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早在大门口等了,接过孩子,妈妈又亲又抱爱不过来,虽然是天天见,来自己家又是不同的感觉,给家里添了不少生气。贰伍捌中文还好父亲想得周到,说世翟又蠢又懒又好出风头,要是拿现金给他投资铁定就是被人吃掉连骨头都不吐的那种,把房子拿去贷款,他岳父母家就得顾忌,最起码得给芳芳留着住的,至少贷款会去还。“家娘听这些话,一方面不满世元贬低的语气,一方面又恨铁不成钢,被人利用了还要反口一咬说自己儿子好吃懒做,可是再不服气也只得自认倒霉。
回家路上,世元很镇静的告诉于悦,”世翟芳芳他们倆在玩花样。”于悦一愣,“啊?”“她岳父母一定不至于一点都不分红,但可能卡住了,或者直接当成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常生活费算掉了,世翟惯会叫冤,他越是把自己说得越惨父母就越不敢指望他,还得战战兢兢地安慰他,他岳父母家里都是小市民,事事精算,怎么可能给女婿太多钱来孝顺他的父母呢?要也是得用在女婿一家三口身上才甘心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分红把钱卡在自己手里,他们总觉得带世翟赚钱已经是恩赐了,为什么还要帮忙考虑他的父母,他们一直在挑拨说父母只培养了大儿子没培养小儿子,现在大儿子有保障他们就该为小儿子多考虑。这回事情到最后就是不了了之,不信你看。”世元的条理非常清晰。但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芳芳的态度决定了家公家娘连抱屈都不敢,在世翟面前都是理亏的,理由很简单:”大儿子有单位又还给了将近20万的现金,小儿子什么都没有要点钱只能贷款,你们就是偏心,就是看不起小的。”
家娘家公吃了个暗亏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两个儿子,实际上是没办法平衡的,因为每个人的发展轨道肯定无法相同,总有优劣之分。作为父母总是竟可能的帮助弱势的那一边,但事情往往事与愿违,越是优势的群体越是独立自强,凡是贵在自觉自律,出了问题首先选择自己想办法解决;越是弱势的就越是不争气,有时间妒忌别人却没时间改变自己,一有问题就怪天怪地怪父母。如此恶性循环的情况要换成两人在同一家公司,劣势方早就被抛弃了,可凡事在中国人的亲情观里就恰恰相反,哪怕明知这是在纵容,也不敢不闻不问不尽力,除非到了眼见不了的那一天。
就在于悦生娃后不久,世翟夫妻在世元与于悦学校门口租了一家门面,开了一家奶茶汉堡店,这事事先世翟跟世元通过气,世元当时就不太高兴,于悦不理解,“这不是很好嘛,难得他们自己想出来干,想好好赚钱生活,总比寄人篱下自主些。”世元白了一眼于悦,“说你没大脑还真是!开店是什么概念?俗话说‘开店容易守店难’,先不说会不会开不下去的问题,也不会还会跟我父母开口要多少钱的问题,就说最实际的,我们就快生孩子了,这种情况下你就别指望我妈能帮我们多少。以前世翟跟岳父干,孩子能带着自己身边,还能享受下岳母的劳力,午饭后才带回家睡觉,我妈也就带一会儿,煮个晚饭,现在自己出来开店,孩子总不能再扔给岳母。那只能是我妈带,那就不太可能帮我们了,这个道理都不懂。”于悦还是想当然,“不是说他们孩子去托儿所啦?”“你还是不开窍啊!他们白天晚上都在店里,那孩子怎么办,总不能接回来了一个孩子留在家?要不天天接回我们家来?”于悦连连摆手,“不要吓我,偶尔是没关系,天天如此我会疯掉,自己的孩子都不一定带的过来,”世元很好笑,“对啊,每天晚上怎么办?周末两天怎么办?你想过没,总之,你要有心理准备,到时候可能你妈得多辛苦了。”于悦由于自己还没生,对后面的情形实在是预估不足,也没大往心里去。直到自己生娃之后才明白世元的确是有先见之明了。
