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上朝东南方向的日月国,至今已有三千四百余年,比上朝晚了一千七百年,它的前身是一座渔村,是无尽海岸边的一群捕鱼人,是为日月族,因那里有个地方可以同时看见月亮与太阳而得名。有一年暴雨不断,从无尽深海处掀起一阵滔天巨浪,这巨浪足矣将这个小鱼村落淹没,就在族人绝望之时,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位流浪的剑客,他身形高大,面白,留着髯须,腰间挂了一个酒壶,身系蓑衣,只见他在站在巨浪,打开酒壶,饮了大口酒,拔出手里的宝剑,一剑破浪断海。
从此幸存的日月族子民,便把他奉若神明,誓死追随。可剑客只顾终日饮酒放歌,兴致起便会拔剑起舞,十日过后就离开了!日月族少族长天资聪颖,从剑客舞剑中悟出了一门大道——阴阳剑道,开宗立派,建立日月国,传承不断。
.......
在日月国的最东边,连接着无尽海,那里有一座刀削一般的千丈绝壁,绝壁之上,有几座道馆,依照阴阳而建,这里是日月国的禁地,连一般的灵隐宗弟子都不能进去。
道馆中央有一座小池,里面种了几株青莲。道馆内高堂之上,供奉一把剑,剑柄处刻有青莲, 有一男子身着日月阴阳服,盘腿而坐,吐气纳息,缓缓睁开眼睛:
“柳剑南,你想好了?”
男子身后跪着一年轻人。
“师父,我已经想好了,以后就留在宗内侍奉您,追随剑道!”
“当真能舍下国主之位?”
“剑南一心只为求得大道!”
“那你这就下山去吧!”
“师父?”
年轻人不解。
“近日为师有感于天召,体内元气大动,要闭关一段时日。”
男子站起身来,信手一招,原本在高堂之上的青莲剑,勃然出鞘,剑光四溢,剑尖直指那跪着的年轻人,悬在他额头前。
年轻人被剑光吹的元气大散,四肢发抖,眼里流露出恐惧。
“你道心不稳,求道之意不坚,若留在山上修行,此生终难成大器,先下山去历练一番。”
“师父,那我该去哪?”
“往北走,顺便把那个弑师的叛徒找出来,这柄剑就留给你。”
“谨遵师命。”
年轻人无比尊崇的捧起青莲剑,退出道馆。
.........
君不见斗酒楼
大管事从九楼的房间出来就一直在盘算这事的利弊,留着这个人,他是另有它用,可眼下牵扯到了中都府,这事就可能要让一步,虽然他也很好奇这个叛徒身上究竟有什么样的秘密,可眼下最重要的是夫人交待下来的事情,找到求道玉!
两位监察使就在二楼最边上房门口候着,按住以往的惯例,这两位只有在每个月的十五才会过来。
“两位大人久等了,泰来已经将事情告诉裴某。”
“裴管事,请进吧?有人要见你!”
房间里面已经有一人坐在里面泡好了茶等着。
“千都使?”
裴矩显然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看来这是比想象中更复杂。
那人替大管事斟了杯茶。
“自上次匆匆一别,已经三年了没有到过这君不见,热闹更胜从前,万国城的人真的很会做生意!”
“这杯酒该是裴某敬您?三年未见,都使大人您已经突破筑海巅峰,踏入自然境,晋升大修行者之列,实在可喜可贺。”
“还是瞒不过你这双毒眼,今天找你来是有要事相商。”
“刚才两位监察使大人已经跟裴某说了。”
“裴管事意下如何?”
“千都使,您也
知道我们万国城以商立世,当初为了抓到这个叛徒,我们商队是损失了不少修行者,还死了一位金吾卫,灵隐宗给的那点赏钱已经不足以弥补损失。所以才把他带到君不见来,裴某打算将他放到月十五的那斗兽场对决中去,想必有很多人想看到这以灵隐宗的人的是如何搏杀的!”
“有意思,这灵隐宗,很多人对它恨之入骨,让他在场下搏杀想必很有看头,裴管事好手段。”
“不知千都使,可否等上几日,马上就月十五了。”
“裴矩,你找死,我们都使纡尊降贵来你这君不见要人,你竟然敢推三阻四,不把中都府放在眼里?”
一旁的监察使勃然大怒,身上明黄色的元气溢了出来,气机锁定他。
裴管事一点都不惧,轻轻拍了拍手掌,整个君不见的大阵启动。两位监察使身子一僵,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束缚住。
“这就是你们万国城金吾卫的阵法?有趣,有趣。”
千都使并没有被这股力量束缚住,端起茶杯,一脸笑意的饮了一口。
见两位监察使憋的脸色通红,裴矩对着虚空说了一句:“可以了。”
“你好大的胆子,裴矩!”
监察使脱困之后再一次想拔剑,被千都使喝止:“够了,住手!还嫌不够丢人?”
两人不甘的退到一边。
“裴管事看来以后在君不见说话得小心了。”
“都使大人,两位监察使大人,刚才裴某得罪了,尽管放心,君不见不会偷听贵客的说话,这不过是一些自保的手段,还请诸位见谅。”
“裴管事,叛徒之事,我答应了你,对决过后,是死是活你把他给我。”
“多谢,都使大人成全!”
大管事郑重其事的朝他行了个大礼,出门而去。
“都使!!!就让他这么走了?”
