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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少雄想拿江若离扛枪,防御五煞谷,这点心思江若离早就明白,也不想揭穿。既然祁少雄乐意这么想,那就这么想呗,他在乎这点算不上阴谋的阴谋干什么,毕竟他和五煞谷早就结了仇。得知五煞谷参与了天霄派的政变之后,他就和五煞谷架了梁子,而五煞谷的少谷主吴超代替简过强娶赫连婉芩,更是触了他的逆鳞,双方注定会有一次你死我活的争斗,有鉴于此,他也乐意给祁少雄一点念想,毕竟白得了人家裕田门这么大一块地盘,还能不让人家有点念想么?多少也得意思意思一点不是,所以二人心照不宣,各行其是。
成效年哪里知道这里的弯弯绕,若是他知道祁少雄和江若离二人的真实想法,绝对会目瞪口呆。这哪里还是两个人?分明就是两头狡诈的狐狸,而且一个比一个奸猾,一个比一个阴险,他这样头脑简单的人,还是趁早洗洗睡吧,这不是他那简单的脑子能参与玩的游戏。通过邺城文战,尤其是之前算计方禹那件事,成效年就明白了,眼前这个主,绝对是史上最狡猾,最无耻,乃至最阴险的家伙,这世上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在邺城大比上,尤其是第三关的文战,岂止是邺城一帮才子掉坑里了,估计所有在场的人全被他一起打包给扔坑里活埋了,谁也没想到普普通通的一道算术题竟然会全是坑,坑得一帮邺城才子们欲哭无泪,最后直接坑到祁少雄直接弃战认输了,他怕最后江若离再挖个更大的坑把整个裕田门都给坑了。事实上,江若离还真就有这个想法,只可惜没来得及实施就胎死腹中了。
投靠了这么一个阴险到不要脸的贱人主子,成效年真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但不难想象,他以后的日子一定酸爽得不要不要的。
由于没有前世那么多繁杂公文交接,整个邺城的政务交接顺利到无法想象,让江若离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才多赞功夫,也就放几个屁的功夫,成效年嘚啵嘚啵嘴,说了几句话,整个邺城的政务就算移交完球了。靠,原来玄天大陆的政务交接还可以这么简单,甚至简单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江若离彻底无语。
政务交接完毕,接下来是财务,这个交接更是让江若离无语,让成效年尴尬。在江若离的认知里,你身为堂堂一任城主,主掌整个邺城的政务财经大权,起码手里得有个账本啥的,也好知道这一年里邺城政府有多少收入,又有多少支出,城主府库房里又有多少现金米粮库存,那些大小管事人员薪金支出又是多少,这总得有个数吧,结果成效年双手一摊,表示啥都没有,无账本,无库存,无资金,整个一个三无交接。
“靠,难怪裕田门走得这么干净利落,屁都没放一个!……”
任江若离脾气再好,也忍不住爆起了粗口,更何况这货根本脾气就不咋地,向来只有他阴人,没有人阴他,这一会怎么感觉拿下邺城非但没占到什么便宜,反而有一种替裕田门背包袱的感觉呢?
“说说看,这是怎么个情况?”
江若离郁闷之极,挑挑眉,感觉到自己跳坑里了。拿下邺城,这本来是一件欢喜的事,让他可以大展宏图,一试身手,结果这邺城就给了他一个三无,资金、米粮、物资,全他娘的是一对空气,甚至连账本都没有,这他娘的算什么一回事?不行,这事他得弄清楚,可别是成效年这厮在忽悠他。
“邺城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受四大家族控制,名义上属于裕田门,实际上是四大家族说了算,尤其是方家。我这个城主,也算是方家的人,所以吃穿用度什么的,全都算在方家头上。城主府大小管事,有的是来自裕田门,有的是来自方家,或者其他大小家族,自然这些一应开支也由主家负责,因此城主府既无任何物资,也无米粮和资金,自然也就用不上记账,相应地也就没有账本了。”
“日,这就是政府的经济状况?原来政府还可以这么操作?……”江若离脸黑的同时,也算是涨了见识,挑挑眉:“那城主府收的税金呢?这些进项总得有账目?还有,这些税金又哪去了?”
“城主府只是维持邺城秩序,无权收税!”成效年很干脆地一摊手:“在邺城,城主府无资格收税,收税的是裕田门和各个家族!”
“啥?你说啥?城主府无权收税?扯淡吧你?”江若离顿时被雷得外焦里内,大睁着眼:“身为一城主管,居然无权收税,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事实就是如此。不但邺城是这样,所有城池都是这样。无论是做生意的税金,还是种地的田赋,上交给的都是当地主管宗门和势力,没城主府什么事。城主府负责的只是维持一个城池的正常运转。”成效年解释道。
“我去!……”江若离不甘心,想了想,又道:“那城主府招纳的下人,比如奴仆杂役什么的,这些人员的开支消耗,又是谁负责?”