话说如此,家娘也是情不由衷的,总抱怨说,“我当时生了世元后就不打算再生的,农村人没儿子不行,但我有一个了呀,可是不知道环怎么就掉了,又怀孕,你家公听了几句别人的壮胆要我生,连工作都不要了,说是有人最要紧,哎。”于悦不好接话,抱怨没有半点意义,再说,受害者又不止她一个,连累的还有于悦一家呢。如果没有后面的那些如果,这个家庭基本上跟城里工薪阶层是很接轨的,说不定家公也早就调进城里工作在城里安家落户了,用得到这么辛苦到外地矿山去受罪。
可是,人的私心是无止境的,特别是心里不平衡这股强大的内在驱动力。两家一直是按照计划进行的,于悦只求别再生事便好,可好几次都是这样,芳芳一个电话家娘便慌慌张张的告假,无论世元在家与否。于悦不爱生事,但有一次世元十点半回家,一进门就来气,老的不在,小的哭哭啼啼还没睡,老婆抱着娃一副焦头烂额的狼狈样,“怎么孩子还没睡啊?”“是啊,太躁动了,睡一下就醒,刚喂完奶又哭,屎一下尿一下折腾到现在!”“我妈哪里去了,睡啦?”“你还说,每次芳芳电话一来就失魂落魄,说是她家孩子要奶奶陪啵,谁知道是不是大人捣鼓的,现在四个大人为着一个孩子转呢,你妈说他们家孩子脾气不好闹起来没边,哼,就该脾气好的受苦!”世元一边听得不是滋味一边又义愤填膺,他电话打给母亲,“怎么回事?亲生爹娘都在身边还搞不清楚自己的孩子?就这么惯着?我的人就不重要啦?于悦一个人在家,你也放心?我都没跟世翟计较,看他们倆做生意照顾不到自己孩子都尽量多让着,你们也不要太过分了“。世元发泄一通便接过孩子,结果孩子哭得更厉害了,于悦无奈只好又抱过来,一边扯开上衣喂奶,世元倒了点水送到于悦嘴边喝了,立马耷拉着脑袋坐在沙发上不声不响,于悦趁机说,”你都不知道,多少次芳芳经过我们这里的时候,她孩子就要闹,说要奶奶,以前怎么没听说她这么要奶奶来着?芳芳就拉扯孩子站在楼下打骂,弄得整楼都知道,连楼下租店的老板都懂是哪家的事,你妈那个人面子上当然过不去,就怕别人说她重男轻女呢,一折腾她就投降,乖乖的跟上恒星。”世元一摆手,”好了好了,不要这么多讲。你自己带一会也不会怎么样。“于悦看他又在维护自己人,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跟他辩是非,”反正你妈在这里也没办法帮我抱孩子,孩子一经她手就不愿意,也奇了怪了。“
世元的抗议在于悦看起来根本像在做垂死挣扎,看上去很可怜,但人家就是不肯伸手帮你一把。家娘很精明,她知道儿子都是自己的,怎么骂都无所谓,而媳妇就要看人去了,哪个好得罪,哪个不好得罪,哪个老实好欺负,哪个泼辣不敢惹,她心里一清二楚。对于她这种在农村最底层摸爬滚打大半辈子出来的人,要对付一介书生简直易如反掌。在她看来,有涵养就是好说话的意思。只要话不明说自己就能装聋作哑,而书生最大的缺点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说什么做什么都要考虑合乎礼法规矩,于悦总觉得,帮忙这种事,要人家自愿。基于这一点,她从不要求家娘要做这个做那个,亦从不嫌吃从不说道人,出门进门都先叫人懂礼貌,加上世元每月把伙食费只能给母亲,不像世翟家,每次总是芳芳回家的时候顺便带菜,所以家娘总体来说更愿意在于悦这边呆着,有种放手的自由嘛。
不管于悦白天是否带孩子回娘家,只要是家娘上恒星带孙女的那五个晚上爸妈都会上丽都帮忙,除非孩子本身就在外婆家睡。孩子的名字是因为医保报销要户口所以临时想的,没什么特别,取了“气宇轩昂”中间两个字,大名是钱宇轩。带娃的过程一家子很多轶事,有时候于悦会把孩子生辰八字拿去电脑里算算,什么称骨啦,星座啊,五行卦象等,想着取个小名吧,应着五行缺木,想了半天外婆给取了个“榕榕”,正好合了当地人认大榕树做干妈的美意。
