选队，冲他们大喊：“认真点儿啊，大家伙儿！你们真的想参加全国大赛吗？”

“当然了！”石崎好像突然领悟了什么，眼睛一亮，握着拳高声回答，“大家都想！”

“对！”“再来一次！”“换我们进攻了！”来生等人看着翼喊道。几乎是立刻，井泽开始传球，与泷一组织进攻，翼的这句问话似乎有魔力般，让正选队员们如临大敌，纷纷使出浑身解数，脚下变得灵活、又谨慎。不一会儿，正选队员们终究凭借经验和体力占了上风，前场六人来回跑位，限制翼的一举一动，翼组织队友们守在自己的半场，稳固中路，开始紧迫盯人防守。

久美不觉呆了，她只在电视上瞄过几眼足球赛，平时的队内对抗赛、校级练习赛，大家也没有使出全力。原来，火力全开的正式比赛现场竟然是这样——富有冲击力啊！

“哎呦，好像开始认真了呢。”一直坐在休息区的长凳上喝茶看报的球队顾问，古尾谷老师突然眯着眼睛说。

面宽耳方的古尾谷老师是学校派来的顾问，职责相当于监理，每天放学后旁观一会儿就下班，对球队的活动和训练内容从不干涉，也很少说话，一向被视作球队吉祥物。久美被他这冷不丁的发言吓了一跳，却舍不得从球场上移开视线。

男生们认真起来的模样好帅啊，眼神充满神采！每个男生都是！久美不禁笑着大喊：“翼学长帅呆啦，加油！”

正选队很快就扳回一分，早苗吹响哨子后，退到边线附近，听到久美热情的呼喊。她嘴角含笑，专注地看着翼。

她最喜欢的男生，那认真的样子，当然最帅了！

（第五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