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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百十来人没有人应声,气氛有些尴尬。塔塔拉虎一笑说道“弟兄们,这没什么,我塔塔拉虎不会不高兴,我支持你们的选择。”
听了塔塔拉虎这话以后,才有二十多人走到了东北军队伍里。塔塔拉虎点点头,对那个头领说道“你们当初五百个兄弟跟我来打仗,而今有百十来个长眠在这内蒙草原上了。可以说,这一场战役打得苦,是我连累了弟兄们。我无以报答,请接受我等一拜”说着单膝跪倒,这是典型的江湖礼节。
“使不得,使不得”那头领急忙上前扶起他,“军人死于战场马革裹尸,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前辈不必如此。再者人生无处不相逢,也许以后咱们还有再见的时候,还能并肩作战。这样做反倒生分了不是”
塔塔拉虎颔首,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既如此,我就不送各位了,祝大家一路顺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兄弟,这是我写给大帅的一封信,烦请替我转交,谢啦”那头领一笑收了信,然后朝塔塔拉虎等人一抱拳,这才领着自己的兵,离开巴音嘎查,打算穿过草原直奔奉天。
塔塔拉虎收回视线悠悠地说道“好了,咱们也该起程了”八十多人的队伍,向东北方向进发。一路穿村过寨,于半个月后回到了古镇。
镇雄安排八十多兄弟留在了古镇,然后和井上昆山、乐天、广义、君儿以及蔡氏兄弟回到了白头山巅。
此时,戚威、了尘、上官胜、白占庭、灭痴、婉儿、曼婷正在准备年货,山上山下的两部分战士,加一起将近三百人,除了正常军饷之外,一人追加两块大洋。农户也象征性给送一坛好酒。在忙这些事儿的时候,婉儿、曼婷心里一直担心着塔塔拉虎、镇雄,这么久没有他们的消息,感觉心里乱糟糟的,干什么都心不在焉。
之前,灭痴曾经下山前往草原,结果没打探到塔塔拉虎等人的消息,反倒看到遍地战火和逃亡的百姓。回来以后,灭痴整整坐禅数天不吃不喝,不断地念佛。看到灭痴的表现,曼婷婉儿的心揪得更紧了。但是,白头山巅是绝密的隐藏地点,绝不能泄露,不能随意下山,她们只能不断地祈求上苍,希望塔塔拉虎等人有神佛保佑,能够扫平敌匪平安归来。
“吆喝,年味真侬这家伙,又是大洋又是酒的,今年日子过得红火啊”
婉儿和曼婷正在归拢东西,听到有人这般说道,抬头一看顿时怔住了。只见塔塔拉虎在前,井上昆山在后,他们身后则是镇雄、乐天、蔡氏兄弟、君儿和广义。
“你们回来了”婉儿忍着激动的心情说道。
“怎么着,不希望我们回来啊”井上昆山说道,他这是故意逗婉儿。
“怎么会,你看你昆山大兄,这么说我”婉儿不好意思地说道。彼此都是成人,她自然知道井上昆山的意思。嘿嘿,井上昆山一笑,指着塔塔拉虎说道“我可不影响你们了”说着拉着乐天回到了自己房间。
“喂,你怎么啦,见我回来也不说句话”镇雄看曼婷嘟着嘴不说话,便凑过来问道,“嘴巴嘟这么高干什么都快挂油瓶了”噗,广义和君儿听了这话同时一笑。
“你们躲开,笑什么笑”曼婷扒拉开君儿和广义,大声嚷嚷道。
“哦,我明白了,是我们打扰人家啦”君儿阴阳怪调,说完拉起广义就跑。
“你们给我回来”曼婷随后追了出去,只是到了门口停下了,站在那里看着地面,显然是在等镇雄。
“跟我没话说,跟他们倒是热情得很”镇雄说道。话语中充满了醋味,而且是白醋。
“跟你就没话说,怎么的”曼婷气得跺脚,一甩胳膊横道。曼婷本是生镇雄的气,人家都担心死你了,你倒像没事儿人似地。此时再听到镇雄的话,不仅火冒三丈。你小子竟然还怀疑我,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啊
“没话说是吧,那我走”镇雄也来脾气了。我冒着危险去杀敌,回家竟然连一笑脸都看不到你有啥了不起,你没话说,我更没话说我去找他们喝酒去镇雄气哼哼地出了门,也不管曼婷在那儿哭,径直去找乐天他们三个去了。
哎呦,婉儿听到哭声走到曼婷身前,给她揩着眼泪,问道“小祖宗这又怎么了那谁,镇雄呢”
