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冠冕 第287章 舍不得

南极点，如潮一般的狂风足以把人砌成冰雕，三十分钟后林辰出现在这里。

一个巨大的科考站出现在荒原之上，三面冰山环绕，十米高的围墙让一切看起来阴森森的。

一道黑影突兀地在门口出现，顿时二十几把枪响起上膛的声音，但是却没有看见其他的人。

“是我。”林辰瞟了一眼，拿起胸前的纹章在门上的一处凹槽按下。

“大首领？”扯下隐身衣，一个全副武装的大汉颇为兴奋，不过手里的枪还是对着林辰。知道大门上亮起一道绿光。

二十个人一齐摘下隐身衣 ，清一色白色雪地装，一身装备可以让任何一个特种部队汗颜。光是人人背上都有“starstreak”便携式单兵防空导弹就能看出，哪个军事基地能坐拥这种配置。

“巴拉克在吧？”林辰一边走进大门一边问。

“大总管这几天一直在指挥中心。”两个守卫陪着林辰进去，一路回答着林辰的问题。

“过两年可以退休了吧？你们两个？”林辰笑道，“上次你休假回来的时候，你女儿还抱着你毛茸茸的大腿不让你走，快可以团聚了啊。”

一个守卫挠着头：“大首领你这都记得。”

“总基地的每一个人都是曾经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不可能不记得，退休后你们能享受清净的生活，如果有人敢于打扰，杀手盟约会是你们永远的后盾。”林辰踏上电梯，朝着两人挥了挥手。

两人立正，敬礼：“地狱之门永远向敌人开启。”

林辰点点头，电梯门关上，而后，电梯以坠落的速度向下，越来越快，十几秒后，电梯开始减速，两秒内戛然而止，电梯门打开。

灰黑色的大厅足有上万平方米，无数屏幕在周围亮着，上百个透明房间里千人来去，看样子，汇聚了各大洲不同人种。

“大首领。”也不知道是谁兴奋地喊了一句，一千多双眼睛瞬间从各处飘过来，几乎所有人都站在原地。

“好久不见。”林辰笑着打了声招呼，“看起来大家都还不错的样子。”

“就是没你在很不习惯啊。”有人朗笑一声，一阵齿轮轴承运动的声响传来，只见一个人，坐在一把钢制的椅子上，椅子用六根形状近似于蜘蛛腿的钢铁支脚连接地面，看起来是个笨重的机器，走起来却如常人跑步一般速度。

“星巴克，哦不是，巴拉克，你的座位又升级了。”林辰围着这个机器转了一圈。

“科学永无止境啊，但是还是没有自己的腿舒服。”巴拉克朗笑，神情稍稍有一丝黯然，他自称全世界最出色的科学家，却还是不能够激活自己的双腿。

“如果你能活到生命神殿的传承者出现，就是拿到架着她脖子我都得让她帮你复原双腿。”林辰大笑。

林辰苦心领悟生老病死四苦原本就是为了给这个一路陪自己走来的前辈重塑双腿，可惜天地造化实在难以参透，尽管林辰现在都能自由穿梭空间，还是无法参悟生物复杂的结构。

毕竟前者再玄乎也是死的。

巴拉克嘿嘿笑道：“这运气还是不碰了，自己来吧，怎么突然想到回来了。”

林辰表情严肃下来：“去你办公室说，亚月回来了么？”

“你到之前二十分钟，正在房间里打点装备。”巴拉克边走边说，他这六条腿看起来比人腿还要灵活。

林辰右手轻轻伸出，中间三根手指微微一颤，百米之外的一个隔间大门响起三声敲门声。

片刻后，房间门打开，少女擦拭着淡紫色长发，一身水手服，修长的睫毛还沾着水花，慵懒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慵懒只是一刹那，少女将毛巾往身后一甩，反手一握，房间里“秋水”出鞘，刀柄出现在她玉手之中，那百余米只是四五步，弯着腰，重心向前，以一个忍者的姿势，少女已经到了林辰面前。

“秋水”凌空劈下，没有刀罡，感觉不到劲风，因为那些都远远地被刀身甩在身后。

挑战遍全世界所有名声在外甚至是隐世的用刀高手后练就的这手刀术，瞬间爆发速度超越光速的一刀。

“又快了啊。”林辰双指夹住，猛然往后退了五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刀锋在林辰指尖不住颤抖，左右晃动看似轻盈，实则暗含千斤之力，只是林辰这对手指纹丝不动。

“这把刀，不是之前那把了。”林辰松开手指，星野亚月翻身落地。

“一个藏在山里的日本老头子给我铸的。”星野亚月微笑，“不错吧。”

“神铁，神兵，神乎其技。” 林辰评价道，对于隐士，林辰不想知道对方的名姓，但他清楚，没有这把刀，星野亚月突破不了光速这个极限。

说实话，这把刀无论在刀鞘还是刀身上没有任何一丝特殊的地方，就算一把加长了的窄刃西瓜刀，无非是刀头磨尖了。

但是，世间万物，大巧不工。

林辰有理由相信，任何一个自负天下无双的铸刀人，都在等待着如同星野亚月这样一位刀客。

林辰离开的那一天，巴拉克这样问林辰：“你走后，不怕这里出变故？”

