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县知县邬文明和他的私人幕僚师爷高昌要起如何浮收、如何加派如何巧立名目摊派如何增加火耗如何在文字上玩弄手段伎俩搞些权谋手段那都是好样的。二五八中雯 zw.cōm
但是一切都晚了
藤牌手被火铳兵打得溃散不但将自己的后心暴露给了南中军同样阻碍了自家的长枪手们上前与南中军的长枪手展开对刺搏杀。呵呵如果他们还有勇气敢于上前的话。
连续几十里的长途行军、作战将南中军的体力消耗到了极致但平ri里严酷的训练和近乎残忍的军纪却很好的弥补了这样的弱点相反面对着即将崩溃的敌人这些平ri里积累下来的东西激发了人们的潜能呼喝声中长枪手们挺着长矛直向前冲
呐喊声如同chun天里的惊雷一般从人们的头顶滚滚掠过
沉闷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枪尖刺入人体中发出的“噗噗”声在人们的耳边响起。
五尺长的枪头最是尖锐不过便是面对身披三层甲胄的正规军在这样面对面的搏杀中也是能够破甲而入何况是面对这群身上几乎没有甲胄的团练?
见长枪手们几乎毫不费力的收割着自家人命团练们再也撑不住了。开祠堂出我的族?那是后面的事情大不了老子下南洋去捞世界也不能现在就死在这里
人们推搡着裹挟着头目互相呼喊着拉着自己的亲近家人向着东西两侧逃去。也有那脑子不太灵光的发足向南狂奔而去。
“七少我先带人到前面去设伏拦住这群海贼”彭家的带头人一边朝自己的乘马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两鞭子一边带着自己的队伍向西面逃去。
“叛贼你去西面设的狗屁的埋伏”
邓七少心中怒骂了一句同样带着邓家残余的人马向东奔去将南下的道路让了出来
眼前一个巨大的豁口出现在了道路上那些战士倒也罢了流民们却是不由得一阵热泪涌出这就算能够继续活下去了
“快快些冲过去”
队列中不时传来充当流民头目的南中军士兵的呼喊声。
一面向前奔跑流民们不时的将手中的木棍和包裹着石头、碎砖的破烂衣物恨恨的砸在倒地不起呼号哀号声不断的五大家的团练更有那强悍的流民冲出队伍挥舞着手中的木棍追杀着逃窜得慢的团练。
一个团练被身后飞来的雨点般石头砸中了后背巨大的疼痛使他稍稍的缓了一下脚下逃跑的步子但就是这短短的一瞬身后又是一阵石头雨飞了过来。将他砸到在地
几个流民势如疯虎一般扑了过去手中的木棍与石头疯狂飞舞转眼间那团练便被砸成了一滩肉泥。
而另一边一个个子矮的流民死死的咬住一个手中还擎着藤牌举着长刀的团练飞跑那团练气喘吁吁的回头看这个流民因为充血而发红的眼睛不由得心中越发的恐惧想加快速度与大队会合。但是按照魔鬼定律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就一定会发生。
一根被别人丢弃的长枪好死不死的横在了地面上正在发足狂奔的团练被这杆长枪拌了一跤斜斜的向前飞了出去手中的长刀和藤牌都被甩到了一旁。
那追赶的矮个子流民见状立刻将手中的木棍猛地敲在那团练的后背上一口鲜血从团练的口中喷出想来是伤到了内脏。
“咪搞咪搞我”
那团练见矮个子流民捡起了自己丢在地上的长刀不由得出言哀求希望这个人能够手下留情放自己一条生路。
“大人和我们过别人不惹我我绝对不坏人家的事但是”那矮个子流民面带狞笑“你们今天打算要我们的命就别怪我要你的命去换军功了”
手起刀落鲜血溅了那矮个子一头一身。
他举着刚刚缴获的长刀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好刀”
见那藤牌尚属完好丢弃了有些可惜便想要一起拿走但是一手举刀一手举着藤牌又怕被自家人误伤。灵机一动将那被杀团丁的裹腿解下穿过藤牌上的把手在胸前打了一个十字结拎着人头提着长刀反身追赶大队而去。
“黄甲长黄甲长俺砍了一个这是缴获的刀和藤牌”
见到自己这一队的带队官不由得这矮个子上前报功炫耀。
“行啊你子麦家兄弟这算是军功”
“那俺晚上的饭食是不是可以吃的好点了?”
“开玩笑有军功的吃得自然不同你这是斩首和缴获两件功劳”
听了这话那麦家兄弟不由得咧着大嘴笑得十分开心。
“还是立了军功好”
按照南中军的条令规定作战期间的辅助人员例如民夫、壮丁之类的人物如果参与作战立有军功者按照南中军现役人员享受一切待遇及军功表彰标准。
在密集的人群后面陈天华勒住缰绳看着身后那数十辆大车之前冲过去的邓先达带走了数十辆满载着粮食辎重的大车留下来的这些车辆上面都是金银等物虽然是饥不可食寒不可衣但是却也至关重要。
“吹号调火铳手回来长枪手继续护着两翼”
命令火铳手们以队为单位向东西北三个方向放出至少五十步的jing戒又命令长枪手们在道路两侧护卫见那几千流民已经向南狂奔而去陈天华这才轻松的出了一口长气。而在北面远远的虽然有大群人马一路赶来但在与从东西两面逃回的团练会合之后那些追杀上来的人们也放慢了脚步隐约的传来一阵阵的哭喊之声。
“我们也该回去了”
陈天华将手中的望远镜收起策转马头向身边的人一声高喊“兄弟们南下回去了”
众人齐声高呼缓缓的护卫着队伍一路严加戒备向南退了下去。身后是五大家的人们不紧不慢的追着但是始终保持着数百步的距离。追到了方才的战场上追兵队伍中又是爆发了惊天动地般的哭喊声一度人群出现了sao动有人试图向南猛追但是被族中老者严厉的制止了下来。
“还嫌我们家中死的人不够多?”