“由城主府自行担负!城主府招多少人,就得自己养多少人,宗门和主家一概不负责,一个铜币也不会替城主府出!”
“没法活了!”江若离彻底无言,忍不住伸手扶额,他觉得脑仁疼,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给自己弄了个大麻烦,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那……那城主府……就没一点进项么?”
“有,就是入城费,那是城主府唯一的进项,城主府招募的其他人员下人,一应开度全指着这入城费。”
“还好,总算听到一条没让我心碎的消息!……既然城主府没有任何好处,也没有物资库存,那万一发生个天灾**啥的,这救济赈灾方面怎么算,一应物资米粮什么的又有谁出?”
“在灾祸解决之前,城主必须下罪己诏,然后自动辞去城主职务,回宗门或家族受罚,并扣除当年入城费的进项,贴补赈灾物资,其余部分,由主家出资援助。”
“日了狗了,居然这样没天理!……既然这样没有任何的好处,说不定还得跟着倒霉,那为什么还有人千方百计的想要去做城主呢?……”江若离摇摇头,有些疑惑,忽然间有一丝顿悟,似乎想到了什么:“灰色收入!……”
“主子,什么是……灰色收入?……”成效年纳闷,不知道这个词是何意思。
“通俗点来说呢就是好处费!——找城主办事,必须先给城主一些好处费,估计这才是那些想要做城主的人消减了脑袋往里钻的原因吧。”
“主子这么说属下就明白了,的确如此,这也是城主吃香,人人都想做的原因。比如想要在邺城做点生意,就必须要先去拜见城主,给城主送礼,城主满意了,你才能做这个生意,若城主不满意,这个生意就做不成。”成效年道:“不过主子不同,主子是单独的势力,上边没有宗门和家族压着,所以邺城之前的状况不会在主子身上发生,以后邺城的一切税收进项什么的,全是主子的!”
“那是必须的,不然我要这邺城做什么,替他人做嫁衣么?……”江若离招招手,示意成效年在一旁一起落座,然后喝了口茶:“成效年,我感觉这邺城的交接也就这样了,基本上也没什么可以交接的。政务上没什么,财务上更是一个零,……下边,就是具体的人员了。那些管事,不是裕田门的,就是邺城四大家族的,……至于裕田门的人,已经全部撤离了,剩下的也就是四大家族的人了!……”
“那主子的意思是……”成效年有些疑惑。“把他们也全部赶走?……这样一来,城主府可就没人了!”
“哼哼,这个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吩咐下去,明天我要考试,所有的城主府人员,不管是大小管事,还是助理执事,除了杂役仆佣之外,全部要参加考试,考上的人员留下,考不上的,集体滚蛋!”江若离冷哼几声。
“考试?!……”
成效年不明所以,但见得江若离发话,想必是认真的,虽然不清楚江若离想要做什么,还是本能的决定执行,他可是深知自己这个主子别看年纪不大,阴人的本事那绝对是一套一套的,城主府那些四大家族的家伙,恐怕好日子要到头了,就自求多福吧!
正如成效年所想的那样,这边成效年刚一把情况说出来,那些什么管事、执事、助理全都一窝蜂地把成效年给包围了,七嘴八舌上前询问或质疑,一时间把成能效年闹得晕头转向,头大如斗。这些城主府的管事们,基本上都是四大家族和裕田门安排进来的,每一个位子都是精心安置的,如今裕田门的管事们全部被裕田门召回了,就剩下这一帮子邺城本地的四大家族子弟。以前有裕田门的大管事压着,上头还有个名义上的城主成效年,如今大管事们走了,成效年也不再是城主了,原本就看不上成效年的这帮家伙,就更不把成效年放在眼里了。
“吵什么,吵什么?……就连我都不知道下边干什么呢,何况你们?新城主发话了,明天所有城主府人员,除了打杂的下人,幕僚、师爷、大小管事、执事、助理,全部要参与考试,考过的留下,考不过的,全部滚蛋!”成效年扶住帽子,咬牙切齿地冷声道,恨不能出手把这一帮家伙一个个排着队地给揍一遍,他们以为自己还是以前的成效年吗?还是那个在方家面前窝窝囊囊委曲求全的前城主么?
“哼,太嚣张了,这里可是邺城,是我们四大家族的地盘,没有了裕田门在上头压着,这邺城,就是我们四大家族的天下,就算他文战赢了,当上了邺城城主又算个屁?!”
“对,城主算个屁,在邺城,说了算的,还的是我们四大家族!他一个外来户,还想借着城主的由头压我们四大家族吗?”
“少说那些没用的,找那小子算账去!——他嚣张个屁,我们当他是城主,他才是城主;我们不当他是城主,他连个屁都算不上!”
“少言兄说的没错,找那小子算账去!”
于是,一大帮子人呼拉拉地全向城主府的前厅跑去,一个个气焰嚣张,无比张狂,就好像这邺城真的是他们四大家族的天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