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传 79.来得及吗？

“呵，这并不是很令人难以理解，理由也很简单。”吴炜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对着后面的克格说道：“界门是由界与界之间破碎的虚空相互连接而形成的，虽然是存在与一界之中，可是世界却并不欢迎这种事物的存在，因此，它会极力地排斥、修复它，若是不能排斥或者修复，那么，就会限定通过界门来往的事物，例如，来往的生物所拥有的实力只能在超凡以下，这也就是为什么历来在沧元出现的魔物最多只有等同元皇的实力的原因了。”

“可是这样的话，那么应该会有很多等同元皇实力的魔物降临沧元才对吧？毕竟它们都充满毁灭性，可是为什么我听我父亲说现在在沧元实力等同元皇的魔物数量只有寥寥数十个？”大口喘气的克格听了吴炜的话并没有能完成地解开疑惑，相反，这给他带来了新的问题。

“因为……”听到了克格的疑问，吴炜眼中精光一闪，笑着回答着：“因为，还有这个世界的存在！”

“这个世界的存在？这和这个世界有什么关系？”

“你不要小看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与沧元界不一样，沧元界只有沧元这么一个位面，然而在这个世界位面的数量，却是连我都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至少不少于十数个。”克格非常惊讶，没错，非常惊讶，虽然从小到大也知道沧元界只有沧元一个位面，不过却感觉很正常，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然而这么一对比之下，便清楚地直观地感觉到，沧元界的位面太过于稀少了，不，不能用稀少来形容，简直就是几近于无。

“其实你并不知道，因为在你小的时候我并没有教导你这些，甚至连你的父亲也不知道这些事，毕竟他才来这个世界四年的时间，太短了，还不能融入其中，获得一些普通人获取不到的讯息。”眼睛微眯，原本正在说话的吴炜停了下来，同时停下的还有他那快捷的脚步，带着克格来到山峰上的一处的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才慢慢说道：“其实，你小时候已经知道了三个世界，分别是魔界、沧元界和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众神界，不要想太多，这个众神界的神与我们沧元界突破超凡之后的神是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的。以上三界其实都是‘邻居’，为什么怎么说？其实在很久的以前，原本三界相隔甚远，并不连接在一起，然而，时间的流逝，使得众神界与魔界狠狠地撞击，并形成了一道稳定的空间通道，它与界门不同之处就在于它可使得任何事物自由来返，没有任何限制。”

“原本只有众神界受到影响，并不牵连沧元界，可惜的是，该来的始终会来的，沧元界与魔界也撞击在了一起，不过还好，只是形成了两个界门，并没有空间通道，一来界门限制了魔物的实力，二来，众神界帮我们在前方抵御了近乎九成的压力，于是便形成现在的局面。”

“克格，我这次除了让你来，其实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希望你可以代替我回到沧元，完成一个使命。”

“回到沧元？师父，你说什么呢？我们不是已经没有办法可以再回去了吗？”随着吴炜停下而停下的克格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先是愕然，后是疑惑地问着：“还有使命？要完成什么使命？为什么？”

“其实……当年你的父亲是元王实力，你的母亲虽也是天才，但是相比你父亲就非常逊色，只是元师境而已。”吴炜听着克格的疑问，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答非所问地说道：“你不要怨恨你的家族为什么没有好好地保护你的父母，正好相反，你的家族为了你的父亲四处奔波，努力想要解救当时的危局。只是当时你的父亲并没有回到家族，因为，你的父亲很清楚，那些人主要的目标就是你的父亲，倘若你父亲回到家族，那么他们便会不惜牺牲一切代价来将你的父亲包括你父亲的家族一起除掉，因此，为了保护家族，你的父母并没有回去，而是在外面带着你流浪、逃亡。”

“师父？这……”吴炜挥了挥手制止了克格的提问，将克格后面的话硬塞了回去。“于是，要想除掉你的父亲的那些人也就只好和你父亲玩追捕游戏了，长时间的无果，还有对你父亲潜力下的恐惧，他们就想出了两个方法，第一，你的父亲实力高超，堪称同阶无敌，于是便想去请元皇插手；第二，你的父亲善于反追捕，无法，只好用人海战术来寻找你的父母，而你的母亲就是在途中一次追捕下为了救你而死去。”

