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夫人举办的赏花会,自是热闹非凡,姹紫嫣红的花丛里,精心打扮的夫人小姐们丝毫不比花儿逊色,幸好这是室外,不然怕是入鼻的全是女人身上的脂粉香而绝非是花香了。②⑤⑧鈡雯?宝珠自在的跟在人群后方,心情颇佳的欣赏着满园的花花草草,这里的花可是比自己那盆石榴名贵太多。偶尔抬头,看着前方人群里那与众位夫人一样陪在县令夫人的于氏,不由感慨生存的不易。
穿过曲径走廊,便看到一个人工湖泊,岸边四散着风格尽不同的凉亭,高高的古树合着湖水,空气里都感觉带着丝丝的凉意。“走了这么久,大家也累了吧,咱们不如到前面亭子里坐坐,乘乘凉,吃点东西解解暑气。”县令夫人也有些累了,虽说恭维的话听多少都不觉得烦,可这大热的天身边一直有人围着,确实也不大舒服。
这些夫人小姐也都算是永平镇上有头脸的人家,说起来也都是身娇体弱的主,其实也早都累的不行。现在得了县令夫人的话,一个个的都忙着找起坐位,只是因为惦记着要离县令夫人近一些,竟没人去选别的亭子,一个个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想等在对方先动。
宝珠见她们全都想往县令夫人所坐的亭子凑,差点就笑出了声,心想着要不是这里的亭子相连紧密,虽不在一起坐却也不影响谈话聊天,这些平日里端庄大方的夫人小姐们,非打起来不可。所以,县令夫人选在这个地方交际,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于氏可没她们这么多想法,只想寻了宝珠便选一个人少的亭子好好坐会儿,正回头张望呢,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县令夫人的声音,“咦,陈夫人,我明明见到你家宝珠有一起来的啊,怎么这会儿子我却是没见到她?”
她这一问不要紧,倒是让还没有散开的这些人全都竖起了耳朵,审视的目光也全都落在了于氏的身上。于氏心头暗暗发苦,不明白自己的女儿怎么就入了县令夫人的眼,一次两次的当着众人的面提了又提。“回夫人的话,小女贪恋园中景色,行动总是慢了一些,我怕她影响大家赏花,索性让她到后头去了。”
“当有你这样当娘的,净欺负孩子,要是我娘这样待我,我怕是早哭鼻子闹上了。
于氏知道宝珠怕水,满心都在担心她出什么事,在听到有人问她话后,也没多想,随口回道:“还没呢。”
话说完后才像想到了什么猛的转过头,强压下心头的惶恐,强笑着说:“我就这么一个女孩子,说实话,让她早早嫁了,总是舍不得。而且她上面还有个哥哥没成亲,所以就一直也没急着这事。”
解释过后,于氏努力想从县令夫人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却除了平静外,任何信息都没有得到,她的心不由沉了下去。
回程的路上,于氏显得心事重重,可不论宝珠怎么问她却总是说无事,完全没有想跟宝珠讨论的意思。“珠珠,临走前,县令夫人跟你说什么了?”蓦的,一直深思的于氏突然抓住宝珠的的问道。
“没说什么啊!”宝珠被于氏的认真吓了一跳,仔细想了想说,“真没说什么,只说以后有机会,还会邀请我们来玩,娘,你到怎么了嘛。”
于氏摇摇头说,“没事,我只是觉得县令夫人突然如此客气,怕是有什么意图,待我回去问问你爹,是不是生意上的事吧。”看着一脸天真的女儿,于氏只觉得心情更加沉重了,事情千万别如她所想的那样,不然要她怎么活。
柯府里,柯老夫人沉着脸与站在堂中间的美女人对视着,那妇人开始时还坚持着不肯退缩,可眼见着柯老夫的表情越来越阴沉,终于示弱的低下了头。
见此,柯老夫人深吸了口气,缓缓的说道:“你就真见不得他一点好,一门商户的外家都不肯给他?”
“娘,您这么说是真的冤枉我了,我事前一点都不知道您有给沛霖寻亲的意思,若是我提前得了消息,还怎么可能还为他辛苦寻亲呢?”那美妇人连声喊冤,时不时的还用帕子掩掩眼角的湿痕。
见柯老夫人还是不为所动,索性自行坐到了椅子上,说:“娘,这真的不是我的意思,我全都是按着老爷的想法办的。那家人姑娘虽有残疾,可到底也是乡绅家的女儿啊,定会带来不少嫁妆。更何况,我已经打听过了,都说那姑娘的弟弟十分聪明,将来考个秀才举人的,绝不在话下。”
“沛霖他已经是举人了,还需要一个秀才来提携吗?”柯老夫人将手中的拐杖重重的落下,怒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平日里你怎么作践他们,我只为了沛泽跟沛荣的面子,一直忍着。可沛霖他到底是我们柯家的血脉,还容不得你收了对方的钱,给他找个瘸子做媳妇。”
美妇人对柯老夫人的怒火似是一点都不畏惧,笑着说:“娘,您千万别说是为了我的孩子们隐忍着,您不过是惧怕我娘家的势力罢了。至于沛霖的婚事上您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左右这庚帖已经换了,亲事也算是定下了,若是您不满意,大可以跟老爷商量,看怎么将这婚退了。不过,我这丑化可说在前头,柯沛霖他可以已经死过一个未过门的媳妇了,若是这个再半途生事,我怕他将来,连个瘸子都找不到了。”
“董蕊儿,你放肆!”柯老夫人将手中的拐杖敲的咚咚直响,不停的喘着粗气。
那美妇人似也怕将她气坏了,敛起脸上的得意,站起身,“母亲,总之这事已经定下了,您不如还是开开心心接受了吧,何必为了一门亲事而闹是母子离心呢。”说完,她扭着还如少女般的腰肢,款款的走了出去。
柯老夫人身边的婆子边给柯老夫人顺气,边宽慰说:“老夫人,您可莫要生如此大的气,若是您真气坏了身子,这个家还有谁能压得住三夫人啊。”
“我真是后悔啊,早知道我当年就不该生了这孽障出来,从来不让我省心不说,还娶了这么个女人来天天气我。我绝不会同意沛霖娶个跛子进门,她误了沛霖的前途还可以忍,但是想毁了沛霖,我绝不允许。”柯老夫人腾的一下站起身,扶着婆子的手,说:“我是闲的太久了,闲的让她忘了我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