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玥又想开骂,千紫丹忙拉住她,指着那宫女手上捧着的大碗,笑道:“那是公主殿下亲手做的吗?原来公主也能下厨呀,真是难得,。”
堇玥顿时得意起来:“那当然。本公主只要肯做,什么都会做得很好!”
“让我看看公主做的什么吧。”
说着,千紫丹走了过去,打开碗盖,顿时一股超乎想象的难闻味道涌了出来,捧碗的宫女本能的避开连,双手也开始发抖,却还是坚持捧着。
这个给千紫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是哪门子的味道?简直就是杀人!!
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下来了,然后看了一眼碗中的黑色之物:这是啥?一坨坨黑黑糊糊的,上面还泛着泡泡,怪恶心的!这能吃的吗?难怪杨念不让她进去了。若换作以前在公司见到这样令人作呕的东西,她肯定二话不说就扔到垃圾桶,并且让清洁阿姨将整个办公室消毒一次。可现在…
千紫丹迅速盖上盖子,对堇玥挤出个笑脸道:“公主做的食物还真是…不同凡响啊…”
堇玥当她是夸自己了,嘚瑟地撇了杨念一眼,笑道:“可是有的人就是不懂!反正我一定要拿给母后尝尝…”
“不如稍等一下吧,”千紫丹忙道:“其实嘛,也不急着一时。”
堇玥眨巴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为什么?母后快点吃了,不就能快点康复吗?”
“这固然是好。”千紫丹笑着说:“可是,这好歹是公主第一次给皇后娘娘下厨,当然是要做到色香味俱全才好,皇后也会吃得开心嘛。”
“色香味俱全?”堇玥听不太明白。
“对呀,你做菜的时候,也是希望吃的人能吃得开开心心的。可是,若吃的人第一眼看到食物的外观那么黑黑的一坨,还会有胃口吗?”
听太子妃这么说,堇玥觉得是有点道理:“这么说也对…那我该怎么做?”
千紫丹笑着道:“那就不如先改良一下吧。”
“改良?”堇玥一下愣住了:“要…怎么个改法?”
“首先呢,就先改掉上面的黑色。你想想,你有见过你吃的粥是黑色的吗?”
堇玥马上明白了:“对哦,怪不得我总觉得怪怪的!原来这个色不对…是要好好改改。”
“蓝凤厨艺是相当不错的,不如让她帮你打打下手,可好?”
堇玥看了看蓝凤,微微点了个头:“这主意还是不错的。那么咱们赶紧走吧。皇嫂也一块来吧!”
这么说着,她就拉住千紫丹往御膳厨房走去。千紫丹趁机问道:“方才杨念好像说,王妃掌掴你…是怎的一回事?”
堇玥有点难为情,不太想提起这个事,便随便敷衍道:“别听她胡说八道,怎会有人敢打我?”
千紫丹忍不住笑了笑:“这么说来,是真的咯!这王妃也真够大胆的,连大夏的公主她也敢动手打。”不过,她却暗笑:这也挺像小鹄的风格,从以前她就总喜欢做这样出格的事。
堇玥嘟起小嘴,很不满道:“她不止打了我,而且还是当着全城百姓的面打的…”
“什么?!”千紫丹惊讶道:“她这么不给面子?”
“可不是嘛!那个女人简直是疯了,皇嫂嫂,你知道吗?她那时候还要我去跟一个小厮道歉,是不是很过分?”
千紫丹忍住笑意,附和道:“是挺过分的。那要不要跟皇上皇后为你主持公道呢?”
堇玥连连摇头,紧张道:“别别别,只是小事一桩,犯不着让父皇母后烦心。反正,下回见到她,我会找她报这个仇的。”
千紫丹故意道:“原来已经想着下回再见了呀,我还以为你是恨她恨到不想再见她呢。看来你对她印象也不错嘛。”
“皇嫂嫂说到哪儿去了?才没有的事。我讨厌死她呢!”
