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永逸对于墨羽堂上下的人感到十分的无奈。
遇事只会缩入这龟壳当中,龟壳虽然坚硬,但这毕竟不是一个办法。再坚硬的龟壳,只要敌人还在你的外部虎视眈眈,那么你的龟壳终究会有破碎的一天。
况且他所说的两仪城终身只能使用不超过十次的传说,也并非是子虚乌有之事。
在这墨羽堂中,几乎是人人尽知的事情,他虽然不知道这个传说是否为真,但是至少在重要关头,在一步都不能走错的情况之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前人在这两仪岛之上,的确已经将这两仪城的“两仪化太玄”之术运用了九次!
亦即将两仪城的防御功能使用了九次,现在他们几乎只剩余最后一次机会了,他们真的要将其运用在这一次面对凌武宗的战斗之上吗?
更令席永逸感到可恨的,是这些人的龟缩心态,是这些人不敢应战的心态。
他们丝毫没有想过要出去与对方作战,将来侵入之敌人击退。而是想着赶快打开两仪城的两仪化太玄之术,尽快躲到他们的龟壳里去!
这是令席永逸感到最可恨,最不甘的地方。
所以即便他已经对这墨羽堂感到了深深的失望。
但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这是他的精神,只要他还在这墨羽堂上一刻,那么他的忠心义胆便丝毫不会有所减少,一分一毫都不会。
所以在与所有人都秉持着不同想法的时刻,席永逸又一次站了出来。
然而这一次他错了。
前些时日因为还没有威胁到这些人的性命,这些人当然可以让他说话,让他表演。反正他们都不往心里去就是了,权当做耳边风。
况且一个宗门之内也需要这样的人当做摆设。
所以他们才会让一个席永逸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墨羽大堂内从来都是说一些与他们相左的意见。
但是今天不同,那凌天风是什么人?
是一个月内将沧海国几乎搅翻了天的人物,灭掉了两个宗门,修士几乎屠杀了有数万!
这样的人物,今日带领着十万大军,从他的老巢天煞岛而来,他们难道只是来观光的吗?
他们的刀剑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墨羽堂内的这些人物,每一个人,也都不会拿着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所以今日,他们再也不会让席永逸继续在这墨羽大堂之上大放厥词,扰乱军心!
当中立即有一人名为钱玉宇的站了出来。
他表示:“席永逸所言皆是一派胡言,什么两仪城不可使用十次的诅咒,我们墨羽堂居住在两仪城中几近两百五十年!这其中有无数先辈都已经将两仪城所有细节查探过了!”
“其性能别说十次,可以使用上千次以上!”
“所以诅咒一说,纯属子虚乌有,两仪城内的杂役弟子或者普通百姓相信也就算了!咱们这墨羽大堂之上,堂堂飞蛇长老!居然也会说出这样的无稽之谈来?”
“真是令我等感到心寒!”
飞蛇长老是席永逸的号,众人一般不这么叫他,今天肯称呼他的号,为的恐怕并非是尊敬他。而是要将其置于死地了!
席永逸正待反驳。
这时候,另一人也站了出来,他同样支持钱玉宇的看法。
并且他还向嵇星河建议:“此人向来只会妖言惑众,且一心想着墨羽堂倒塌,不知道他究竟安了什么居心!”
“堂主大人,我建议将其职位剥夺,发配到水牢里去,让他在那里面面壁思过!知道自己的过错!将来或许可以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此人的建言一经说出,立时间得到了整个墨羽大堂之上几乎所有人的响应。
“没错!钱刘二君所言不差,堂主大人,将那小子给赶出去吧!”
“赶出去!免得有损我墨羽堂的尊严与声威!”
席永逸面对众人的诘难,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只有一张嘴乎?他也并非舌战群儒的诸葛丞相!
如今的他,感到前路茫茫,灰蒙蒙的一片。究竟该如何是好!
他只有低头不语,他又看向了堂上的嵇星河,他现在唯有将希望寄托在嵇星河一个人的身上。
然而,这一次他又错了。将希望寄托在外人身上是绝对不可取的,更何况是寄托在嵇星河的身上。
那么等待他的,将毫无疑问是极为悲惨的命运。
如果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反对席永逸,要将他打入大牢,他已经临近了悬崖的边缘的话。
那么他至少还不一定能够掉下去,但是嵇星河的一句话。便是一道推手,终于将他的人连同身旁的马一同推下了山崖。
他这个自以为潇洒的剑客,流浪天涯,终究落到了悬崖底下,摔了个粉身碎骨!
