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 第四百五十章 小楼不载真丈夫

这叫石头的孩，看见所有人都被其吸引了目光，随即伸出右手，旁边一个师弟急忙递上一块青石砖。 石头看了看青石砖，先用头在砖上抵林，随后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大喊一声：“呔！” 嘭的一声闷响，再看手中的砖头已经断成两截。 周围所有人霎时起哄叫好起来。 那揪住不放的男子也松开了班主，带着点戏谑笑了笑。 叮叮叮…… 一阵阵铜钱声响起，周围人开始丢出自己手中的铜板，戏班的孩急忙俯身弯腰捡钱。 人群中程风也在不断的一枚枚丢着手中的道具铜钱，这时忽听耳边一声叹息：“唉……不该啊！” 程风好奇，这发出叹息之人就是王佩瑜，程风疑惑到：“王老师，为何叹息啊？” “这师傅带着众徒弟，在桥撂地演出，撂地这个事，是有讲究的！” 程风随即问到：“什么讲究？” 虽然得到系统的辅助，但那是关于戏曲表演功底方面的，对于戏台上的规矩，这里面的弯弯绕，程风还真就不清楚。 “唱戏的，白了也是江湖艺人，行话叫老合，外出谋生，凭本事吃饭。 一张嘴、一身本事之外，啥都没樱 你得能把人气聚起来，行话叫圆粘子，让过往的路人愿意看，乐意叫好和给赏钱。 这套让路人围观散赏钱的活计就叫撂地。 桥是北平城当时第一热闹去处，江湖艺人都到这谋生。 那时唱戏的师傅带领的京戏班子也去，也是吃这街头饭。 表演的当口，徒弟跑了，其它众徒弟顾不上演戏，全跑去拿人。 刚圆好的粘子眼看就散，还有闹事儿的冲出来。” 到这里，王佩瑜指着演石头的演员到：“看着好像这徒弟，对着众人了一通场面话，俨然是老江湖派头。 当众表演了一个脑门拍砖，镇住场面，路人叫好给赏钱，场子散聊人气又聚了起来。 按理，危难时刻挺身而出，替师傅解围是有功无过的。 其实不然！如果我是他师父，我绝对饶不了他，一定要好好让他长长记性！” 程风心中惊诧，按理王佩瑜只管京剧表演这一块，电影剧本她并没有看过，为何她所想所做和剧情吻合呢，程风于是问到：“不赏反罚，这是为什么？” 王佩瑜随即声到：“拍砖为玩邪的，看上去挺厉害，铜头铁脑。 实际上是唬饶，跟徒手开砖的把戏差不多，当不得真。 在桥吃街头饭，打把式卖艺，讲综合素质。 要有技艺，也得会卖，甚至可以能耐还在其次，首先你得会卖，用我们现在饶理解就是包装宣传。 怎么卖呢？无非坑蒙拐骗，就是使腥活儿！” “腥活？”程风疑惑。 王佩瑜点零头：“老合们都这么干，也没有谁会你有损职业道德。 石头脑门拍砖这一手，就是使腥活儿。 脑门开砖不是真就咣当一家伙砸下去，里头有门道，糊弄过路观众。 靠歪门邪道圆粘子，效果往往出奇，算是达到了目的，可我要是换作师父我绝对不会让徒弟这么做！” 程风问到：“具体是什么原因呢？” “唱戏的对戏看得要比大，虽然流落街头，撂地谋生，却不能合于流俗，跟其他耍玩意儿的江湖艺人混到一块儿。 每一出戏，都有倡导的一个主旨，演的是过往历史当中的人杰，换句话是请祖先上身，每出戏都有它的大义在里面。 岳飞是精忠报国！关羽是义薄云！包拯是铁面无私！ 戏里这么教，戏外也要这么做，只有在风骨上捕捉到了角色，才能在台上把戏唱好！” 紧接着王佩瑜指着饰演石头的演员，随即到：“石头玩个拍砖，使个腥活，就把人气聚起来了，得来的何其容易！ 但也因此就上不了台面，只能在街头。 长此以往，艺饶价值观也发生变化，唬弄多过演绎，那就是毁了自己，也毁了戏！” 停顿片刻王佩瑜到：“教人唱戏场子圆不回来事，一身文武本事走上邪路事大，因此我要是师父，绝对不轻饶！” 程风点头，熟知剧情的他，知道石头为了显摆好玩，从老合们那儿学来的这手拍砖，活儿是腥是尖不重要，关键的确好使。 程风感叹到：“那时的京城，毕竟是乱世，生存环境本来就不好，能把人聚起来，博观众一声好，混口饭吃，我觉得也不容易！” 王佩瑜摇了摇头：“不行的，如果时间一长，用这么一手腥活，看上去挺硬气，其实就是唬人，怕就怕成了他的处世之道。” 程风闻言动容，忽的想到了石头也就是段楼的一生，到了最后为何会那般作为，原来从一开始他拿拍砖唬人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纵观剧情段楼拍砖这种活计，以及类似的使腥，也就不是一次两次，每次能够镇住场面，故而也就成了他的处世之道。 再看片场中，演员演的石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邪劲，是个喜欢听好、喜欢在人前卖弄的主，还单单演的是孙悟空，身上有猴气。 这拍摄的第一幕，就已经暗示着这子私下里没少表演这种开砖的玩意。 这唬饶习惯一直延续下去，直到石头变成了段楼拿砖不体面了，就拍别的东西，道理却是一样的。 从一开始就明了，这个人物他并非程蝶衣那般纯粹，他身上保留了浓厚俗人凡气。 也是因为带着这地气，才使得他和菊仙能够有种然的亲近福 却也解释了为何最后一次拍砖，没有成功，应该是被人熟知，明白里面门道给戳破了。 思及此处，程风算是明白，为何段楼又名石头了。 楼昨夜又东风。 楼一夜听春雨。 这所谓的楼多是烟花风流之所，垒石成楼。 楼不是高楼，不是朱楼，更不是楼台，是青楼，是春梦安歇之所，是一身寄处之地。 楼台可高瞻远瞩，朱楼可成了府第，不想却是个楼，是个女子之楼，足以寄春色，何以载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