五大家族中的年轻人们只能恨恨的看着远处的南中军队伍慢慢的消失在视野当中收捡尸首伤员回去不提。
陈天华带着众人连推带拉将这数十辆大车越过了蝴蝶谷进入了九龙半岛的地界。
九龙城寨在这个时候还不是那个著名的无法无天之地这里是隶属于大鹏卫的哨所有数十名官兵驻扎但是只是一个土围子而已论起坚固程度来远不如那些围村来的坚固。
围子上只有几门可怜巴巴的铜炮上面满是青绿se的铜锈几个明军士兵胆战心惊的趴在围子墙的地面上透过垛口上的箭眼向官道上望去。
“围子上的兄弟上听着”
围子墙下几个粗大的嗓门在那里高声叫嚣着。
“咱们只是从此路过井水不犯河水是朋友的就让开条路要是想老婆改嫁儿子改姓爹娘没有人养老送终就只管出来”
九龙城寨中的把总看了看自己手下的这几十个人同外面那些人相比也就比那些流民稍微好些。
“丢那妈上面几个月没有给咱们关饷了?咱们凭什么去卖这个命?”
把总和几个心腹亲信稍微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便心领神会。
他的心腹们将一众士兵连推带拉的从围子墙上轰了下去留下了几个人在上面观风瞭哨。
“好汉咱们今天交个朋友要过你们便只管过只要别让兄弟为难别白过就是了”
听了那把总的话带队在城寨外列队等候的营官邓先达不由得一阵冷笑“算你个狗ri的识相”勒住了马头向身边的一名甲长低声传令“快催促那些壮丁赶快通过这里到了海边就有水师的兄弟在那里接应了”
“你快些带人北上接应陈大人一行他们被五大家的恶狗拦住道路怕是有些艰难”
交代完手下这些事情邓先达从马上跳了下来将战马的马鞍子卸了下来从褥套中取出一个钱袋。掂了掂里面大约有二三十块银元。
“去交给城上话的那个家伙就咱们南中军请他们喝茶了”他将钱袋递给了身边一个一向以膂力过人著称的甲长。
“好嘞”虽然对于这样的行为心有不甘这不是典型的虎落平阳被犬欺嘛但是那甲长还是遵照命令执行。
“城上的兄弟接住了咱们来得匆忙不能够请兄弟们喝酒了一点钱请兄弟们饮茶”
口中着那甲长手臂一挥钱袋划了一条漂亮的弧形飞过垛口落到了那把总的脚前。
把总一枚一枚的数着银元快活无比的时候陈天华带领的数千人携带着几十辆大车一样风尘仆仆的来到了九龙城寨下看着城下浩浩荡荡的人群把总得意的对着手下众人笑了起来“看见没有还是得听我的吧?外面没有一万人也有八千人咱们这几十个人几条烂枪几把破刀出去不是白白送死?哪里有这个?”
他朝众人晃了一下手中的银元。
“老子我也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呢一会等他们走了把钱给兄弟们分了每个人有二百文的赏钱旗加倍总旗再加倍”
海滩上从港岛赶来的水师用船上的火炮在这里为众人画出了一个安全地带当看见那一门门火炮在海滩上放列的时候所有的南中军老兵这才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在夕阳下一屁股坐在了海滩上。
“兄弟们辛苦了”
“兄弟们辛苦了”
两批人马相见互相道着辛苦南中军的士兵之中有人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不过一天时间已经有百余人丧生有将近一半的人带伤这样的伤亡比例在以往的战斗中几乎是史无前例的。
“丢那妈我们什么时候吃过这样大的亏?”
在海滩上一面组织部队渡海一面命令等待渡海的部队和流民利用炊事车和水师运来的饭食在海滩上开了晚饭的时候在弥漫着饭菜香气的海滩上突然间陈天华暴怒了
“梁宽梁宽”
他大声在海滩上寻找着自己的近卫队官。
“属下在”
“你们吃过饭没有?”
“回大人兄弟们都吃过晚饭了”
“战马可曾喂好草料?”
“在兄弟们吃饭之前便已经将战马喂养饮水完毕”
“可有胆量同我再走一趟?”
“大人是不是要去打吉庆围?”
听得陈天华与梁宽简单的一问一答旁边立刻围了一群南中军的军士上来连围坐在一旁狼吞虎咽吃着晚饭的流民都竖起了耳朵听着动静。
“打是一定要打的但是不是今晚得让兄弟们回到岛上去歇口气养好jing神磨好刀枪再去找这群土狗算账”
话间梁宽已经将他的部下不到四十人的近卫队集结完毕。虽然经过了一天的搏杀血战但是这些近卫简单的吃了一顿饱饭稍事休息后依旧是jing神饱满杀气腾腾。
“跟我走一趟去新安县城”
陈天华的意思很简单“事情既然是从大埔而起那么大埔我还就要定了”
听了陈天华所言不由得邬文明知县倒吸了一口冷气今天白天在从深圳河到蝴蝶谷这一路上他看到了几乎近千具尸体其中有一百余具尸体手握刀枪身披甲胄正是五大家口中的海贼的尸首想来就是这位陈大人的兵士了
“邬县令请放心之前某家答应你的事情依旧算数同我南中军为敌的是那五大家又与知县有何关系?放心我们之前好一万银元只要大埔到了我的手中那一万银元自然还是大人的我与五大家的事情烦请知县只管在县城中安坐假作不知便是”
送走了陈天华邬文明一下子瘫软在台阶上仰天望望这chun天的月se不由得长叹一声怕是这月亮从今晚之后要被血染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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