钱小英偶尔会带着她女儿晓晓来看榕榕,于悦最怕看她们母女倆凑在一起东拉西扯,天上地下,无所不谈,有时候于悦觉得那些事简直就是扯淡,但母女倆就老是把道听途说的那些网络谣言当成大新闻来讲,乐在其中不可自拔,一副“口水三国”的大场面啊。于悦怕自己被口水淹死,一般只是听,偶尔问,然后就关注自己的孩子自己的事。于悦是那种宁愿坐在那里看偶像剧都懒得跟人闲话的性格,她常自勉,“坐而论道这种事,一定要是合适的对象,要不然宁愿闭嘴”。但最烦的是他们那种到哪儿都像自己家一样的态度,钱小英很喜欢乱翻别人的东西,连着女儿也有这个坏习惯,一来家里就先往床上跳,当是蹦床,接着就翻箱倒柜,家娘和大姑子嘻嘻哈哈不去制止还要鼓励,看着老老小小全在自己床上,于悦实在是不高兴,刚开始忍了不敢说,到后来发现不说不行,他们根本意识不到这样的坏习惯是不文明的。于悦尽可能把提意见带来的反面效果降到最低,她是等大姑子带着女儿走了以后跟家娘说的,家娘一边不以为然一边也很不情愿的接受。可是很多事情说了还是没用,因为家娘不可能认同于悦的观点,她会很偏激的认定于悦姿态清高,嫌弃自己也嫌弃家里亲戚。所以于悦提意见的结果是招怨恨,且于事无补。从自于悦便不知道什么是**,什么是独立的空间,什么是自由的氛围。譬如,家娘进自己的房间从来就是横冲直闯,从不敲门,因为她的概念里面没有尊重**的习惯,所以做起来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弄得你想提意见都不懂该从何说起,提了也没用,她还是我行我素。要么总拿榕榕做挡箭牌,于悦陪孩子睡觉,她也在旁边躺下,没玩没了说自己的事,她太没有存在感了,总想拉着一个人就讲往事,有时候于悦不想应她,她一闭嘴就能直接睡着,那张嘴巴又合不住,只见两颗大牙又长又疏,有时候还免不了流口水,真是太难为于悦了。一次两次之后于悦也学会了赶人,差不多了就叫她回房间。她抱孩子不利索,常常是孩子的头不小心就撞上她的两颗大门牙,孩子磕得头上好几个血印子,痛的哇哇叫,哭得昏天黑地,直叫于悦心疼半天。可她还偏偏喜欢到外面去逢人就说,“哎,我们哪里放心年青人带孩子,直叫都很要睡,孩子翻身踢被子都不知道,哪里能跟我们一样醒目,我们要是带孩子睡觉都清醒着呢,就怕孩子盖不到被子着凉。”于悦很无奈,她总不能逢人去解释,只好由着她表现,反正孩子就是不给她就对了。记得有一次于悦去打针,两个月了恶露还是没尽,医生开了药水交代要每天去,临走时交代家娘要看好孩子,结果于悦妈来,开进门,到了房间找不到孩子,然后看到孩子被抱到家娘自己床上,她自己就这么仰天睡着,嘴巴张在那儿跟僵尸似的,口角流涎,那情状实在惨不忍睹。
就为着她洗了孩子大部分的衣服尿布,于悦对她一直很尊敬。但就是这个洗衣服又实在是件头痛的习惯,她洗衣服很仔细,揉揉搓搓,洗的很干净,但荡得很浑浊,她总是拿个小脸盆,一堆衣服在里面荡,水龙头在上面不停地冲,到后面的结果就是,水去掉了,厚衣服还是残留着洗衣液,于悦很久以后才发现她这个习惯,之前只是发现晒干了的衣服拿进来肥皂味道还非常重。于悦不喜欢盯着人做事情,好像不放心人似的,不太尊重的感觉。但有一次,她刚好站在阳台上看到一堆衣服就想去洗,结果呢,手一抓就滑掉了,原来啊,家娘喜欢用肥皂在衣服上抹了一遍又一遍,接着就放半天,等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冲。“那怪肥皂消得那么快!”于悦恍然大悟,“一块肥皂最多一周就没了”。于悦不敢说,怕家娘误会于悦嫌弃她多用了肥皂和水,实际上于悦在乎的是这么多的肥皂泡泡根本荡不干净。
