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庭玩泥巴 第278章 诗意背后：吃粥

又过了好一阵，他们隐隐约约闻到一股特别浓烈的焦味。

大山蹑手蹑脚地走到堇玥身边细声问道：“公主殿下，那个…会不会是煮糊了？”

“糊了？！”堇玥一惊，打开盖子一看，里面一锅半黑不熟的物体黏黏稠稠结成一块，正发出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恶味。

她却一副很满意的样子道：“虽然是糊了一点点，可看上去还算不错。”

“不错？！”阿康开始怀疑堇玥的眼睛有问题，连鼻子也有问题。这么难闻的味道怎会闻不到？他捂住鼻子本能地后退两步，心道：这种东西是人吃的吗？

他朝林嫂看了一眼，林嫂盯着那一锅不知名的物体，神色十分难看，已经没有之前那般镇定了。她还真担心自己儿子吃下去会马上升天，所以他不能再说什么没问题了，只好道:“公主殿下，您要试试味吗？”

“试味…也对，我是该尝尝…”堇玥舀了一小勺子轻尝了一下：“没味道…要加盐…”

她又随手拿一个调料罐子，没等林嫂喝住，她已经抓了一把直接往锅里撒了下去，并用勺子用力搅拌。

大山凑到林嫂耳边问道：“刚刚公主撒的又是啥？”

林嫂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应道：“白糖…”

大山又深深吸了一口凉气：“若短人真吃了这玩意…不就…”

阿康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

林嫂却双手合十，默念道：“我的儿啊！希望上天保佑，你福大命大能熬过这一关吧。”

堇玥虽不清楚他们在身后絮絮叨叨着什么，不过她却很专注地搅拌着自己第一次下厨的作品，心里很是满意：应该会不错的！

***

当堇玥亲自端着那碗黑不拉几的奇怪食品放到林卫面前时，阿康，林嫂和大山站在一侧，不断向他打眼色，示意他不要吃。

不过林卫似乎没看到，闻了闻那碗东西，很开心道：“闻着不错，是公主做的？”

闻着不错？！

那三个人都吓傻了。

阿康向林嫂递了个眼色，似乎在问：林嫂，你儿子是不是病傻了，鼻子不好使了？居然会说不错？

林嫂莫名地摇了摇头：也许是看在公主亲手做的份上，说点客套话吧。

大山却慌了：短人啊短人，这客套话可不能随便说的！若公主真要你吃，可怎么办？

果然，堇玥得意道：“当然！本公主做的不会差的。”

随即，她舀了一汤匙，用嘴吹了吹，然后送到他嘴边道：“你现在可是病人，是需要人照顾的，就由我来喂你吧，来张嘴吧。”

林卫一下愣住了：“这…似乎不太好…要公主来喂小人是在是大大的不敬…”

“现在你是病人，而我是来照顾你的。叫你吃就吃了吧。快！”

堇玥用命令的口吻这么说着，林卫有点不好推脱，只好按照她的话照吃了。

阿康三人紧紧盯着他，不约而同地吞了吞口水，齐声问道：“吃了？”

“吃了。”林卫莫名地看着他们，总觉得睡一觉后，他们都变得怪怪的。

堇玥忙问：“好吃吗？”

林卫想都不想就笑着答道：“好吃，很好吃。”

什么？！

阿康又向林嫂递了个眼色问道：林嫂，你儿子的味觉没问题吧？！

林嫂叹了口气回了个无奈的眼色：唉，我真不应该把他教成这么不挑食的…

大山却向他们瞪了一眼：他八成是病入膏肓了，不如去找关大夫来瞧瞧吧！

林嫂和阿康彼此互望了一下，然后向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林卫见他们一直古古怪怪的，问道：“娘，你们到底怎么了？？”

林嫂摇了摇头：“没…没…没什么…”

堇玥一边喂着林卫一边问道：“那个…大山，怎么今日没见到狗子来？你们一向不都是形影不离的吗？”