“可惜的是啊，那些人太过自大了，哈哈，我也是听你的父亲谈起而知的，元皇实力的人想要去追杀你的父亲，那是不可能的，首先，元皇实力的人基本都在于明希幽冥两陆抵御着魔军，根本抽不开身来，其次，那些追捕你父亲的家族中的元皇总共也不过是几个罢了，相对于总元皇数量来说，也根本不够看，只是魔军当时来势汹汹，实在抽不开身，才损失了你父亲这么一位天才罢了。”顿了顿，原本还算带着轻松语气的吴炜开始沉默了下来，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凝重，看着白净脸庞上正露出认真的克格叹了口气，说道：“然而，之后你的父亲在一次打斗中为了保护你，被两名元王同时夹攻，受了重伤，所幸最后逃脱，在机缘巧合下找到了当年我来到这个世界所使用过的古老阵法，随着我的脚步来到了这里，却是在四年后，也就是一年前的今天伤重不治。”

“至于我之前和你说的使命，其实是我自己的希望，我从你父亲的只言片语中得出了一个令人惊骇莫名的讯息，那就是沧元的总体实力正在不断下滑，若是不能改变的话，迟早就是被魔军侵占，到时候，整个沧元就没有人类的存在了，于是我原本想亲自去沧元改变这一现象，然而，在后来，我发觉了你，于是，我改变了注意。”

“师父？你说的是我？”

“不错，就是你，你继承了你父亲的悟性、天赋，即使弱于，也是相差不远了，这使得我的心里的想法发生了改变。因为首先，如果是我回去的话，也仅仅是回去一个元皇罢了，可是如果是你回去的话，却是有可能出现一个超凡，这不得不使我重新进行考虑，其次，我很清楚地知道你一直向往着你父亲的故乡，我很理解你的感受，也许是我情感太过于丰富了吧，所以我希望是由你而不是我回去，你能理解吗？如果你回去的话，就必须要肩负起重任，你可以吗？”

看着吴炜锐利地咄咄逼人的眼神，原本想打着保票一口答应下来的克格将刚要吐出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他抿着双唇，皓齿轻咬，双眼紧闭，低着头陷入了沉思，片刻，却见得他霍然抬起了头，眼眸没有任何迷茫，语气坚定，一字一句地说着：“自从我认清我的道路以来，我便知道我的人生必定是肩负着很多很重的事物，可是，正如同我所说的一般，我，不会逃避，我，会去面对！”

“很好，那么，告诉我，你已经准备好了吗？”老实说，对于克格的话，吴炜是非常满意的，抛开这是唯一的弟子不说，单单是这份气质，这份坚定，就值得吴炜欣赏，然而，就在吴炜暗自高兴的时候，却听到喘气连连的克格说：“现在？师父，我还没准备好呢，刚刚跑的太急了，肠胃有点痛，休息，休息一下……”

……

“现在呢？你准备好了没？”吴炜对着整装待发的克格问道，得到后者肯定的回复后，方才说道：“现在我即将打开众神界与沧元界的临时界门，你要记住，机会只有一次，一但打开之后，你必须迅速得通过，不然的话，一但界门消失你也就只能留在界与界之间的夹缝中死去，你听明白了没有？”

“嗯，听明白了，不过，以我现在的速度来得及吗？”