比起这个来,家公的强势又是于悦不可理喻的了。他在家的时间不多,就是年前年后两三个月,他几乎对什么都看不顺眼,而且有很多不可思议的态度,比如,在饭桌上讲他那些社会见闻,讲到全国各地的农村人为了生孩子背井离乡多到矿山上,大家都要人,谁想断子绝孙?谁不想传宗接代?谁愿意连个墓头草都没人料理?于悦只吸取他的社会见闻部分,对他津津乐道的社会评论则直接忽略,出于她的职业习惯,她总是对社会问题多一份关注,关于计划生育她一直觉得那已经深入人心了,一说到逃避计划生育的首先想到的是那些标语,什么“越穷越生,越生越穷”;“晚婚晚育,少生优生”;“生男生女一个样,女儿也是传后人”,而家公带来的信息是关于社会的黑暗面,也就是说,这个社会还又多少能见度是于悦从未知晓的?她开始关注起那些违反政策的人群来,发现他们除了短暂的辗转流离之外,现在大部分生活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很多逼上梁山的,不少还暴富了,生活是件磨人的事,逆境生存者更需要智慧。政策落实性的失效刺激更多人铤而走险,他们的理论是”有人才有一切”,“指望谁也不如指望自己人”!“关于”人“这个话题,真是几千年都说不完。于悦在了解这些事情的过程里她看到了《大国空巢》,其中列举的数据还是很让自己吃惊的,她从未想过养老问题,那是因为年轻不会怕,而家公家娘正是这尴尬的当下,他们什么政策保障都没有,唯有三个孩子。
家公来自底层第一线的社会见闻录是于悦乐于倾听的,但那些理论就实在……,这些都无所谓。但最恐怖的是他总是要留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榕榕吃,这让于悦绝对无法接受。有一次于悦看见他往龙龙嘴里塞“鸡梁子”,她叫了一声,“你给他吃什么?”话还没说完就不及了,榕榕咬了一口,于悦不顾形象赶紧把它挖出来,“以后不要给他吃这些,吃了没有好处!”于悦涨红了脸,什么尊卑态度都顾不上了。家公很不快,“你懂什么,这些都是最精华的。要吃了才又大,才有用!不给他补,以后来不及补,别人都是这样吃过来……”,于悦已经气急败坏,“别人是别人,我的儿子不能吃这些。”家娘听到声音,赶紧出来看,一看桌上的情况马上心领神会,“这么小给他吃这个干什么,牙都没长全,哪里会吃?”“这不是还小的问题,以后也不能吃!脏死了!”家公看她意志坚决,只好作罢,嘴上还是不服气嘀嘀咕咕的。关于杂碎,于悦不是完全反对。毕竟很多内脏都是入药的,像鸡内金。但于悦主张有选择性的吃,诸如“鸡梁子”,“鸭梁子”“牛鞭”之流都是动物的性器官,激素的集中区,孩子吃多了肯定不好,再比如鱼肠子,猪肠子,总是怕寄生虫多。像猪肝,猪心,猪肚,鸡胗鸭胗类的都还不错,处理好了还是很有营养的。
榕榕是三四个月的时候开始冒牙尖的,于悦的****开始备受折磨,越是叫就越是咬得开心,正因为如此,于悦犯了一个错误,她把钙剂补充给停了。刚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她看大家在给孩子喂钙剂有点疑惑,她说,”书上说只要母乳够吃是不用额外补充的,食补最好”。世元应她,”那医生开了这么多总要先吃掉“。就这样有一天没一天的吃了几个月,直到牙齿萌出来把于悦吓了一跳,她固执的认为是钙剂补充太多,执意把药停了。五个多月的时候榕榕连冒三颗牙,直接发起烧来,第一天碰上孩子生病的于悦吓得直奔医院,一晚上没松过手,紧紧地抱着孩子。医生交代要多用温水给孩子擦身,配了点药便让他们走了。于悦自此之后又多了一份职业—“保健医生”,可怜天下父母心,其实做母亲的,都是为孩子变得很强大。
出月子以后于悦的奶水才多起来,随着恶露渐渐消失和孩子吸力的进步,于悦的奶水如喷泉汹涌而来,孩子变得什么都不爱吃,每天就腻着母亲那一对**,喝到激动处,两只手一起握紧**,像捂着奶瓶似的,那样子太享受啦。连看的人都情不自禁的羡慕起这种口感来。榕榕长得快,三个多月体检的时候就有18斤,体长68厘米,真是大个子。
五六个月的时候于悦妈又让她断奶去市里检查,那个肿块真是大得太快了,妈妈一直担心,心里放不下,她总说,”孩子在我这里你还不放心啊”。于悦很犹豫,才吃这么几个月的奶水,况且这几个月于悦的奶水太足了,有时候榕榕一松开就喷的他一脸,真是很舍不得。于悦妈怕她家娘啰嗦,便时常的来做工作,家娘在这点上一点不犯糊涂,“我也说要去检查下比较放心,但是我们这里农历三四月不能断奶啊,说是禾苗青黄不接的时候,孩子断奶会没吃食,对母亲不好,说是容易滋生妇科病,滴滴答答的难收回去,以后于悦要是身体上不舒服了可是很难补过来的,毕竟才生一个孩子,又没政策了。”于悦妈哪里是家娘的对手,最重要的是她亦怕做“人民的罪人”,别到时候真的害了女儿。这是又作罢,只好等端午了。
