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后,云宁全身心都投入在编写教材上,无论是基础还是专科的,每一本都倾注了她的十二分用心,其中,哪怕只是一本药学,以本草经为基础来编写,也要费很多功夫去整理,并且还要加入她自己亲身实验过的特有特性、临床功效等等。
这一趟进京面圣,很可能不是简单的去一趟再回来,他们尚且不知道要在京城待多久呢,往坏处想,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出京城了,云宁不无担忧,皇上如果是身体不好找她看病,那肯定是要把医生留在身边才能放心的。
她捧着自己那一大摞书稿,想着,如果...安慰自己,那京城也是不错的,医学院创办后更容易将名气传去大周朝的各个州府,京中名医那么多,还可以请他们来学院讲课,带学生。
又不禁在心中叹道:自己都前程未卜了,果然这个时候不适合谈爱情、谈婚事。
几日后,一艘大船离开码头,向北面行驶。
船上,唐老夫人在舱内休息,几个年轻人则都站在甲板上,看那广阔的江面、浩荡的江水。
谢斯年感叹:“这船真大呀,运河上就属我们这条船最大。”
云宁看向身后的船舱、船帆,这是一艘楼船,有三层的舱室,全长约二十多丈,有六个拍竿,两侧有浮板,另还有女墙、战格,就问道:“这可是艘战船?”
“还是云宁道长见多识广。”霍青山一脸自豪地介绍,“这可是将军用淘汰的战船改造的,与车船相结合,朝廷如今不重视江防,将军却觉得有备无患,特别是需要装备上好的海船,所以到扬州后一直在跟造船大师们学习探讨。”
唐诗柳趁机调侃谢斯年:“好好学学,纨绔子弟。”
“我只要做好我的脂粉就行了,”谢斯年示意她看向云宁,“懂得欣赏的人又不是你。”
云宁冲他们淡然笑了笑,然后就转身往舱室内走。
她刚才差点就将赞美的话脱口而出了,霍子衡就站在她身边,存在感十足,她就是想跟以前一样相处,可每次对上他的双眼,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都不由自主地躲闪开来,反倒显得自己心虚,还是避着点吧,等到有一个单独的机会,就立刻说清楚,断干净。
唐诗柳走在她后面,跟着她进了房间。
“姐姐,是晕船么?”
云宁坐下,顺便给她也倒了一杯茶:“没有,只是外面有点凉,倒不如在这里,开着窗看看书。”
唐诗柳喝了口茶,抿了抿嘴唇,低眉垂目,手指在桌边上划来划去,似是不自在,也似不好意思。
“姐姐,我问你个事,那个...余大人...怎么样?”
云宁见她害羞得不敢看自己,笑问:“怎么,是你自己要问的,还是你家人要问的?”
唐诗柳脸色泛红,声音放轻:“是我自己问的,我这次跟祖母回京就是要开始相看人家,定下终身大事了,经过上次红瑛的事后,祖母和母亲都认为我心思单纯,嫁给一个家庭简单的有为青年要比进深宅大院好,那天跟余大人稍有接触,感觉他人品不错,所以就想了解了解。”
又急忙解释:“我不是看上他,只是正好在议亲当头见到这人,给人的观感不错,又是顾先生的学生,所以我才关注的。”
云宁的视线微移,落在她腰间带着的那个冰花芙蓉玉上,她对余轩和应该还是有几分好感的吧,不由想到谢斯年评价余轩和的那一番话。
感情之事,她不好多说,每个身在其中的人反应都是不一样的,而且唐诗柳的婚事还有她亲人给把关呢,所以她只客观地把余轩和的家庭背景,个人履历等说给了唐诗柳听,不加个人评价,并详细地给她讲了自己和余轩和已经近似陌生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