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内,一直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在盗取画廊和私人收藏的名画,陆陆续续,也有许多年了。”秦佪说道。
“他们也盗过星空画廊里的画吗?”胡一问道。
“嗯。”秦佪点了点头。
不过,他没有告诉胡一,那时的画廊,还不叫星空画廊,而是无名画室。
改名是在将精变的《星空》成功掉包后,为了庆祝此事,也为了庆祝那人终于离开中国,放弃寻找自己,便在柯罗的提议下,改名为“星空画廊”。
1995年,假死后的秦佪,躲到了广东汕尾一个偏僻的村落里,开了间小画室,也就是最初的无名画室,将抢救下来的那几幅精变画作安置于此,与它们一同,在这里开始了新生活。
来到中国后,秦佪曾听闻有个神秘组织,专门偷盗名画,来无影去无踪,从没被抓到过,所以,他一直很小心,也很低调。
可是,他这个小小的画室,还是被那个组织盯上了。
这个组织的其他人,他没见过,只与其中一名盗画贼交过手。
那人外号“民狗”,是这个组织的首脑人物,不仅擅长盗画,更仿得一手好画,可谓能文能武。
他仿绘的《戴草帽的自画像》还差点骗到秦佪,若不是在凌晨1分的时候,画里的文森特没有按时苏醒,恐怕他也不会那么快发现。
来到汕尾的小村庄后,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秦佪很少出门,即便出门,也是早出晚归,避开人群。
某个早晨,秦佪出门去镇上采购,就在锁门的一瞬间,忽然感觉一道鬼祟的视线出现在身后,他随即转身,朝身后望去,却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无名画室开在海边,是一栋独立的两层楼房,比较偏僻,三面都是群山,离得最近的房舍,也要步行半个多小时,才能到。
所以,几乎不会有人来这里,除非,他被人盯上了。
想到此,秦佪锁好门后,便朝周围寻去,想确定是否有人埋伏在周围。
三面环山,一面临海,如果被人包围,他很难快速抽身。
“哗啦哗啦...”
听着此起披伏的海浪声,秦佪凝眉,朝身后的山林寻去,并全身警觉,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
在山里搜寻了近四个小时,却一无所获。
“难道是我太过敏感了?”
秦佪疲惫地站在山顶上,俯视着下面,当看到那栋伫立于海边的楼房时,心下一沉。
“调虎离山之计!”
秦佪反应过来,急忙冲下山。
“我真是糊涂!”
秦佪有些懊恼,并加快了速度。
不过,当他来到门外时,发现大门仍旧紧锁,跟之前一样。
秦佪上前,仔细观察着那把有些铁锈的大锁,想看看是否有被敲
过的痕迹。
“没有被动过?”秦佪有些疑惑。
他后退几步,看向那几扇紧闭的窗户,发现也并无打开的痕迹。
随后,他拿出钥匙,打开锁,进入了房间。
进去后,他没有马上检查里面的情况,而是站在客厅里,闭上眼,细细嗅着空气里的气味。
“嗯...好像有其他味道。”
闻了一会儿,秦佪在油画颜料味、海风味、咸湿味,以及烤面包味里面寻到了一丝陌生的气味。
秦佪急忙朝画室走去,打开门后,站在那几幅画前,仔细观察着。
“葛丽叶、洛可可、明尼蒂,还有文森特。”
秦佪一一扫过它们,在上面寻找着蛛丝马迹,以判断是否被人掉包了。
这时,秦佪收集的精变画作里还没有朵拉和小朱、小罗,以及星空。
从外观上没有查出异样后,秦佪走上前,嗅着画布上的味道。
“文森特,你怎么味道变重了?”
走到《戴草帽的自画像》前,秦佪俯身嗅着,感觉这幅画的颜料味儿比之前浓烈了一些。
他抬手摸了摸,并闭上眼睛,感受着手下传来的触感。
“唔...摸起来还和以前一样。”
秦佪睁开了眼睛,仔细地看着画里的文森特,戏谑道:“文森特,怎么体味儿变重了?”
看到这几幅画都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秦佪才放心地离开。
“咁晏喇!”
凌晨时分,猫头鹰挂钟用粤语准时报时。
秦佪揉了揉眉心,缓缓起床,披上衣服后,走下楼,朝画室走去。
“亲爱的洛可可,我们今晚还去那个村子吗?那里的小伙儿可壮了!”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明尼蒂的声音。
“再壮也没你啥事儿,人画殊途,收起你的花痴样,小心一会被皮耶教训。”
洛可可走上前,狠狠地戳了一下明尼蒂的额头。
“嘤嘤嘤...”明尼蒂抱着额头,瘪嘴假泣。
“皮耶!”
看到秦佪后,葛丽叶向他挥了挥手。
秦佪笑笑,走了进去,“今晚还是去那个村子?”
“是呀,那里的鱼丸可好吃了!”洛可可一脸馋相。
“皮耶,今晚跟我们去吗?”明尼蒂问道。
“我今晚有些累了,你们自己去吧,记住,别惹事,低调一些。”秦佪叮嘱道。
“皮耶不去,我也不去了,正好把为生打扫了。”葛丽叶说道。
“就我和明尼蒂去?那多没劲儿啊!”洛可可嘟囔道。
“是呀...咦?怎么没听见文森特的声音?”