“行行行,我明白了。”
***
看到他们离开后,易嬷嬷总算松了口气,心想对着小公主还是太子妃有办法,然后对着杨念训道:“杨姑娘,你一心一意为着皇后娘娘着想,这是好的。可是你刚才对公主那样说话,实属大大的不敬。这是做奴婢应有的态度吗?不管怎样,顶撞公主,都是不对的。且念你入宫不久,这规矩懂得不多,我也就不向皇后娘娘禀报了,可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在犯了。懂吗?”
“是,奴婢知错,不会有下次了。”杨念低着头,一副惭愧的样子,可心里却在暗笑:其实她方才对着公主能说出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全都是学关玉章的,反正以后自己也不会在皇宫长久待下去,那些话怎么听都是有道理的,就算皇上听到肯定也会赞自己,不会怪罪的。所以说说无妨,最重要就是要顾住自己的命。
见她似乎是知道自己错了,易嬷嬷才稍微满意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皇后的寝室。
这时,丽儿一把将杨念拉到花园的暗角出,鬼鬼祟祟地扫视了周围,确定四下无人,才细声问道:“杨姑娘,你是不是很清楚男的与女的…那个…差别?”
杨念一下愣住了:“丽儿姑娘不如说明白点吧,你是想问男女什么方面的问题?”
丽儿想了一会,换了个方式问道:“我是想问,杨姑娘是很清楚男的身体,与女的身体有何不一样的对吧?”
“我主要是擅长药理,对人体方面算是略懂皮毛吧。”大部分人体知识,杨念都是这段时间从关玉章那里学来的,说懂当然不会很懂,可也也是大致都知道的。
丽儿顾不上的,今日一定要问个明白:“那么…你知不知道,男人身上有哪里是特别硬的?”
“硬?”杨念怔住了:“男人的身子骨都比女人强壮,所以无论手臂,胸膛,都是比女人硬的。”
“那么,在下体,会不会有可能什么是很硬的?”
杨念顿时傻眼了:“你一个姑娘家怎会问这个问题?”
虽然她还是个大姑娘,没嫁娶过,可之前在医庐,她见过关玉章帮一个男人医治阳痿,所以那时候稍微研究了一下男人子孙根的问题。
“姑娘家不能问这个的吗?”丽儿呆住了:“那到底是什么来的?”
杨念掩嘴偷笑了一下,然后在她耳边说了两句悄悄话,丽儿的脸儿刹那间变得通红,像煮熟的红鸡蛋一样,忍不住大骂:“周新阳那家伙,真不要脸!!”
可很快,她又想起什么来:“可是,这怎么可能…他可是个内侍…怎会有子孙根?”
“确实如此,一个真正的内侍是不可能有子孙根的。不过我能想到的答案都与你说了,若连这个也不是,那我还真想不到其他来。又除非是他是藏了什么东西在里头,你才觉得是硬硬吧。”
“我确定他是没塞东西的…”丽儿十分肯定,独自暗忖:若那个真是他的子孙根,那他不就是个假内侍吗?这可是欺君大罪,他怎敢…??而且韩内侍不可能不知道吧…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杨念见她在沉思,就不打扰她了,自个回到皇后的寝室。可一到门口,她就不禁犹豫一会,毕竟她对这个皇后有点后怕的。从昨日皇后醒来后到现在,都没有跟自己说过一句话。杨念肯定皇后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但皇上让她暂时留在这里伺候,皇后却没任何反应,是喜还是怒,她压根猜不出来。
在中宫,她根本不认识人,就只有这个丽儿还能说点话,易嬷嬷却是阴晴不定,其心思却跟皇后一样难以捉摸,那个柳内侍就更不用想了,对她永远只有“嗯”“哦”“行”“不”这几个字,完全不是一个道上的。看来自己真的掉进坑里,想爬出来可不容易。没办法,她只好叫自己硬撑下去,走一步算一步了…
***
阿泰照旧天没亮就来到这里帮吕伶磨豆浆,做豆腐,然后挑担子出去叫卖。
刚开始的几天,吕伶是觉得麻烦到他是很不好意思,可现在却看在眼里,暖在心里,每日都有种说不出的窝心。虽然她觉得阿泰这人有时候说话奇奇怪怪,可做起事来却很可靠,令人很安心。
这日生意不错,没走几条街,豆腐就全卖光了。他们就坐在小河边的树下乘凉,吕伶在旁边摊档买了两碗凉茶来,给了阿泰一碗,说道:“这段日子,还多亏有阿泰小哥帮忙,奴家的生意才这么顺畅,平时除了请您喝一碗凉茶,吃一顿家常饭外,还真不知做什么才能感谢您好。”
阿泰捧着那碗凉茶,轻轻呷了一口,暖暖笑道:“吕姑娘哪儿的话,我也只是举手之劳,不用什么感谢的…”
“当然是要,”吕伶有点紧张了:“对您是举手之劳,对奴家这可是天恩。奴家怎么也要做点什么来答谢您才是…对了,不如阿泰小哥您对奴家说说,您喜欢什么?帕子?衣衫?奴家给你亲手做做,当答谢礼吧。”
阿泰挠着后脑勺,脸红红道:“不…我帮姑娘也不是为了什么答谢礼…真不用…更何况,我也就只帮到今日了…”
吕伶呆住了:“你是…要回去了?”