“这个你放心，我会尽力多维持一段时间的，界门之所以称为门，而不是界道界什么的，就是因为相距的距离较近，相信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应该是可以在消失之前通过的，还有，小时候我与你的父亲不让你修炼元诀，其实一来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元力支撑着你修炼，二来，也是为了让你打下更好的身体、技巧基础，如果你回到了那一边，便可以修炼元诀了，好了，废话不多说了，我要开始了，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吴炜瞬间跑动开来，与之前的老态龙钟浑然不同，让人感觉不大像是一个老人，更别说是存在了四千年的怪物。在与克格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后，吴炜颤抖着用干枯的右手将藏于左手袖袍中的破界之匕掏出，快速地扔向了正一脸沉静的克格左身前的不远处，破界之匕瞬间在了别无他物的虚空中定住，随着吴炜嘴中缓缓吐出的抑扬顿挫的咒语，原本只是散发着微微橙色光芒的破界之匕，瞬间明亮起来，越来越亮，直让克格闭上了双眼，只有吴炜睁大着双眸直视着如同太阳般耀眼的光球中的破界之匕，一字一顿不停地吟唱着，看着那光球后的虚空慢慢地荡起了涟漪，一波又一波地扩散开来。骤然，涟漪迅速往中心紧缩，伴随着一道如同玻璃破碎一般的声音，一个十米宽、八米高的漆黑洞口出现在了空中，如同一只狰狞的怪物正在不断吞噬着一切，包括光线，使得人们看不清后面的事物，就在此时，吴炜对着克格大叫一声：“快，就是现在！”

正因为过于明亮而紧闭着双眼的克格突然听到了吴炜的叫喊，微张右眼，想要往界门而去，可是强烈的光芒却使得克格不得不重新闭上双眸，犹豫不前，胡乱摸索。看到这里，刚停下咒语却又腾不开双手的吴炜就知道不好，眼看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洞口正渐渐地缩小，其心急之下，再也顾不得上什么，面颊微鼓，“扑——”的一声，吴炜将一口鲜红的热血从口中喷出，漂浮在面前，刚刚停下的双唇又迅速重新念咒，片刻之后，沾染了吴炜气息的鲜血向着界门激射而出，散布开来，化作一片虚无，之前原本正缩小的洞口经此刺激，又“霍——”的一声扩张开来，“快，克格，你还在犹豫什么？静下心来，听声辨位，再慢就来不及了。”

听到这里，即使再愚笨的人也都知道时间不等人，更可况是悟性超群的克格？之前的他不过是第一次接触此时此景，稍微有些手足无措罢了，现在一静下心来，立刻又回复到以往样子，只见他脑海中仔细地回想起一开始的情景，按照界门刚出现时所发出那那一道如玻璃破碎般的声音，他迅速确定了界门的方向，迈开双腿，如猛虎扑食一般飞奔而去。向着界门飞奔中的克格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跨越了两者之间稍短不长的距离，只听得“哽——”的一声，原来是克格已经一跃而起，从界门前面跃进了里面，这声音便是通过界门时所发出的。

进入了界门的克格还没有来得及仔细观察便往前方直直的跑动着，因为他知道他已经没有多久时间了，一但界门消失，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永久的黑暗，永无光明的黑暗。因为赶时间而过于专心的克格，此时此刻也因此并没有看到其身后的界门已经缓缓地收缩，直到不见。

“呼——”看着眼前界门的消失，额角出现冷汗的吴炜收回了略有僵硬的双手，如释重负却又眼神凝重地呼出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剩下的就看克格自己的了，不过想必可以的吧，毕竟对于克格，吴炜作为一个师父是很了解的，然而，正在盘腿休息的吴炜却圆目大睁，因为他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糟！居然忘记把丹药和武器给他，竟然只让他带了一把普通铁剑过去！”顿了顿，却又说道：“唔——嗯，这是我对他的考验，嗯，考验……”

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看静静地跟在身后的克格，扎古粗厚的右手饶了饶头，有些疑惑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毕竟两人之间只是初次见面罢了，正在暗自寻思的时候，突然，扎古霍然转过了头，眼眸中的目光仿佛如刀子一般锐利地刺向两人右旁的矮树丛中去，原本垂于左腿外侧的左手迅速平伸，拦在了克格的身前，撇嘴说道：“等等，你呆在我的身后不要乱动，不然等下我可保护不了你，真是的，人倒霉起来真是祸不单行，被人撞也就算了，还遇见了山乌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