不说镇雄还好,这一说镇雄,曼婷哭得更凶了。婉儿点了点头说道“好小子,知道欺负自己女人了,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转身就走,直接来到了井上昆山的房间。果然看到镇雄在和广义、乐天、君儿、蔡氏兄弟喝酒呢。
“唉,我说镇雄啊,你怎么这样啊,曼婷那孩子不错,有些小脾气不也正常唉,两口子就是这样,需要彼此担待。比如我吧,现在想你梅子伯母,可能怎么样”井上昆山难过地说道。乐天见了眼圈一红,瞥了眼母亲的灵位。灵位很干净,肯定是婉儿经常擦拭的缘故。
咳咳,婉儿咳嗽两声,然后对镇雄说道“镇雄啊,你大伯说的话你听明白没有你们在前线杀敌,你知道我和曼婷多担心吗就怕,就怕再也见不到你们”说到这里,她眼圈红了。
“额娘,我,我”镇雄是孝子,最见不得婉儿这个样子,立刻走到她的面前,“额娘,儿子不孝”
哼,婉儿生气,手指头点着他的脑门子,说道“你是对不起我,但是更对不起曼婷,这丫头想你想得直哭,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更怕你她对你的心思,娘看得最清楚。去跟人家赔个礼道个歉,快”
“我,我不去”镇雄转过身,“我拼死拼活,回来来一个笑脸都没有,而且我只是说那么一句,她就爆炸了似地我,我才不去”
“唉,你这孩子,你太不懂女人的心思。”婉儿说道,“女人是需要疼爱的,她一个女孩子家,和你聚少离多,支持你去上战场,你知道她得顶着多大的精神压力吗她不是不想对你微笑,而是孤单久了,不知道怎么跟你表达感情就好比装满水的水桶,出水口很小,你倒过来,它也不会流得很快。我这个比方有些不太对路子,但是大抵意思差不多。这孩子是压抑久了,唉,怪可怜的”
镇雄眼圈红了,他当然知道曼婷爱自己关心自己,更知道她心里的苦,只是话赶话就呛起来了。婉儿看他样子,知道他心里在乎曼婷,便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夫妻哪有隔夜仇,去说句软话,要不然矛盾越来越深,成了解不开的疙瘩,那时候就晚了”
诶镇雄听了立刻跑出去,站在院子里,看到曼婷还站在那儿,面朝房里双肩在轻轻地耸动,看样子还在哭呢
镇雄轻步走过去,环臂抱住了曼婷,脸颊抵在了她的头顶,鼻子里闻到的是她发丝的味道,是一种淡淡的女人香。彼时,女子大多用淘米水洗头,头发滋养得都不错,而且还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这种味道在镇雄的脑海里,就是欲罢不能的女人香的一种。
曼婷稍微一颤,她没有挣扎,而是哭得更伤心了。镇雄把她身体扳正,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曼婷,我错了,我不该那么说话。我知道你担心我,怕我有个好歹,盼来盼去盼到的却是这样的话,就算我是你也受不了。对不起,曼婷”
呜呜呜,曼婷一下子狠狠地抱住镇雄,口中含糊地说道“镇雄哥,我,我担心你,我怕你扔下我不管了,我怕我成了寡妇,我怕我再也看不到你,镇雄哥”
镇雄眼圈一热,抱着她的肩头,说道“傻丫头,我戚镇雄什么人,那是英雄,善天诸神会保佑我的,我不会扔下你不管。我发誓我未来走在你后边,不让你承受孤独思念之苦。”
曼婷听了抬起头来,泪眼迷蒙地说道“不,我不想死在你前头,要死就一起死,我不想黄泉路上孤单,我要你陪着我”
呃镇雄一愣,暗道“女人真的好自私啊,连死都要拉着男人”不过,他心里是温暖的,毕竟对方只是在乎他,依恋他。“好,好一起死,说好的,不许变”镇雄说着探出小拇指来。
噗,曼婷忍不住笑了,不过还是和他“拉钩”,眼里含着泪,面上带着笑,别具有一种风情。镇雄一下子看痴了。
哈哈哈,此时背后传来一阵大笑,二人急忙转过身去,却见几个房门都探出脑袋来,一个个面上带着不同的笑意,有羡慕的,有逗趣的,有摆明看热闹的。
“你们,你们怎么这样啊”曼婷羞红了脸,推开镇雄噌地一声跑没了影子。
“呦,傻小子,追啊”上官胜吆喝。
呃镇雄一愣,继而又诶地一声,带着笑脸追曼婷去了。
哈哈哈,他身后又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在笑声中,年关近了 大清遗宝之百年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