榕榕七个多月的时候会喊“爸爸”,可能只是单纯的发声而已,于悦激动不已,女人的成就感都来自她的孩子,这句真是一点都没错。七八个月正是学爬的时候,刚开始孩子只会肚皮贴着地板四肢乱舞一阵,慢慢的会坐,会坐得很好,会转身趴下,会爬,会爬的很好,能爬得很远……榕榕的每一步都在母亲眼里,一切都那么有意义。人为什么要生育后代呢?这个问题于悦一直等龙应台那句才算停止思考,”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告诉你:不必追。”陪着一个生命长大,不是为了传宗接代,更不是为了养儿防老。微博里广而转发的一个答案说:“为了参与一个生命的成长,参与意味着付出与欣赏”。孩子不求完美,不用替我争门面,不用为我传宗接代,更不用帮我养老。我只要这个生命存在,在这个美丽的世界走一遭,让我有机会和他同行“!这是生儿育女的全部意义,于悦发自内心的认同和坚守。
七八个月的宝宝是自我意识觉醒的时候,就想苏格拉底说的“认识你自己”。他开始有脾气了,有想法了,有**了,懂得反抗,懂得表达,懂得采取主动。更有意思的是,这个时候宝宝记忆力好强,他会拿起手枪,自己嘴里发出“蹦吧”的声音,我们拿起电吹风,他会害怕,当大人拿起照相机,他会扭头。这个时候宝宝的模仿能力也很强,他会一手按住鼠标,一手在键盘上乱敲,说明他看多了大人怎么用,也懂得两手分工了。从宝宝身上于悦看到很多人的本能,人的本真。活得像自己,只能是童年以前的自己。可是,当他们开始接触社会,接触人群,就慢慢失去了。
闺蜜林美美也回城定居了,她父母帮她弄进文体局,榕榕七个月的时候她跟自己的邻居周小千结婚了。这个月过后于悦也要回学校上课,从去年八月份到今年四月底,于悦觉得教师这个职业真是太棒了!如果说时间就是金钱,那么于悦真算得上是最有钱的人啦,对于学校每周四节课的安排,于悦就像是在做业余工作,好在什么都是轻车熟路的,既不会耽误学生又不会给自己太多压力。比起其他有些职业妇女不得不隐婚,不得不因为生娃离职,不得不仰止于丈夫婆家鼻息昨日自的生活来说,于悦真是太知足了。正是在这些日子里,于悦强烈的感受到一个女人要是整天没事干闷在家里,简直是灾难,打起精神来跟社会接轨吧,自由的空气多么昂贵啊!
好不容易等到了端午,第二天于悦把孩子送到了母亲那里,家娘说她不会帮宝宝断奶,觉得很不忍心。那几天宝宝很苦,于悦也很苦,生理上的断奶实在是可怜,这还是第一道关口呢。宝宝半夜里醒来找奶,啼哭不止,准备的奶粉又不喝,醒来就哭,到处找,累了就睡。第四天于悦奶涨得流了一条裙子都湿,痛得不行后让世元帮忙吸掉,世元吸了半天都吸不出来,腮帮子都鼓累了,刚开始是方式不太对劲,到后面找到方法了还是吸得力不从心,这时候于悦夫妻才知道,原来宝宝吸奶真是要好大的力气,难怪人家说,”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连续十几天于悦还是挤得出奶水,检查的事情又一拖再拖,8号那天是于悦的生日,世元照旧,他的名言是:”什么都要平常心“。观念时尚,但对于他这种把金钱看得很重的人来说,这个理念是被利用了,这种无心的冷漠在于悦看来就是逃避责任。还好于悦是个懂得取悦自己的人,她给自己放了半天假,在咖啡馆喝了一杯下午茶,美美的回味了一下自由空气的味道,拿起相机”咔咔咔“,给自己一套美好的自拍,纪念29周岁生日,这是自己做母亲后的第一个生日,双重身份了,终于知道做个母亲又多不容易了。
预约了下周市一医院的门诊,准备好一切出发吧,愿一切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