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 第四百六十五章 从一而终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到屋内，程风就缓缓睁开眼睛，亦如既往的简单洗漱后，就打算前往剧组进行新的拍摄。 生活有时候就是这样，周而复始，当剧组配给的司机开车来接程风后。 迎着清晨的朝霞，程风登上了车，看着一路疾行的路人和车辆，内心平静，许是刚刚睡醒或是因为昨晚独自酝酿人物，这会的程风看上去格外宁静。 从酒店出发差不多有两个多时的路程，程风终于赶到了剧组。 来到拍摄现场，程风就急匆匆前往化妆间，在化妆师的帮助下开始化妆，穿搭起剧中的服饰。 程风整个人看上去都比往常安静，这一点即便是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已经看了出来。 宋佳也早早到了剧组，本想着要不要去和其他主演打一声招呼，却被导演凯歌给叫住，宋佳大方问到：“导演，有什么事吗？” 凯歌摇了摇头，随后到：“你这会先不要去找其他主演，尤其是程风！” “这是为什么？” “刚刚程风进到剧组的时候，我发觉他有点不似往常。” 宋佳疑惑，凯歌到：“他刚进剧组我就发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他的手指在不经意间轻微的抖动。 如果我判断不错的话，这会他的内心是极为激动的，应该是为今这场戏在积攒情绪，我怕你去了会让他泄了气。” 宋佳闻言了然，很多演员都有自己表演的特殊方法，就像程风此时酝酿情绪，等到积攒到差不多的时候，在到拍摄那会释放出来，若是有人打扰，让其分心，可能会在表演的时候达不到演出的效果。 宋佳明白之后，便再不打算前去和程风打招呼，反正等她拍摄已经是下午的事。 没过多久，在剧组各方面都已经准备好的情况下，还是戏园子后台那间，程蝶衣和段楼专用的化妆间。 程风此刻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脸上画着花旦特有的妆容。 另一边，胡军饰演的段楼也走进了房间，二人背对背各自坐在椅子上，两人面前各自摆着一面菱花镜。 带到场景、摄像、光线都调试完毕，屋内透过窗户纸的阳光，似乎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让房间内的一切都越发朦胧起来。 如梦似幻间，演员已经各就各位，导演凯歌愁准时机，这会他没有下达口令，而是轻轻打了一个手势。 场务会意，打板声响起，啪——！ 就像是舞台上的帷幕被人轻轻拉开，一场痴与梦，一幕梨园迷离和红尘俗气的纠葛就此开始呈现。 程风饰演的程蝶衣，与胡军饰演的段楼，二人此刻各自上着妆，就在两人描眉抹粉时，段楼怕是被油彩刺激到额头处的伤口下意识的痛呼一声。 “嘶……哎呦……喝！” 段楼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画着钢叉脸的他不住龇牙着。 程风拿着毛笔，笔尖上一点红胭，一点点的均匀的抹向唇边，听到段楼的痛吟声，眼睛微微一撇，又缓缓看向自己镜中的倒映。 轻柔舒缓中，徐徐到：“听……您在八大胡同……打出名了？” 语气不急不缓，却带着点似有若无的揶揄。 段楼闻言一怔，忽的一笑，颇为无奈的：“嗨……这不是武二郎碰上西门庆了嘛！ 不打不成啊！” 闻言原本执笔画着唇彩的手，微微一顿，程风饰演的程蝶衣，鼻尖轻轻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叹出，轻柔间却不失挖苦到：“这么……有个潘金莲了！” 段楼闻言，眉头一皱，带着不悦：“啧……这是什么话？” 程风此时，不再化妆，而是一动不动的看着段楼在镜中的倒映，面无神采，静中不失锋利的了声：“你想听什么话！” 似乎是听出聋衣语气中的不满，段楼扭头一手搭在椅背，若无其事到：“嗨！不就是救人解难玩玩呗！又不当真……” 到这，段楼用搭在椅背的手肘轻轻杵了杵程风，带着点意犹未尽的味道到：“蝶衣……” 程风闻言，头轻轻的侧偏，安静的听着，只听那段楼：“什么时候，一块去逛逛……你就知道……” 着楼两手合十，不住揉搓，喊了一声：“嘿呦！那滋味……” 程风闻言缓缓转过头来，低头抬眉间看着自己镜中的倒映。 咣当！ 毫无征兆间，突然从座椅上起身，飞速扯开步子，疾行到屋内屏风后面。 电光火石间，一前一后，整个人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前一刻相安无事，后一刻，突然抽风般离开座位。 这突然的变故，吓得段楼一个激灵，再看透过屏风薄纱内，站着一动不动的身影。 段楼缓缓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看着程风饰演的程蝶衣，抱歉到：“兄弟！” “对不住了兄弟！” “师哥今神不在家，走嘴了！” “哎！哎！”着段楼自己给自己轻轻的两个嘴巴，然后讪讪一笑，看着程风饰演的程蝶衣。 屏风后，程风的身影静静矗立，随后似是无奈，带着些许委屈问到：“师哥，你忘了咱们是怎么唱红的？” 段楼闻言无奈挑了挑眉，刚想着回到座椅上坐下。 忽的就听到程风饰演的程蝶衣带着点悲凉到：“还不是凭着师父的一句话……” 闻言，段楼迟疑的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低头无奈的道了一声：“什么话啊！” 就在此时，站在屏风后的身影，突然呼吸急促起来，就像是原本飘逸唯美的人，突然入得江湖儿女情仇的漩涡里，有一种侠客独有的孤寂和苍凉，一颗早已斑驳塌陷的心猛地火热起来。 带着不甘、不舍、不愿、不知疲倦，不知厌烦！ 像是告诉世人、亦或是告诉自己，这一句似乎不只是戏里的台词，也不是倾诉给段楼，亦或是程蝶衣的呐喊，更像是程风给自己。 一声大喊，在所有人耳边突然响起！ “从一而终！” 从一而终…… 从一而终…… 一句话就像是程风自己掏开胸腔，拿出那颗斑驳血淋淋的心脏，使劲攥在手里，伸手死死紧握着，带着孤注一掷的热爱。 高举着面对这世人，让人亲眼目睹这一切，听着程风带着凄厉的哀嚎，着，这就是我的心！这就是我的心！你们看！你们看！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