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威 第二十章 武试

周家书房，烛火闪烁。

作为一个女流之辈，周夫人知道自家老爷要跟女儿说正事，提前回去了。

“……所以，爹才会让昭阳去衡水接你！”

书房里，周世平把杨家一门三将战死沙场以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周梓琼眉头微蹙，又缓缓舒展开来。

“爹，我不会跟他圆房——最起码不是现在。”

“梓琼……”

周世平欲言又止，让女儿跟个傻子圆房，他也确实不好意思张嘴，但无奈这是为了周家大业，若是能够办成，百年后他也能跟列祖列宗交代。

正在他两难间，周梓琼又开口了。

“爹，无论是圆房还是入祠堂，都是你想把他拴在周家的手段。可爹想没想过，若是他不愿留下，哪怕入了祠堂又如何？若是他不想走，就算赶也赶不走！”

为了周家大业，周梓琼已经牺牲了自己选择婚姻的权利，得知要嫁给一个傻子，纵然伤心，最多就是回外婆家散散心而已。

可她心有不甘呀！

尤其是看到杨昊之后，她隐隐觉得，生活好像本该是另一种模样。

该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不强求！

见周梓琼态度坚决，周世平久久不语。

“爹，若是他愿留下，梓琼把他当夫君。若是他想走，写一纸休书吧！周家的命运，不应该把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吗？”

这话更是说到了周世平的痛处，长叹一声。

若是他膝下有子，又怎么会愁？

因为兰国律法规定，爵位可以传承，但必须是父传子，从来没有父传女的先例！

所以周世平才会想着通过杨昊把杨家的爵位拉到周家，一旦周梓琼有了爵位，日后可以传给子嗣，周家的官运就会延续下去！

可现在……

“爹，你想什么梓琼都清楚，不就是官职爵位吗？我已经报了今年的沐阳武试，不靠别人，女儿自己也能考中武状元，进京为将！”

“什么？你报了武试？”

这下，轮到周世平吃惊了。

兰国崇文尚武，读书人可以参加文试，高中之后可以入朝为官，走向仕途；而练武之人则可以参加武试，成为武状元，再拜为将军。

征战沙场，扬名立万。

兰国各地每年都会举行武试，只有在各地拿到武试第一后，才有机会去永州，当着兰国天子的面，同其他各地的第一一决高下，胜出者为武状元。

由此可见武状元的选拔难度，说是万里挑一并不过分，纵使周梓琼武艺超群，但兰国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周世平并不太看好她。

皱眉沉思，还有三天就是武试了，周梓琼的身手在沐阳应该没有对手，可若是去了永州，当着圣上的面输了，怕是会给圣上留下不好的印象。

就算以后他再想传爵位予她，怕是也有难度。

半晌之后，周世平终于做出了决定：“梓琼，此事不妥！还有三天才是武试，爹明日就去尚武堂把你的名额取消，你不用再去参加！”

“爹，女儿心意已决！倘若爹真的把女儿的名额取消，那女儿就去永州，去衡水，那么多地方，爹能全部取消？”

“…………”

又沉思许久，周世平轻叹一声，才看着周梓琼，一脸郑重道：“梓琼，爹也知道把周家那么重的担子压在你一人肩上，对你不公平，可这是为了周家，没有办法呀！”

“爹，你放心吧！女儿并不觉得累！况且真若当上武状元，也不枉梓琼从武多年！”

看着女儿自信洒脱的模样，周世平久久不语……

…………

回沐阳的第一夜，杨昊依然独守空床，只不过守的不再是柴房的床，而是一间厢房。

睁开眼的时候，温暖的阳光已经从窗棂上照了进来，让人舒服。

周梓琼没跟他圆房，这在杨昊的意料之中，毕竟她白天看自己都是横眉竖眼，真要主动来找他圆房，他还不敢了呢！

不过想想周家父女昨晚应该商量了许久，不知今天会不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呢？

带着这样的想法，杨昊在小厮的引领下，又来到了前厅侧房。

周世平、周夫人以及周梓琼一干人等都已经落座，杨昊先是跟二人打了招呼，才坐下来。

奇怪的是，从开始吃饭到结束，都没人主动跟他说一句话，更不要提让他入祠堂的事了。

杨昊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周世平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不成是欲擒故纵，让他先忍不住开口？

呵呵，你也太小看我了！

只要你们敢一辈子不提，信不信我就敢吃你们家一辈子软饭！

呵，吓唬谁呢！

吃完饭，饭桌上的人一哄而散，确实没有一个人管杨昊。

而且也不会再有小厮煞笔兮兮的跑过来说些让他“不要四处走动”的屁话，杨昊就漫无目的的在周家院子里闲逛着。

路上遇到些丫鬟小厮，大多也都低着头从他身边快走过去，虽说不至于对他无礼，但也没有多少尊重。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周家的后花园，穿过半弧形的月亮门，入眼处便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色。

此时正值六月，天气逐渐转热。

花园中假山水榭，亭台楼阁，样样俱全，可见周家在沐阳确实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户，单单一个后花园就够奢侈了。

园子中间是一洼浅湖，水清见底。

湖中间是一座亭子，通过连廊接在岸边，横跨在湖水上，一群小鱼都簇拥在亭子边上，再仔细看，原来是有人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的拿着东西往湖里扔着，似乎是在喂鱼。

杨昊也闲来无事，就朝亭子里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