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没了下文,片刻后,他仿佛有点犹豫道“我有件急事,要离开越城府一段时间。”
罗小思没问是什么急事。
“什么时候走?”
“今夜就走。”
“但那个姓易的还没抓住。”
“嗯……这件事比那个姓易的更重要些。”他的声音似乎有点怪异,“我娘会继续守在这里的,你不用担心。”
“那……祝你一路顺风。”
“我会很快回来的。”元卓往后侧了侧头,“还有,我娘有一个朋友医术很高明,她答应我请那位朋友来给你治腿。”
“多谢。不过我觉得我的腿治不好也没什么。”罗小思望着他耳后的黑发,闷闷道,“你是嫌弃我了?”
元卓顿时有点急了“乱说什么!你的腿就算一直不好,我也——”
“你也什么?”
“我……”昏暗中,罗小思一直盯着元卓的耳朵看,忽然觉得他的耳垂似乎变了颜色。“没什么,我反正肯定没有嫌弃你,你别乱想。至于腿,你若不喜欢,我们就不治,都依你。”
罗小思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是被谁揉了一把,有点微颤,还有点疼。
“走吧,再不回去天就亮了。”
元卓便准备从屋顶下去,罗小思忽而拽了他一把“还有什么别的要跟我说的么?”
“有……”元卓顿了顿“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嗯。”
两人趁着换岗的时候,回到了衙门院子里,元卓带着罗小思翻进屋里,俞红叶抱怨自己都快睡着了,看到罗小思依偎在元卓怀里的模样,又笑了。
元卓将罗小思放下,看了她一眼,她耳边的碎发被夜风吹的有点乱,他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
罗小思也望了他一眼,道了句“珍重”。
两人离开了,罗小思躺在床上,抬头望着屋顶,思来想去仍然觉得气闷,睡不着,索性又跑到系统里继续看书去。
……
元卓送俞红叶回她自己的牢房,到了门口,俞红叶不肯走,拉他上房顶。
“臭小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和……”她朝罗小思房间的方向努努嘴。
元卓抽抽嘴角“没见到我二婶,到门口,我被他叫去了。”
“嗯?他竟然敢坏你的好事!”
“不是一回事。”元卓道,“他说此事事关重大,她知道太多反而危险,我就没让她见到二婶,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了。她以为二婶是被姓易的杀的。”
“那你说了要走的事了吗?”
“说了。”元卓皱皱眉,“她好像不太高兴。”
“不高兴就对了!”俞红叶一拍手,“她要是高兴,你小子才惨了!”
元卓撇撇嘴,第一次对自己老娘的判断力产生了怀疑。
“对了,你有没有说你去做什么?”
元卓忽然站了起来“她没问!”
俞红叶一脸揶揄“她问了你也不好意思说吧?怕丢人?”
元卓不答,反而道“这回我一定把那厮的脑袋拧下来……”
“然后再跟她解释解释那件事?”
元卓“……”
俞红叶装模作样沉吟了一下“这样也好。通过了试炼,也有了功劳,还能把从前的误会说清楚,这下就没有什么负担了。”
元卓微一愣神,不自在道“什么负担?”
“臭小子,跟老娘还装傻。你不肯说出喜欢她,不就是因为这些?”
元卓不说话了,俞红叶拍拍她的肩膀“你等的了,我可等不了了,等你这次回来,我亲自去跟她说!”
“娘!”
俞红叶却不理他,两手合住,搁在嘴边,朝着罗小思的方向,小声且悠长唤道“罗思娘……元卓他喜欢你呀……喜欢到睡不着觉……”
“娘!!”
俞红叶大笑起来。
“对了,他见过她了?怎么说?”
元卓的脸已经红了“他,他也说她挺好的。”
“算他还算有点眼光。”俞红叶撇嘴,“好了,不跟你废话了,走吧,一路小心。”
说罢,就真的不再废话,跃下去回牢房了。
元卓站在原地,回头望了望罗小思房间方向,目中流露一丝缱绻,半晌,叹了口气,这才向黑夜中掠去。
而两人走后,不远处的屋檐下却慢慢走出一个黑影,抬了抬头上的毡帽。
……
这一夜,没睡觉反而出门折腾的不止罗小思他们,裴应寒也没在衙门里,他带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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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中连夜搜捕。
快四更的时候,裴应寒带着人来到一处小院外,手下们冲进去搜,屋里空无一人。
裴应寒走进屋子看了看,又看了下灶火。
有属下过去检查,片刻后回报“三更的时候还用过灶火,人没走远。”
裴应寒看向身后,便有一个身材十分瘦削的灰衣人走上前来,在屋子里四下查探。
他查探的方法颇为怪异,不仅看,而且闻,后来甚至趴在地上,去研究那些细微的泥土,半晌,站起身来,取来纸笔,写下一行字
易永宁,元娇娘和一个外人。
裴应寒早已熟知土描述事情的规律,他的意思就是,这里是易永宁和元娇娘生活的地方,而不久前这里来了一个外人,因为来的时辰太短,他无法判断是什么样的人。
“继续追!”
裴应寒一声令下,众人跟在土的身后,继续往前搜查。
土很快沿着踪迹找到了另外一处宅院,这院子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进去之后却别有洞天。
手下搜捡一遍,回来报告此处已人去楼空。
裴应寒指示土继续检查,看能否发现什么线索,不多时,土在一处角落发现了一个密道的入口。而另一个手下木,则在宅院里发现了机关。
“装备还挺齐全。”裴应寒皱眉,“还有吗?”
土写字
元李氏,元卓,罗思娘,元娇娘,易永宁,另一个外人。
顺便还在元卓的名字上画了个圈。
裴应寒看着字条不语。
木凑过来“呀,原来元卓就是刚才在那边带走易永宁和元娇娘的那个外人。”
裴应寒点点头“他比我们早了一步,带他们来了这里。”
土抬手指指密道。
裴应寒声音更低“把他们从密道放了出去。”
木又看字条“而且元李氏也藏在这里,已经放走了。”
然后,顺着裴应寒的目光,落在罗小思的名字上,便不敢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