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块门板、铺板被新兵们快手快脚的码放在草袋子筑成的拦水坝上这样的做法可以让人和火炮快速通过不用担心陷到泥水中。258中文阅读网2 5 8zw
六七门六磅火炮和五门大佛郎机在河岸上疯狂的向城头倾泻着炮弹方才的she击已经看得出来效果实心弹用来对付这种坚固的寨墙效果很一般所以麦天生采取了另外一种炮战战术。
火炮压制为步兵制造一个登城的时间窗口
十几架用竹子制成的长云梯被士兵们呐喊着抬过了护庄河当一头刚刚抵达对岸的时候便被xing急的士兵们戳在了地上几个长矛手用手中的丧门枪顶着竹梯向前倒去。
“彭”
一声闷响云梯颤动了几下在寨墙上搁稳了。
“上”
几个刀盾兵在前登上了云梯。云梯下一群火铳手们举着火铳jing觉的搜寻着城头可能出现的抵抗者。
还好在第一个刀盾兵登上城头前未曾发现有人试图阻止。
“杀”那刀盾兵跳上寨墙一手擎着盾牌一手举着刀用盾牌护住头面快速的在云梯周围的垛口周围巡视一下未曾发现有人扑上来肉搏。
第二个人也出现在了城头。
紧接着第三个人跳到了满是碎砖烂石头和尸体垃圾的城头。三个人结成了一个阵在城墙上准备迎接吉庆围的反击。
“告诉麦天生集中炮火打他的铁门”
一直在旗阵中观阵的陈天华从单筒望远镜里看得清楚平静的吩咐着身边的司号长。
得到了新的军令麦天生自然不敢怠慢调了四门十二磅炮到正对着吉庆围铁门的位置上去加强这里的火力。
一轮炮火突袭过后被炮弹击碎了木板的吊桥轰然而落。
吉庆围的大门被打开了一半
“阿公不行了铁门那里撑不住了城头也有南中军您快走……”
邓七一手提着一柄宝剑剑上还在滴滴答答向下散着血珠一瘸一拐的冲进祠堂他一直引以为傲的那副南中军的胸甲上、衣袍上满是血迹被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南中军的鲜血染得心惊肉跳。头上的头盔被一枚掠过的霰弹击飞捎带着将他的发髻打断霰弹的余温烧得头发披散开来散发出一阵令人作呕的烧毛发的味道。右腿上还被人用丧门枪刺了一枪幸好力度不够否则这一枪便足以要了他这条腿。
“围子里人心都乱了墙上的人都溃散了南蛮子的狗贼们不停的冲进来阿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天的时间邓元勋已经苍老憔悴的不似人形了。
“走往哪里走?早上我就过了这身衣服就是我的寿衣我要穿着它去见列祖列宗你们走吧记得要给邓家留下血脉不要让我们断了香火和血食”
完头也不回的向着祠堂的深处走去那里是供奉着邓家历代祖先神主牌位的所在。
“阿公”
邓七跪在地上已经是泣不成声。
曾经被吉庆围的居民引以为傲的连环铁门在炮火的重点招呼下失去了往ri的坚固一声巨响过后颓然倒地。
“大人围子破了”
司号长兴奋的轻声唤着正在藤椅上假寐的陈天华。
“晓得了。让各营迅速冲进去控制住局面。配合调查室和统计室一起把邓家的老根给我挖干净”
吉庆围被南中军在两天一夜的时间里攻破的消息在监视各处围村的南中军部队有意的扩散下如同闪电一样迅速的传播到深圳河南岸的每一个村寨所有的人都被这炫目的消息惊呆了。
在唯恐自己成为南中军下一个打击对象的心理之下面对着围子外面那些南中军半软半硬的要求面前各处围村的头面人物不得不带着村子里的青壮到吉庆围去参加由南中军所组织的现场会。
吉庆围的大门敞开迎接着这群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客人。不错是有点赶来的意思是被赶了来的。
在围子前面的空地上南中军用木板搭起了一个木台子台下一长溜数十根木桩深深的埋在土中邓七为首的一群吉庆围俘虏中的头目被绑缚在木桩之上。而上吊自尽的邓元勋也被人将尸首抬了来用芦席卷了放在一旁。从附近各处围村中被驱赶前来的村长、某个房头的族长们则被南中军很是客气礼貌的安顿在台子侧面搭起的席棚之中看着刀枪雪亮炮火犀利的南中军这一个个平ri里趾高气扬的头面人物们变得灰头土脸全然没有了往ri的威风:如今他们都抱定一个想法只要能够保住命便是受胯下之辱也是值得的要不然围子里的宅子宅子里的金银珠宝还有那一个个花朵般的老婆、通房大丫头们便不知道要在哪个家伙胯下蠕动了
而令前来看热闹的四方百姓们感到惊奇和兴奋的除了那些昔ri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变成了绑在柱子上随时可能被宰了的猪羊之外便是被南中军士兵们一挑挑、一车车的从围子里运出来各式各样的财物、粮食、衣服、布匹眼花缭乱的在台子前分门别类的随便堆在那里仿佛是一堆无关紧要的废物一般。