“不怕。”林辰回答得云淡风轻，“还有你和亚月呢。”

“杀手盟约能走到现在，因为你是半神，对于人类来说，半神和神没什么区别，他们都无力应对。”巴拉克长叹，“否则一个势力根本无法那么快建立，壮大到这个地步。”

“其实，这个地步未必需要继承神殿，我得把空间让出来，我这棵树，挡着另一棵树发芽了。”林辰朗笑着离开他人生最辉煌的地方。

当林辰隐姓埋名，不知道多少势力开始试探最后演变成挑衅，刚开始是巴拉克用超越时代的科技阻击了他们。

但是大半年之后，这些势力只能龟缩，他们遇到了一个每一天，实力都在呈几何倍数增长的星野亚月，甚至一个月前，星野亚月与史蒂芬妮整整切磋了两个小时没有分出胜负。

原来，所谓半神，真的不必神殿传承。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林辰一手打造出来的红颜知己，似乎和林辰之间还有一段距离。

“还是破不了。”星野亚月皱了皱小鼻子，“生气了。”

“等我走后再生气，先去这家伙办公室，大家忙，大家忙。”林辰朝周围喊了喊。

巴拉克的办公室，到处都是实验用的零件，画的结构稿，林辰和星野亚月废了半天劲找出来一丝能够坐的空间。

“你认真的时候不是饿了就是想杀人，我希望你这次有点创意。”巴拉克沉下身子，一阵机械声传来，蜘蛛腿上部伸长，让座椅接触到地面。

“你们得帮我查到，当年的那批血腥玛丽试剂的流向，越具体越好，这东西不是一般的生物学家能驾驭得了的。”林辰坐在一堆零件里说道，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密封的试管，“这是这版血腥玛丽人体实验者实验开始和被我救治完成后的血液样本，你分析一下。”

一根机械臂灵巧地伸来，拿走了林辰手中的血液样本。

“还有，最近你们动静怎么这么大，军队都直接暴露出来了？”林辰稍稍皱眉，对于杀手盟约，他其实已经交出了所有权力，如今杀手盟约还听他的，无非是因为，这个男人是他们的精神信仰。

“抢地盘啊。”星野亚月拄着长刀。

“抢什么地盘？”林辰皱眉，“我们基地不少啊。”

星野亚月的睫毛颤了颤：“你在华夏住傻了吧？你说得那个武境和仙境出现在人界了不知道？”

林辰一头雾水。

“地震后太平洋和大西洋上各出现两个大陆。”巴拉克伸出手一点，一张虚拟镭射屏出现在三个人面前，巴拉克调出一张地图，林辰这才发现，不仅是多了两块大陆，而且是面积不逊于亚欧大陆的两块超级大陆。

“这是卫星图像。”巴拉克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几张高清卫星图像，可以看见，建筑支离破碎，到处都是被毁坏的城镇，只是这些城镇多在悬崖峭壁巧夺天工，像极了日本动漫和游戏cg中的天空之城。

庄园里的争斗还在继续，说是每年年终的时候四大家族对于子弟的一种考察，不如说是一种督促，毕竟在这个热兵器时代，身手这个名词是完全可以走捷径的。

尽管他们知道自己所习练的一切到了一定地步后完全可以让热兵器望尘莫及，但是还是没什么人能够一心地坚持。

毕竟，能够做到这一切的人实在是太少了，少到完全可以用沧海一粟来形容，四大家族加上依附的家族一共上万人，能够有机会到那种境界的不过寥寥十几人而已。

这还是在四大家族上百年对于武学的积累下。

慕容秋雪沉默寡言，慕容歌惜字如金，慕容瑟坐在这两个人身边，一肚子的话没地方说实在是难受得狠，只能把目光聚焦在场上，那两个翻腾的人影。

四大家族合着也就那些出色的武学，互相之间招数套路都是清清楚楚，没什么创造力的子弟上来打就是教科书一般枯燥无味的见招拆招。

韩睿阴鸷的目光跨越整片空地，落在一脸淡若秋水的慕容秋雪的脸上。

慕容秋雪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但也是没什么反应，反而从兜里拿出手机来玩儿。

慕容歌横了女儿一眼，慕容秋雪依旧是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按规矩，家族会试的时候小辈是必须全神贯注的，但是这一切似乎都限制不了慕容秋雪什么。

慕容苍山的目光移过来也是很快移开了，这个孙女向来不用她担心什么，在她能力范围之内，她能准确地做好每一件事。在她能力之外，她不会逾越。

慕容秋雪未必会是一个好的领军人，但一定是一个相当出色的执行者。

“秋雪丫头基本功很扎实啊。”半躺在太师椅上的楚惜刀喘着气说道，这个垂暮的老人向来说得真切，慕容苍山脸上也露出一丝得意，冲楚惜刀点点头：“小一辈里，倒是算努力的一个，只是天赋有限，让楚老哥见笑了。”

