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扯得太多么?”列万无力地摸摸金色的头发,“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事情的困难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不然的话早就被边城的人解决了,论实力边城的实力比内四城的实力更加强大,他们几个月都没能结束的难题到他一个小小的搜查官手里自然更是一个死结。
列万低头看自己的手掌,手掌很大,指骨突出,有一层薄薄的老茧,手中不具备特殊的超凡能力,面对这样的事,他知道自己几乎是不能探出答案,但不可能为了那个几乎就完全不做事。
任何事都不能保证一定成功,他还没有老成谨慎到一定或者是高成功率才去做,他可以获得成功,可以面对失败,但不能接受不作为的自己。
……
吊桥外,海登看到慢步出来的安启伦,嘴角上扬,笑吟吟的看着他,眼神中包含着一种期待,“这么快就出来了,是不是找到原因了?”
黑格扬起稚嫩略带婴儿肥的脸庞,懵懂清澈的眼睛同样期待的看着安启伦。
被两个人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安启伦那句没有实在难以说出口,只能是摇摇头。
海登和黑格微微一愣,眼中期待的光芒泯灭变得黯淡无光。
哪怕只是一个传话人,安启伦看到期待破灭都感觉不好受,所以更坚定不去接受别人的期待,做一个普通的人。
海登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看看面无表情的安启伦,然后把目光放在低头不语的黑格,蹲下身姿与黑格平视,干巴巴的说:“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一定会找到你的父母的。”
海登面部肌肉很勉强的牵动,露出难看的笑容,喏喏低声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不太相信。
黑格低着头,逆着光,脸部有些阴暗,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海登求助的眼神转向安启伦。
安启伦呼出一口气,安慰人而已,这个他最擅长,“咳咳,黑格小朋友,你的经历很值得让人同情,但你要学会坚强。”
黑格微微转头看向安启伦,眼神有些阴沉。
而一旁的还等注意到黑格的动向,悄悄给安启伦竖起一个大拇指。
安启伦顿了一下,接着说:“因为你的父母在天堂里也会祈祷你今后的生活过得更加美好,哪怕他们不在了……”
“安启伦!”海登大声的尖叫打断了安启伦的话,她站起来,脸色涨红,金色的短发随风而舞,就像一只愤怒的母狮,难以置信的看着安启伦,“你在说什么!”
安启伦很无所谓地耸耸肩,平静的说:“我只是给他描述消失不见的人最大可能性的遭遇而已,有错……”
“住口。”声音锐利而沙哑,海登再次暴怒的打断了安启伦的话,“你……”
话还没说出口,黑格用力的拉住了海登的衣角。
“够了。”黑格锐利到破音的吼叫喝住了海登的愤怒。
树枝上挂着泛黄的树叶也似乎因黑格的尖叫而惊觉,片片树叶从树上簌簌落下。
“姐姐,你不用为我感到生气,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黑格对海登露出一抹干净而令人心疼的微笑,“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已经接受了。”
海登伸手轻轻抚在黑格的头顶,眼眶有些发热,眼睛有些红润,怜惜的看着坚强懂事的黑格。
“发生了什么事?”村庄里,拉奥和达斯快速的越过吊桥,来到这里,一脸警惕的观察周围的情况,黑格破嗓的声音甚至惊动到里面的人。
“没什么。”安启伦耸耸肩,看看被海登抱在怀里的黑格,幼小的身体挺立得笔直,脸上挂在坚强而令人心疼的笑容。
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启伦转身走到横在村庄前的小溪流边,溪水缓缓地流淌着,片片泛黄的树叶漂浮在水面上仿佛一条条小船在划动,往着一个方向,一去不复返。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碎碎的脚步声,拉奥开心的坐在他的身边,用力地拍拍他的肩膀,“你也是因为那个小孩的缘故惹到海登不高兴了,我果然没看错你。”
看着拉奥仿佛找到同伴的眼神,安启伦都懒得打击他了,大家都不一样,你可是喜欢海登,想要追求她,而他呢,只是普通朋友,怎么可能相提并论。
“嗯,你开心就好。”
“开心?我当然要开心,凭什么为了一个女人而让自己不开心,天涯何处无芳草。”拉奥倔着脸,自信地拍拍胸膛。
村庄里,列万和科斯明还继续在观察着每一点可能存在的情况。
隔着一条小溪流,安启伦能看到他们走进一间木屋,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走了出来,然后继续走入另一个房间。
“看了还要很长的时间。”安启伦无聊的坐在地上,静看溪水的流淌。
“我有一件事和你商量。”拉奥说。
“说。”
“你说海登这么温柔,如果我向黑格道歉,她应该会原谅我吧?!”
“估计会吧。”安启伦想了想海登发自内心里的善良,是那么的美好耀眼。
“嗯?”安启伦转头奇怪的看着拉奥,“你不是说不在意一个女人吗?你刚刚铁骨铮铮的话呢?”
“我有说过吗?肯定是你听错了。”拉奥大手一挥,肯定的说。
安启伦:……
金黄色的阳光笔直的照落在安启伦的身上,白色的皮肤在阳光下似乎反着光,尤为刺眼。
虽然正值秋风飒爽的季节,但直接被阳光毫无间隔的拥吻还是令人感到丝丝炎热的气息。
安启伦伸手挡住刺眼的阳光,蔚蓝的天空中漂浮着几朵雪白无暇的云朵,中间悬挂的太阳犹如一个烧旺了的火炉,火热裹在万物之上。
“你说现在道歉还是晚上回去在道歉,那种比较有诚意呢?”拉奥很认真的思考着。
“别问,问了就是不道歉。”安启伦呵呵一笑。
“所以说你就是一个小孩子。”拉奥莫名有些骄傲的摇头叹气。
安启伦起身拍拍屁股,懒得和他废话。
砰!
忽然,安启伦听到一道细小的声音,树林的远处有许多小鸟惊起,密密麻麻的十几个小黑点在天空盘旋飞舞着。
“什么声音?”安启伦看向远方,一道清风从远处飘来,黑发的发丝在风中飘动。
“什么什么声音?”拉奥说。
安启伦没有理会他,细微的声音还在响,顾盼四周,拉奥正在疑惑的看着他,达斯正在做俯卧撑,汗水顺着肌肉流下,海登蹲着和黑格小声的交谈,村庄里列万和科斯明刚走出一间屋子,走向另一间锁上门的屋子。
在他们的更远处,是稀疏的树木,绿色的树叶微微泛黄,树枝上孤零零的挂着几片青黄交接的树叶。
枯黄的落叶铺满一地,成为自然而美丽的地毯,在土地妆扮得异常美丽。
细微的声音还在响,还在他看不清的更远处的地方。
不知为何,一种特别的感觉慢慢地爬上他的后背,皮肤上的燥热被洗脱。
明明沐浴在明媚的阳光底下,但安启伦却感觉到冰冷,仿佛在被一双无形的扼住喉咙。
“喂,你说话呀……”
耳边拉奥的声音逐渐消失,周围变得十分安静,那道如脆玻璃坍塌的诡异笑声再度传入安启伦的耳边,放肆的笑声让他如刺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