“各位乡亲父老我南中军起兵之初便是抱着吊民伐罪、替天行道的目的而来。全军上下所愿者便是天下百姓尽得平安饱暖惩恶扬善铲除土豪劣绅。”
陈天华站在台子上官样的话了一番听得下面的这群看热闹的人们昏昏yu睡这样的法便是流窜乡里的土匪恶霸也会什么劫富济贫之类的到最后劫富济贫是不假不过是劫了富人济了他们自己罢了。
“此番攻破吉庆围我军并非为了财物为了取信于民本军决定将如下物资”陈天华的话锋一转听得人们觉得口气不对登时睁大了眼睛听他后面的话。
“缴获上好绸缎衣服五千套毛皮衣服八百余件各se单衣七万余套件粮食五万余石其中大米两万石有余稻谷二万石余者皆为麦。另有各se布匹一万余匹。上好食盐二千引。”
一连串的数字听得人们如醉如痴往ri里人们上哪里去听得到如此多的财物数字哪怕这些数字后面的那些财物不是自己的听一听过过瘾也是好的。
“所有这些财物都是邓元勋一系以各种名义从邓氏宗族每一个人头上搜刮而来。本军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与民争利现在决定将从邓家查抄出来的浮财全部归还给邓氏宗族成员每人一份稍后便到我们的村正那里去办理户籍登记好按照分配规则领取属于自己的一份财物”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响整个空地上仿佛一颗炮弹出膛一般空气顿时变得热烈起来百姓们不断的互相询问唯恐自己听错了。当彼此确认过消息无误之后百姓们的眼神开始变得疯狂起来
“想要领东西到这边来登记户籍”
南中军的一个镇长在场地的另一端站在一张从吉庆围中抄出来的八仙桌上手中高举着一个铜皮喇叭在那里高声宣布。
顿时几千青壮包括一些壮年妇女如同疯了一般向这个方向冲了过来。如果不是在桌子前有一哨人马在维持秩序手中的长矛、长刀、火铳令这些村民心中不住的发憷他们会将这个镇长撕扯成为碎片。
这jing心设计的场景毫无遗漏的落入了四大家族的族长们以及附近那些围村村长的眼帘之中。
“厉害啊这些粮食、衣物、布匹、食盐所谓的浮财都是邓元勋一脉数十年、数百年的积累现在南中军将它们一句话全分了出去用邓氏一脉的积累来收买拉拢邓氏家族的成员这无本生意做的偏偏这无本生意的是彻彻底底的阳谋让人防不胜防。这要是同样的招数用在我家我家族中那群不成器的是不是也是这般积极?”彭家的族长一面很是心疼的看着两条长龙蜿蜒曲折的在昔ri吉庆围前的打谷场上排队分浮财一面不住的纠结着。
魔鬼定律又一次的得到了验证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两名调查室的工作人员从围子里兴冲冲跑了出来将满满一箩筐的文书、契约、账簿之类的东西递到了陈天华面前。
“大人我们从邓元勋的家中抄到了这个东西”一个工作人员将箩筐里一个用桑皮纸制成封面的账簿取出表功似的递到了陈天华手里。
这些大多都是邓家的地契、田契、房契等文件还有购买丫鬟仆人的卖身契各种各样的往来文书、契约等等。其中不乏高利贷文书。
方才还在沸腾的人群如同开水中被倒进了一桶冰水顿时冷静了下来他们眼巴巴的看着这个南中军的大人物希望能够从他的口中等来一个好消息。
“各位乡亲父老这是我们从邓老太爷他可能是在场的很多人的亲族长辈从他的卧室中查抄出来的账本田契、地契、房契、靠身文书、卖身文书等各位想不想知道他有多少财产?这些财产时是如何来的?”
如果刚才人们的情绪是沸腾那么当陈天华念完了邓元勋名下的财产大略之后在场的村民特别是邓氏宗族的成员情绪已经燃烧起来了
“上好水田八千余亩山林一万零四百亩省城、县城各有四处宅院有市房三百余间店铺七座渔船十一艘商船六艘。”
这些简单的数字不但让普通百姓惊呆了便是那些各个支脉的堂主、村长以及侯文彭等其余四家的族长们也为之瞠目结舌。
“这老儿果然是把敛财的好手不声不响的便有了这么多的不动产和店铺”
见场地上人们的情绪差不多了陈天华示意将邓七等人带到台上来。他要当众质问一下。
“邓七少久违了我问你这账本是不是真的?”
邓七面对着陈天华的质问沉头丧气他已经没有了那种挥斥方遒的意气与豪情只想如何能够生存下去。
抬起头瞟了一眼熟悉的封面和笔迹他点点头“不错是我阿公的字。”
“诸位想不想知道邓元勋是如何聚敛起许多的财富的?”
