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消失 第八章 鱼还是鱼

拿上换洗衣物进入浴室，拧开水龙头冲上热水澡，多日积累下来的污垢随肥皂水流入地漏，汇合着生活污水欢快的奔向处理厂。净化轮回之所，我们来了。

“来呀，快来吧，反正有大把时光……。”

章超双手从头两侧往中间抹过，头发被浓厚的洗发液泡沫撑起，呈扇形莫干西造型。右手拿下莲蓬头假装是麦克风，左手捏起兰花指。一边冲着热水，一边在浴室里尽情高歌，又翘又挺的白屁屁忽左忽右的扭动着。地砖上的肥皂白沫被大脚丫子划过，迈杰克的经典太空舞步被学的不伦不类。

而他的自我感觉却是非常不错。

“摄氏三十七度，没有电话没有传呼，寂寞的快要中暑……。”

“阿拉嚓嚓拉力拉力令拉巴力刚丁刚丁刚多，巴巴力巴巴巴力巴力……。”

“引き裂いた暗が吠え震える帝都に，爱の歌高らかに跃りでる戦士たち……。”

一首接一首，中文，英文，日文，音译，各种歌曲轮流上阵，直到感觉莲蓬头里喷出来热水的温度有点下降，章超这才停下超小型的个人演唱会，匆匆就着热水器里剩下的温水快速梳洗完。擦干身子拉开浴室门，一股热汽喷涌而出，厕所的镜子瞬间蒙上一层水雾，嘻嘻，章超利用镜子的水雾，画了好几个卡通猪屁屁，这才满意的光着身子用吹风机吹发型。

男人的动作可以很快，不到三分钟，一只打扮的人模人样的单身狗，打开厕所木门，以冷热空气交换气旋为背景，踩着鼓点，一步两步，一步两步，似魔鬼的步伐，帅气的出现在依旧啃小鱼干啃的欢的小可面前。

小可下意识扯过装着小鱼干的碗，往自己方向护着，留下后脑勺对着章超。

章超满头黑线，好你个小可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堂堂七尺大男人还会抢你碗里的小鱼干么？

我，对，你，的，小，鱼，干，一，点，兴，趣，都，没，有！

……

嗯！真香！

章超忍不住又往嘴里偷偷塞进条小鱼干，这次一定要把装小鱼干的袋子扎紧，我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和嘴。这个特制的小鱼干怎么就这么好吃呢？不行不行，明天我要再去买个两包，一包留给小可，一包当我的零嘴。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

又一次僵着脖子起床，肇事者小可已经消失不见，应该是昨天偷吃小鱼干时被她看见，她等章超睡着后，报复性的爬到章超脑袋上睡了半晚，为什么说是半晚，根据脖子僵硬的程度可以判断，比上次整晚压着的要好上很多。

呵呵，这只记仇的小黑团子。

昨天晚上倒是睡的不错，后半夜的秋雨让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等章超打开窗户，秋日炎炎，晚上的雨水并没有影响今天的好天气，微风中带来雨后泥土散发出的芬芳。

天气这么好，是不是该出去走走，活动活动身体呢？为工作已经关在家里这么多天，再不出门，人都要发霉了。嗯，顺便去买小鱼干。

按惯例准备好了早饭，小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黏到脚边，抬起猫脸，期盼的看着章超手上的专属饭碗。把装好食物的猫盘放在小可面前，坐好拿起筷子，一人一猫安静的享用着。

吃完早饭，飞快的洗完餐具，放好。章超擦拭着潮湿的双手和蹲在旁边的小可说道。

“小可，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逛逛怎么样？”

喵~~！

小可早就想出去玩了，可惜前几天章超要忙着工作，所以小可最多就是在窗台上看看外面，晒晒太阳，和家里的玩具玩耍，看电视，然后睡觉，看电视，玩耍，看电视，睡很多觉，接着看电视，点播的幼儿学习知识快被她看完了。

拎上背包，抱起小可放在专用御座——肩膀上，章超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家门。

不对，稍等，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做。低头，顽皮的脚丫子在拖鞋里探头打招呼。章超帅脸拉长，哎呀！忘记换鞋了，还好没人看到。以光的速度开门，关门，等人再度站在门口，脚上已经换好运动鞋。

颠颠脚尖，嗯，这下没有问题了，出发！

先到宠物店的对面，马路另一边的互惠超市，那是新开的菜篮子工程，绿色农庄直供的有机食材。其中有个柜台专门卖鱼，上次的特制小鱼干就是从这里买的。说起买到这个小鱼干的经过，一切都要从一个美食节目说起。

那天，章超正从网上收集资料，学习观摩建模的新技法和软件插件。手指点的快了一些，从链接中打开一个新视频。耳机中好听的音乐配合着干脆清亮的女声吸引了章超的注意力，已经向右上角的叉叉方向移动了一半的鼠标停了下来。