中都府在修行者中有超然的地位,这两人何曾受过这么大的气。
“你们可别小瞧了这个裴矩,他如今是洛侯的座上宾,这个君不见在琉璃城经营多年,背靠着万国城,不知藏了多少高手在这里,就刚才我明显的感到了不止一股敌意,不强烈,但确实存在,想必有那位城主夫人吧,人家远道而来,总得给几分薄面。这琉璃城是越来越热闹了,这灵隐宗应该也得到消息了吧!况且我还听说咱们大都督不日便会亲临琉璃城。”
………
斗酒楼九层
“天心,你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皇子凉介看到刚才还一脸兴奋的他,突然间就变的这么闷闷不乐,问道。
坐在她一旁的女子附耳过去说了些什么,凉介立马释然。
地字房的尚坤于,将怀中的琵琶放下,坐在他身侧,替你斟上一杯酒,问道:“刚才公子似乎有话还没用说完?”
“归仙阁有八字房,如今已然来了五位,只可惜还有三位没能过来,不然八字齐聚,天地玄黄,日月盈昃。”
“章台妹妹是我们君不见的招牌,哪是说见就能见?”
尚坤于年纪比其它字房的要年长些,她出言打趣道。
“一介曲妓而已,有什么不能见?”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尤其是天心公子,一脸不快,任何人不准诋毁他心目中的仙子。
甄子贡心里暗笑道:这个皇子凉介,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难怪会把陛下赏赐的行宫都给输掉。
“诸位公子大人,章台已经两年未出门见客,容我再去问问她肯否赏脸给诸位弹奏一曲,不过成与不成可不敢保证!”
文泰来见场面有些僵住,出言道。
“如此甚好!”
在他一旁的博人公急不可耐的附和道,惹得他怀里的美娇娘一阵娇嗔。
........
天字房较之两年前并无大异,正和来到了章台的闺房门外,迟迟不敢进,他在想待会怎么跟她说才好。
里面琴声渐起,小侯爷双手轻轻的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进来,闺房里一切如旧,一桌一椅的摆放没有丝毫变动,依然还是简约朴实,有女子正端坐抚琴,青丝如瀑布一般倾泄,琴声有些幽怨。
“小娘子,猜猜我是谁?”
小侯爷玩心起,故意粗着嗓子问了一句,用双手从后面盖住她的双眼。哪知道女子岿然不动,虽被蒙住双眼,但手中的琴声不断,清冷地回道:
“你是负心人!”
自打正和一进君不见的大门早已有人过来报信,她怎么可能会认出不来这个日思夜想的薄情郎。
小侯爷暗道不妙,正要跟她说出在门外想好那一通深情的说辞。
只见女子两行清泪,缓缓流下,流经肌白胜雪的脸颊,滑过嫣红的嘴角,滴落到琴弦上,溅射开来。
小侯爷感觉手心里一阵温热,觉得有些不对劲,上前一看,就像当日西蒙射来的惊天之矛,正和顿时觉得脑海一片空白,胸口像是塞了巨石,没心没肺的梁小侯爷,未曾见过哪个女子这般模样。
自诩情圣的他此刻有些手足无措,在门外想好的说辞也瞬间忘光,呆呆的坐在凳子,愣愣地听着女子抚琴。
一曲罢了,
女子朝这边望来,就如从万年前望过来,她的眼睛很明亮,黑与白分明,正和竟有些不敢看她那明媚的双眸。
慌慌张张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匣子,这是从万国城买来的,原本是打算送给西罗的大公主定情信物,可惜还没能来得及,就被人追赶出来。
正好今日,可以用来献给眼前的这位美人,用忠仆阿福的话来说这盒子里所装的东西说没有女的不会被其迷住,结结巴巴的说道:
“章...台...,这是.....我从万国城带回来的,送给你。”
女子接过小木匣双手捧着,也不急着打开,也不开口说话,即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就在那静静的坐着,看着正和,如同画里人一般。
一股从来未有的感觉在小侯爷心理流淌,这种感觉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听姐妹说你受伤了,伤哪儿呢?”
章台上下打量他,
正和老脸一红,还以为章台是听了别人嚼舌根说了他干的好事,强行解释道:“章台,你可别听外面的人胡说,我好的很,根本就没病,就是赶路太急,在家里睡了几天。”
章台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过多的在意,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这时门口有人轻叩门边,小侯爷心理暗暗叫妙,正好替他解了围,忙不迭地过去把门打开。
站在门口的是二管事文泰来,目不斜视沉稳道:“章台小姐,斗酒楼有位公子想见你一面。”
可半天没见回应,文管事抬头一看,正好对上小侯爷吃人的目光:“小侯爷?!”
“文泰来,文大管事,看来你真是不把我这百贤候放在眼里啊。”
“小侯爷,泰来不敢!”
“你君不见的二管事,琉璃城内响当当的奔雷手文泰来还有什么不敢?我去西罗之前,是不是给过你一笔钱,赎了她的卖身契?她怎么还会在这里?是不是你跟姓裴的不让她走?”
“小侯爷息怒,容我为你解释!”
“这与二管事无关,是章台要待在这里的。”
里面突然传来了一句。
“章台,你.....”
小侯爷不由来的一阵心虚,原本想呵斥的话到了嘴边都给咽了回去,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
“走走走,我倒要去看看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家伙,敢让小爷的女人作陪!”
借机把门带上,小侯爷逃似的出了天字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