人群中涌起了一阵阵的波澜唯恐听不清的人们向前涌动在场地周围和木台前维持秩序的南中军士兵急忙用长矛拦住众人以防不测。
“天启七年秋祭祀扎彩牌楼雇佣乐手修缮祠堂制作礼器共花费纹银四百七十三两四钱。报账花费纹银一千七百五十六两八钱。”
“崇祯元年秋祭祀扎彩牌楼雇佣乐手共花费纹银二百一十三两四钱报账花费纹银一千零六十八两五钱。注:将天启元年所用牌楼翻新后重扎故而节省。”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们每次总是觉得祭祀时候的场面与花费严重不符却又不敢去问这一下普通的村民和那些堂主们都将怨毒的目光投向了躺在芦席之中的邓元勋。
“除此之外更有将祠堂所属之祭祀田收成挪用到省城购买地皮建造市房修建宅院娶外宅等事项。”
这些还只是点燃堆积如山的木柴的火种而已当陈天华高声诵读出后面的内容时人们已经在冒着火苗的情绪又被浇上了几桶油。
内容大抵都是某年某月某ri花多少钱从某人手中购得田土若干花多少钱从某人手中购买女子一名。
帐薄上购买田土的坐落、价格购买女人的卖主与女人的姓名都是在场的人们熟悉的地方和认识、熟悉的人。买卖田地的价格。明显的比市场价低了许多一眼可知是在所谓的只能先卖给本族人的遮羞布下进行的强买强卖活动。这些帐目的时间从万历年间一直持续到半个月前前后达到了三十年之久。恰好与邓元勋担任族长时间相符合
原来是这样
人们的情绪变成了燎原烈火看得一旁席棚里的侯文彭等家族长心惊肉跳类似的事情他们也都干过只是程度有所不同罢了。候家的族长同彭家的族长彼此对视了一眼都发现对方的脸上满是恐惧。
这样的做法比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杀了自己还要厉害的多那样的死法族人还会祭祀、怀念自己。在家族的历史上也会留下自己的美名。这样的死法只会被族人世世代代唾骂。永远成为孤魂野鬼没有香火供奉。
笼罩着宗族面纱的事实被揭露了出来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光天化ri下更加的令人触目惊心。
“那年我家的田地和邓七的地临界界碑就像长了腿似得每个月都往我家这边跑我去和他理论被他骂了不还要去告我诬陷后来邓老太爷出来调停把我家的地照着地契上的亩数折价卖给了邓七刚才那地却到了邓老头名下原来他们是蛇鼠一窝”
“邓七你讲那年你们几个拉着我家仔一起吃酒赌钱我家仔输了钱最后一急之下把我家媳妇都给押出去了是不是你们设的局?逼得我家仔远走南洋到现在生死不知啊你告诉我我家媳妇是不是被你们卖到**寨去了?”
仿佛是地下的岩浆从一道道裂缝里喷涌而出人们的怒火直接指向邓家直系的这些子孙们。
不仅是那些普通的村民向他们责问斥骂连一些往ri里见了他们彼此间称兄道弟的村长或是的支脉堂主之类的角se也纷纷扑到前面论起巴掌在他们的脸上、身上**多年的怨气。
“那一年和外姓争水你要我家出五十个男丁可怜我家连吃nai的娃娃都算上也不过三十七个男人为了这个你要了我二百吊钱是给别的人家出的汤药钱可是那次压根就没有人受伤你你把我的钱拿到哪里去了?”
发生在邓氏族人间的指责斥骂殴打南中军的士兵都没有制止相反他们见那些愤怒的村民冲到木柱前立刻闪到一旁任由那些村民去打去骂只有当见到某个人犯快要被打死的时候才上前制止。
“请大人为我等做主”
过了好一会儿邓氏族人才从亢奋状态中逐渐清醒过来跪倒在木台前请求南中军对这群吸食同族血肉的家伙处以极刑。
当ri的处理结果被陈天华用快船送到了顺化呈交到守汉的办公桌上。
“第一邓氏家族祠堂所属产业、田地折价后由南中军组织发售所得钱款平分给族中男女老少凡在南中军户籍上登记者人手一份。”
“第二邓氏家族所属各村各围族长、村长不再有对族人处置之权只有组织祭祀祖先之责任。村中治安等事项由南中军委派之村长完成。”
“第三邓元勋及其直系子孙组织武装对抗南中军满门皆斩。个人名下之田地有证据证明为其巧取豪夺而来者发还原主耕种。”
另外一个结果则是在邓元勋、邓七等人被斩首之后发生的。
当二百余个刀盾兵挥起手中长刀将邓元勋等人的首级砍下并且高高举起之后候家、文家等家族的族长们再也坐不住了。他们如同丧家犬一般来到陈天华面前。
“求大人饶过人等一命只要不杀人等的头一切都照大人照南中军的法令、军令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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