大山定了定神道：“回公主，小人来这之前是有特意去找过他的，不过，他似乎没啥精神，小人就没勉强他了，就自个过来。”事实是，他去到狗子家时，从窗外往里看到狗子正与余大妈谈着什么正事，似乎是关于他亲爹的事，他一个外人也不方便听太多，所以就没进去，直接往林卫这里来了。

“这样…”

堇玥把碗里的粥全喂完后，她单脚站起来对林卫笑道：“看到你胃口不错，我就安心了。吃饱了，你记得吃药，好好歇息吧。我先去鲁家私塾瞧瞧那家伙改良飞行器改良得怎样，稍晚点，我再来看你。”

说着，她像个哥们拍了拍林卫的肩膀，然后让阿康背着自己离开了。

确认公主已经走远后，林嫂才紧张地坐到儿子身边，看着那个被吃光的空碗，忧心忡忡问：“儿啊，你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呀？”

林卫精神奕奕道：“没有，吃饱后，出了点汗，反而觉得整个人清爽多了，我想我的病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大山插话道：“短人，你娘不是问你的病…”

林卫侧着头看着他们：“那…到底要问什么？”

大山眉头一下皱起：“你娘是想问你，吃了这碗东西后，你身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抑或是哪里不爽利，若是有，我赶紧去找关大夫来给你瞧瞧。”

林卫朝他娘看了一眼，他娘有点不安地点了点头道：“小卫，这儿可没外人，你觉着哪儿不妥，就与为娘说吧，不要憋坏自己。”然后她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肚子：“肚子如何？有疼吗？要上茅房吗？”

林卫有点难为情地拨开他娘的手，无奈道：“娘，我又不是三岁孩儿了，我自个哪里不舒服我会不知道吗？我真没事。”

大山难以置信道：“这怎么可能。你吃了那个黑布隆冬的东西，就算不中毒，也铁定要拉肚子的，怎会没事？难道…还没发作？！”

林嫂一惊，用商量的口吻与大山道：“该不会是要到晚上吧…这可怎么好，大山，你觉着我要不要先去找关大夫那儿开点什么药来以备万一？”

大山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个必要。”

林卫颇是惊讶地看着这两个人，有点匪夷所思地笑了笑：“我说，娘，你平日不是不喜欢大山兄的吗？今日是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投契…”

林嫂死死瞪着他：“现在咱们可是在说你的正事，你就少在这种时候来瞎搅合了。”

“我瞎搅合？！”林卫无奈地笑了笑：“行行行，我不就不给你们瞎搅合了。”

这么说着，他掀开被子，下了床，穿着鞋，顺手拿起旁边的那个碗。

林嫂一惊：“小卫，你这是要去哪儿？”

“你们不是忙着正事吗？就只好我这个瞎搅合的人自个去添食咯。”

“添食？”林嫂吓得脸都青了。

“对啊。”

大山也惊道：“短人，你该不会还想吃公主做的那个…”

林卫不假思索地答道：“对啊，公主应该不止做了这么一碗吧。反正我还有点饿，去添点…”

林嫂忙拦住他：“我的儿…你…难道你…你真是觉得那个好吃？”

“是挺好吃的。”林卫笑着回味道：“卖相是不怎么好看，可味道很特别，我从来没试过，入口很好，而且，我觉着正正是因为吃了这个，我的身体才这么爽利，我的病也会好起来。不如阿娘与大山兄也一块尝尝吧。”

林嫂瘫坐在凳子上，像被人镀了一层蜡一样，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动不动，也不说一句话。

“这真真是大事不妙啊！”大山恍如遇到什么惊天大事一样，对林嫂道：“林嫂，逆耳这趟真的是病得不轻，不仅味觉有问题，连脑子也…也…不如我马上去叫关大夫来瞧瞧吧。”

林卫对他突然冒出的奇怪说话很不高兴：“什么病得不轻，你才是病得不轻呢。你怎么跑到人家里说人家病得不轻呢？这是很失礼的。我告诉你，我好得很呢！我就只不过想吃多一碗而已，你就这样…”