楚惜刀摇摇头：“秋雪的天赋不差啊，只是性格较男儿比还是柔了些，武学一道哪有绝对。”

“从前这丫头打得挺狠，今儿个倒是不急啊。”雷震说道。

场上两个人是韩家和楚家的，几位老爷子却在讨论慕容秋雪。

“二十七八岁的人儿了，一味地就知道耍狠也不是个事儿。”慕容苍山淡然道。

“是不是也该考虑嫁人了？前几年就在说了，到今儿个连个男娃影儿都没见着。”韩功成笑道，他心中自然是希望韩睿能追上这冰山美人的，只是目前看起来，慕容秋雪对自家这个所谓四大家族第二人不是很感冒。

“还得看这丫头自己的啊，咱也不是没催过。”慕容苍山一脸惋惜的样子，“听说慕容丫头和那个自称死神的男人有点接触啊。”韩功成心里藏不住事，直接说出来了，其他两家老头一副吃惊的样子。

慕容苍山暗道林辰这几个月的动作不算大但也绝不算小，你们几个老狐狸会不知道？

“啊？好像是凑巧碰上，也算是有缘分。”慕容苍山朗笑，“只要那家伙不害了秋雪丫头，老夫也不好过问嘛。”

谁都知道慕容苍山是想让慕容秋雪呆在林辰身边，学点在四大家族里学不到的东西。但是也没人能说什么，毕竟能安安稳稳地接近到林辰身边也算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其他三家没人敢让自己的核心子弟去冒险，毕竟，按照能够统计到的数字，这个人身上沾染的命案已经不下千条了。

“可真是舍得啊。”楚惜刀摇摇头。

慕容苍山依旧保持着笑容，只有他知道，当得知慕容秋雪碰上林辰的时候，他和慕容歌两个人心里到底有多紧张。

但是那是一个多大的机遇啊，慕容家现在看起来风光无限，慕容老元帅在军中威望犹在，慕容歌现任公安部部长，而慕容秋雪继承父业在燕京总局担任一把手。但是慕容秋雪毕竟是个女人是要嫁人的啊，结婚生子，心里未必就能全然向着慕容家了。

但是如果能拉上林辰，这家伙父母双亡，到哪儿都能算是入赘，如果能成事，慕容苍山还是有七成把握把林辰和慕容秋雪留在慕容家的。

这些人精哪能看不出来慕容秋雪虽然风格收敛，但是武功上却是大大进步了，换了三个月前的韩睿，万万不是如今韩睿的对手。现在，刚柔并济的慕容秋雪着实更加可怖。

“看来，那人从小在国外长大，对华夏功夫的领悟还是有一套的啊。”楚惜刀叹口气，“老啦，换了年轻几岁，还有兴趣去过过招。”

“说了别注重别人的招式，节奏是你自己的，快，再快点。”这边客厅里，林辰一只手频频抢攻，而珊珊穿着一件很是奇怪的宽袍广袖的衣服。

“这件衣服太重啦，什么做的啊？”珊珊颇为恼怒，林辰这个速度的出手她还是堪堪接得住的，但是穿上这件颇薄还有些清凉的衣服后，浑身好像被束缚住了。

“这件衣服是增强重力效果用的，我特地让人从国外寄过来，别分心，接住了。”林辰说着，一边出手。散乱的出手让珊珊防不胜防，多次丢失了属于自己的节奏，然后被林辰呵斥回来。

“哪有你这么监督女朋友练武功的，哎呦。”珊珊说话一份心，腰间就中了林辰一招，饶是她内力尚可，却也是感到火辣辣地疼。

“专注，全神贯注，用手臂和手肘调动手部，主守别主攻。”林辰一边随手挥动着一边说道，“华夏武学说‘手是一扇门，全靠脚踢人’，一般来说手主守，腿主攻，配合你的步法，手上和脚上都不能乱，对了，很好。”珊珊渐入佳境让林辰也是颇为满意。

虽然没用什么武功，但是这双眼睛好歹是林辰的，最顶尖的高手也能被他找出破绽，珊珊现在的表现已经让林辰自己都是叹为观止了。

这个晚上，珊珊带着一身淤痕上床，狠狠地掐着林辰腰间的软肉，疼得林辰大呼小叫。

第二天阳光大好，这是年前的最后一周，往往是最忙碌的一周，但是对于一切从头再来的各大公司，却是有些闲得发慌。工人数量严重不足，最重要的反而是准备招工。

因为各省市之间的道路还没铺设完成，所以留在燕京的人还是不少，各个工厂都在争取这些人力资源，今天的林辰和珊珊得陪着何晴雨去五棵松体育馆搭建的临时人才市场。

这几个月林辰还真没见过那么密集的人群，就算是几个安置点也没见过。随着政府补助的减少，生活的压力让还没走出悲痛的人也不得不爬起来投身整个人类社会的重建中。

在体育馆外排队的人少说十万，而体育馆内的招工单位也将为数不多的展位占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