阿泰点了点头:“嗯,我离开华城也有好些日子了,是时候回去复命了。”
吕伶心底有股莫名的失落感,却还是勉强笑道:“也对,你怎么也是要回去的。如今奴家也有了白公子他们几个大户人家的关照,日子就会轻松不少,之后即便没了阿泰小哥,奴家一个人也不会做得那么吃力的…”
一听她这么说,阿泰急了,忙道:“吕姑娘,我会回来的。我会回来给你挑一辈子的豆腐!”
吕伶怔住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脸上泛起微微的红晕,忙低下了头。她并非豆蔻少女,又怎会不明白阿泰话中的意思,可她不能接受这份心意,只好绕个弯婉拒道:“阿泰小哥可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有着大好的前程,又怎能为奴家挑一辈子的豆腐呢?这可是会惹人笑话的。”
明日就要走了,阿泰决定阔出去了,看着吕伶,颇为郑重地说道:“吕姑娘,我虽是个小侍卫,无官无品,更无万贯家财,可这么多年跟着王爷,吃穿根本不愁,每月所得的俸禄都存了下来,绝对够给你一份厚厚的聘礼…”
“等等…”吕伶忙制止他:“你说…聘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日奴家不是说得很清楚吗?奴家可是个不洁的女子,你若娶了奴家,就真真会坏了你的名声,你以后仕途可就无望了。”
阿泰微微笑道:“一个小侍卫,哪来什么仕途?我与阿康本就打算一辈子跟着王爷,当个护卫,跑跑差事就完了,原就没什么前程可言。可是,如今,吕姑娘就是我的前程了。”
吕伶的脸更红了,别开脸去,半带羞涩道:“可是…可是奴家…奴家不…不好…”
“吕姑娘,其实我也没读过什么书,乃粗人一个,不懂吟诗,更不会赏风月,可能姑娘会觉得这样的我是个不解风情的人。但是,那日,当姑娘您跟我说起你不幸的过去时,我心里是满满的气愤,我气为何自己不能早点认识你,否则就可以保护你,免受伤害。我气自己不擅言辞,在你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我却什么都说不来。那时我就暗下决心,只要姑娘愿意,我愿一辈子守在你身边…只要姑娘愿意,我…我是想娶姑娘为妻,白头偕老…可是…”一说到这里,阿泰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却变得更加紧张:“可是…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这种人确实是配不上您这么好的姑娘。若姑娘不介意,我想偶尔来给姑娘磨磨豆浆,挑挑担子,为你分担点活儿,我心里也就舒坦了…”
“…”吕伶轻轻抬起头来,看着他那真诚而腼腆的样子,不禁露出一抹美丽的嫣然微笑:“那么…你若真娶了奴家,你可要留在这儿,陪奴家卖一辈子的豆腐,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阿泰猛地抬起头来,定睛看着她,满心欢喜地连连点头:“愿意愿意!当然愿意!以后我就搬来皇都,与你一同卖豆腐!”
“傻瓜!”吕伶掩嘴笑道:“既然能当侍卫夫人,奴家还干嘛那么辛苦在这儿做豆腐西施?俗语也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到时候你真娶了奴家,奴家自然是跟着你,你去哪儿,奴家就跟着去哪儿。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