明尼蒂转身看去,发现文森特依旧在画里,并未苏醒过来。
“文森特?”
明尼蒂走上前去,摸了摸画布,“小文?醒醒啊!”
“怎
么了?”秦佪问道。
“小文好像死了...”明尼蒂咬了咬唇,泣声道。
“怎么可能?”洛可可和葛丽叶也围了过去。
秦佪凝眉,再次摸向画布。
“感觉有不同吗?”秦佪转头看向明尼蒂,问道。
明尼蒂抿了抿唇,又看向文森特,随即摇头道:“他不是文森特。”
“什么?”
洛可可和葛丽叶同时大惊。
“你是说,这幅画被掉包了?”秦佪问道,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有可能,虽然看起来一模一样,但你摸这里。”
明尼蒂抓着秦佪的手,摸向草帽下的阴影处,“这里,有点平,这幅画是用点画法完成的,梵高下笔很重,这处阴影不会这么平,应该还要凸出一些。”
秦佪仔细摸了摸,感觉手感是有些不一样了。
“味道也不一样了,感觉这个油彩味儿更新。”葛丽叶附在画布上闻了闻,说道。
“是我大意了!”
秦佪捏起拳头,看向窗外。
文森特,你在哪儿?
“皮耶!救我,我被怪蜀黍绑架啦!”
“啊!你别过来,别过来,拿开你脏手,休要碰我!”
几公里外,一栋欧式别墅内,传出了文森特的阵阵呐喊声。
“天啦!你是什么鬼?”
民狗站在《戴草帽的自画像》前面,吃惊地望着苏醒过来的文森特。
“你tm才是鬼,劳资是画仙!”文森特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大骂道。
“老公,你怎么带了个怪物回来呀!”
民狗的老婆抱着被吓晕的女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地望着文森特。
她不敢相信,一幅画,竟然活过来了!
“你才是怪物,你全家都是怪物!”文森特冲民狗的老婆大喊道。
民狗的老婆随即拖着昏迷不醒的女佣,慌慌张张地离开了那间画室。
“咳!那个...这位先生,请你冷静一点,我们不是坏人。”
民狗咽了一下口水,试图朝文森特靠近。
“滚!你这个怪蜀黍,离我远一点!”
文森特两手乱舞,阻止民狗靠近。
“额...咱俩看起来差不多大吧。”民狗摸了摸脸,讪讪道。
虽然大家都是络腮胡,但民狗觉得,自己比文森特还要年轻几分,怎么就成文森特口中的怪蜀黍了?
“把我放回去!”文森特大喊道。
民狗揉了揉耳朵,继续安抚,“那个..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我把你带回来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p!谁和你这个偷画贼是一家人?呸!”文森特朝民狗吐了口唾沫。
民狗抹了一把脸,发现,还真是唾沫。
我还以为他会喷我一脸颜料呢!
几个月前,喜欢四处溜达,物色
好画的民狗,无意间,在海边发现了那栋房子。
出于好奇,他悄悄靠近,想知道是谁,跑这么偏的地方来窝着。
正好秦佪外出了,没有在家,民狗便通过那根烟囱,爬进了屋里。
“呸呸呸!”
吐了满口煤渣子,又拍了拍身上的炭灰,民狗便在屋里搜寻起来。
“嗯...油画的味道。”
民狗动了动鼻子,寻着味道,走到了那间画室的门口。
“里面一定有油画!”
民狗试着推了推,却发现门上锁了。
“锁着,莫非里面藏着宝贝不成?”
回眸看了一眼这间装潢简陋的屋子,民狗直觉,里面一定有宝贝。
他仔细研究了一下锁芯,随后拔下几根头发,纠缠在一块后,便伸了进去,一阵搅动。
“咔嚓!”
轻微的响动过后,锁开了。
“嘻嘻!”
民鸡将头发揣回兜里,推开门,走了进去。
“天啦!”
一进门,民狗便被那几幅画给震撼了。
“这..这是真迹还是仿画?”
民狗咽了一下口水,有些不确定地走了过去。
他颤抖着双手,摸向了《戴珍珠耳环的女孩》。
“如果是仿画,那也仿得太tm像了,但如果是真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么间破屋子里?”民狗激动地说道。
将那几幅画挨个摸了一遍,民狗最终站在《戴草帽的自画像》前。
“这是《戴草帽的自画像》的其中一幅吧?居然在这里见到了。”
他爱不释手地在那幅画上摸了又摸,双眸泛光,神情愉悦,直到,他耳朵微动,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细微脚步声。
“糟了!有人来了。”
民狗急忙走出那间画室,并将门重新锁上。
在关门之际,民狗看向《戴草帽的自画像》,信誓旦旦道:“等着我,下次我来,就把你带走!”
处理掉自己的足迹和其他痕迹后,民狗顺着烟囱,爬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