林嫂顿时双手捂脸，悲痛地嚎哭起来：“我的儿子怎么变成这样！是不是病得快不行了才连这样的东西也觉得好吃呀！老天爷，你惩罚我的男人也就罢了，如今怎也来惩罚我的儿子呢？！苍天啊，我的命好苦啊！呜呜呜…！”

林卫一下懵住了，以前他们日子再哭，再被人怎么笑话，他娘也从没在自己面前流过半滴眼泪。可如今却为了自己吃了一碗粥，就哭成这样…林卫还真不知如何安慰好了。

倒是大山，不怕死地插口道：“林嫂，您这话就说得不太对了。刚刚您说老天爷惩罚您的男人，那不就是短人的老爹吗？可他如今是统管崖州的主，手下就有一万多名士兵，整个崖州的两万人都是听他的，多威风，又怎能埋怨老天爷惩罚他呢？应该感谢老天爷在眷顾他才是！”

“啥？！”林嫂止住了哭声，慢慢抬起头，很是厌弃地瞪着着他：“你这混小子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别以为我能让你来我家，你就得寸进尺，就胡诌这些乱七八糟的来诓老娘。我呸！要诓人就走远点，老娘我吃的盐可比你家卖的酱油要多的多了！告诉你，我孩子的爹早八百年前就魂归天国了，还什么崖州的主，亏你还吹得那么大！”

大山一下愣住了，呆呆看着林卫：“短人，你没跟你娘说的吗？”

“唉…”林卫撇了他一眼，淡淡叹了口气。他万万没想到这事居然会从大山口中说了出来。

林嫂看着儿子脸上那有点复杂的神情，狐疑问道：“小卫，大山这小子只是在胡诌的，对吧？他只是想趁机寻你娘我开心吧？”

林卫挠了挠后脑勺，犹豫了片刻，才坦言：“其实…大山兄没撒谎…我之前也是在偶然的机缘下见到了他…他的确还活着…”

林嫂没说话，呆呆地走到外面，没一会又走了回来，提了一桶冷水进来，二话不说就朝大山和林卫泼了过去，然后冒出一句：“你们清醒了吗？”

林卫和大山完全不知发生什么事，只觉全身冷得直哆嗦，却又怕她又来第二桶，便齐声应道：“…很清醒…”最无辜就是林卫，才刚刚觉得病要好了，可这下却又来一桶冷水，看来病又要加重了。

林嫂扔下水桶，指着他们大骂一通：“上次离开华城之前，我就警告过你，别与这个臭小子靠得太近。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看你现在，居然跟他一块来诓为娘，而且还拿你死去的老爹来造次，你…你…真真是太不孝了！”

林卫打了个寒颤，很认真道：“娘…请信孩儿，孩儿真没撒谎，就算骗尽天下人，孩儿也不敢骗娘您的。那个男人…真真没死，他还活着…孩儿敢发誓，刚刚所言全是真的。”

见他都发誓了，林嫂有点动摇了：“当真？”

林卫点了点头，竖起三根手指道：“绝无虚言。”

林嫂如木头一样定住了，好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大山抱着自己，瑟瑟索索道：“短人，你娘她怎么了？该不会又在想拿什么对付我俩吗？”

林卫在他娘眼前晃了晃手，问道：“娘…您还好吧！”

突然，林嫂暴跳如雷，一手打在他的额头上，吼道：“你这不孝子！既早知此事，回来的时候就应该第一时间与老娘说！若非大山这混小子刚刚说漏了嘴，你还想瞒到何时？！”

“娘…娘…孩儿不是有意瞒着您，只是…只是我还没想到怎么开口…”

“怎么叫没想到！这有多难开口？直接说出来不就完事了吗？”

“娘…孩儿知错了…先别打了，让孩儿先换个衣服吧，我身子还湿着呢，您也不想看到孩儿又病了呀…”

“这是你自找的！还亏老娘我含辛茹苦地把你养大！你却这么对为娘！你真是太不孝了！”林嫂一边骂着不停打着林卫，可嘴角却泛起愉悦的笑意。

“没想到林嫂凶起来比俺娘还要厉害，还是趁现在赶紧走人，否则她连俺也块打了！”大山这么想着，就蹬蹬蹬地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