视频中网红女食主，正带领大家自制鳗鱼饭，而鳗鱼，一直都是章超喜欢的。

这次视频里介绍的是小星鳗鱼双拼，星鳗听起来很高级的样子，但其实只是因为它的体侧有一排星星似的斑点，不过它的骨头比河鳗更细软，感觉吃不到骨头。

双拼是一半软煮一半香烤的做法，感觉很不错。视频中店家送上新鲜的鳗鱼，女食主经过一番厨房操作，此处省略三千个字，鳗鱼饭新鲜出炉。食盒里盖在饭上的鳗鱼分为两个部分，左边部分是煮的，右边部分是蒲烧的。一般烤鳗鱼的时候有些地方烤糊一点很常见，但视频中这条蒲烧鳗鱼浑身都还这么水灵，闪闪发光，让人不舍得下筷子破坏它的美。

女食主开始试吃了，她用筷子轻轻夹下一小段鱼身，送入口中慢慢咀嚼。嗯！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好嫩啊！果然感觉不到刺。酱汁的味道浓郁又透着鲜甜，配上一口米饭，很饱满又有黏度，不小心沾了点微甜的酱汁，满口都是治愈的味道。再来试试这条煮的吧，吃起来肉的口感更松软更嫩，酱汁的味道也会弱一些，更突显鱼肉本身的味道，嗯，重口味爱好者应该还是偏喜欢烤的吧。

展示在厨桌上还有四样调味品，有切得细微颗粒的小柚子皮，大葱段、芥末和芝麻，女食主这次放的是小柚子皮。

饭盒不大，饭的分量太少，还没等到做成汤泡饭，女食主就已经全部吃完了。

美食的诱惑色泽，刺激的咀嚼声，让带着耳机的章超，口水就像尼加瓜瀑布倾泻而下，感觉不吃点什么都对不起自己的肚子，于是看看时间还早，立马携猫出门觅食。

在老小区附近可吃不到鳗鱼饭，那么退而求其次，酸菜鱼也不是不能考虑的。能烧好吃酸菜鱼的店家不多，幸亏附近弄堂里就有一家不大的还差九十五年的百年老店，他们烧的奶酸菜鱼是章超吃过的酸菜鱼里数一数二的，回头客也是一波接一波。

章超来的时候不是饭点，人不算多。在等菜的过程中，老板送上碟数量不多的小鱼干，说是帮忙老乡推广，属于太湖银鱼特制的小鱼干。还没来得及品尝，章超就接到章爸打来的电话，他们终于从老家回来了，后续还有些事情要告诉章超知道。一通家长里短，碎烦琐事。等到通话结束，奶酸菜鱼也上桌了，再看看小碟子，空空如也。章超呆了下，小鱼干不知不觉全被窝在怀里的小可，悄悄伸出爪子给捞走啃光，吃进肚子里了。

见章超看过来，小可歪着头还以无辜的眼神，发生了什么事喵？不是我干的喵。

哼！小可你个贪吃猫，都不给我留点，我也不分奶酸菜鱼给你吃，气死你这只馋猫。章超假装生气的捏捏黑猫的小耳朵，看着它怕痒的左右抖动着。

大个子不要欺负我啦！我下次给你留点还不行么。哎呀，痒啦，痒啦！奶酸菜鱼好香啊！可是大个子说里面的调味料太多，我吃了会生病。那好吧，既然我已经吃过好吃的小鱼干了，就放弃奶酸菜鱼也没什么关系，嘻嘻。

配上一碗用东北大米蒸出来，颗粒分明的晶莹白饭，章超下筷如飞，大快朵颐。用不多的时间便一扫而空。

摸摸满足的肚子，结账的时候顺便问老板他那个老乡卖小鱼干的摊位位置，发现就在不远处的互惠超市，于是逛过去打算买点作为小可的零食。

八、八十八元一斤！章超站在摊位前，嘴角抽搐，瞪大眼睛看着小鱼干上的标价。有点小贵啊，章超摸摸自己裤袋里瘪瘪的钱包，暗暗想道。原本看到小可盯着鱼产发光的眼睛，还想豪气的买上几包屯着，现在只有让老板少少的称了半斤意思一下。

拿上包好的小鱼干，在小可眼前来回晃动。小可的注意力顿时从满墙的鱼产上转移过来。

小鱼干，小鱼干！

小可舔舔自己的小嘴巴，眼珠子跟随塑料袋的晃动来回转动着，小小的身子蜷缩着蓄力，尾巴兴奋的摇来摇去。

嘿，快如闪电的出爪，然并没有抓住塑料袋，章超及时的挪开。

看着蹲在肩膀上小可急着捞鱼干的动作，逗得章超哈哈大笑。反手撸着黑猫，看她平复下来，再从袋子里拿出一根小鱼干递到小可嘴边。

啊呜！

章超转头看着小可美滋滋的啃鱼干，反手又撸上一把。

“小可，你的零食可真贵，不过你也不能多吃，你还小，吃的多了消化不了。每天我都会给你放点在外面，你吃的慢一点哈。”

喵~~~！

有的吃本猫就心满意足了，听你的，听你的，大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