嵇星河说道:“席永逸,不是老夫非要针对你!在大堂之上,当所有师兄弟都反对你的时候!对错还不分明吗?”
“我现在就将你的长老职位撤掉,你现在已经是墨羽堂内一个杂役弟子!并且将你打入碎骨水牢里去!一年的时间!你在里面想清楚了再出来!”
如果说所有人的话语还不算定调的话,那么嵇星河的话便算是定了调了!
席永逸整个人都惊呆了!他久久不能言语,周围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他双耳里再也听不到任何清晰的声音。
最终,席永逸,这个墨羽堂内唯一看清楚局势的人,被嵇星河一句话给关到了水牢里!
当席永逸的双耳再次能够听到清晰的声音,当他的意识从迷迷糊糊当中醒来之时。
他的人已经身处于昏暗的水牢当中了。
四周都是一片漆黑,唯有头顶处有一个小洞穴,唯一的光源便是从那个地方照射进来的。
他的身旁终于不再听到那些人恶心的声音,只有滴滴嗒嗒的水声!
席永逸不觉发出惨笑,他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墨羽堂!我已经尽力了!”
他只能对他身前的这块土地这么说,他也只能对自己的内心当中这么说。
“墨羽堂已经完了!”
这是他对自己的一个交代,这也是他最后的一句对墨羽堂所说的话语。
不提席永逸已经被不辨忠良的墨羽堂嵇星河打入水牢。
一天之后,凌天风的队伍便已经来到两仪岛的水域之外了!
此时,在两仪岛外排列有一干墨羽堂弟子。
他们本就无心恋战,加之发现到凌天风的战船之盛大,人物之繁多!
简直比之天上的星辰还要繁多,还要耀眼。
这些人立即不战而退,纷纷丢盔弃甲,跑回墨羽山上退守去了。
凌天风心下感到了一丝欣慰,看到敌人的做法。他便知道自己的恐吓起到了效果。
嵇星河以及他的墨羽堂是最为胆小的一个宗门,现在的墨羽堂害怕决战,而他为了能够不战而战,就偏偏要摆出决战的架势。
以战方能止战!
这是凌天风的看法,也是他这一次能够降伏墨羽堂的办法!
凌天风的队伍最终降临到这两仪岛之上,墨羽堂的人从表面上来看,至少是不想与他们短兵相接,也不敢与他们正面对抗了!
“但是我们也冲不进去啊!”
屈闳屠等人担心道。
“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冲进去!”
凌天风笑道。
到底是什么缘由,让一场战争既不需要动手又不需要冲进别人的阵营当中。
恐怕除了凌天风本人以及如梁丘墨等少数几个人而外,没有人会知道为什么?
凌天风的十万凌武宗弟子慢慢登陆了两仪岛,并且一路过关斩将,他们几乎不用动手,墨羽堂的那些可怜的家伙就已经落荒而逃。
他们一步步往两仪岛的两仪城逼近。
这一次,嵇星河要怎么应对呢?
墨羽堂之上,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他们都在等待一个结果。
每个人都知道,仅凭他们的三万弟子是不可能与凌武宗的十万人马相抗衡的。
而且他们每一个人,恐怕在阵前单打独斗也绝非凌天风个人的对手!
可以说别人已经来到了自己的家门前,自己却没有能力阻挡。因为如果哪怕有一丁点能力的话,对方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就来到自己的家门前了。
现在他们嘴上虽然不说,但是从表情都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内心里的想法是一致的。
——那便是什么时候开启两仪城的机关,最好就是现在!
时间不等人,这个决定虽然不那么容易下,但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也就不能考虑那么多了。
他们都在等待嵇星河最后作出的这个决定。
局势已经到了此等地步,谁都知道,唯有躲进两仪城里这个唯一的办法,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任何办法。
况且在这黑沙海域中,若是逃的话,先不论他们是否真的能逃出去?就算逃出去了又怎么样?他们能够逃到哪里去?
其他的几个宗门不会接纳他们这些丧家之犬,再回到那残月大陆之上?他们又不甘心去那做一个平凡的散修。
所以如果说逃的话,那么有着现成的天下第一坚固的城池两仪城就在自己的脚下,他们为何不躲?他们当然只能够选择躲!
但是现在嵇星河还是放不下这个面子,他还在咬着牙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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