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歌行 第八十九章：战斗鹅，鹅中战斗机

被成江江缠着讲述名场面的江小于始终觉得有口闷气憋在心口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索性拖着成江江和管家踏上了局里的天台，对着月亮讲故事，吹牛，没成想倒是格外地有情调。

“我真没想到，竟然是姐姐杀了弟弟。”成江江一口一口，小心地喝着啤酒，即便是别人请客，那也是钱买来的。

“因妒成恨，不新奇。”管家花白的卷毛儿在月光下闪着银光，配合上历尽沧桑的面庞，一眼看过去，简直像是一件出土文物。

“哎，那个陈雪杉有对你说抱歉吗？”成江江问道，毕竟他们姐弟俩都曾因不同的理由陷害他是凶手。

“可能说了，也可能没说。”因为那之后的事情，江小于自己也记不太清楚。

毕竟在一晚上时间内陷入那么多爱恨情仇的剧情中，他自己也很难自拔。

“其实有一点我还是不明白。”成江江用略显僵直的舌头说，“那个崔时雨最后说自己愿意为了陈雪杉顶杀人的罪，可是他之前不是还抱着自己和女友的聊天记录来举报她么，你我，还有你，都在现场是吧。”成江江轮番指了指天台上的三个人说。

江小于把喝光了的易拉罐摆好，用力踩扁后仔仔细细地收起来。

没办法，前一世过得太穷了，好些个习惯一时半会儿地改不了。

把踩成饼的易拉罐码整齐后，才缓慢地开口：“这个事儿吧，我也没想明白。”

“这有什么难的？”

一个声音凭空传出，成江江端酒的手一哆嗦，江小于更多护紧了还健在的酒水。

就在两个人交换着不安的眼神时，白磷的身影从天窗冒出来，循着酒味儿走过来，伸出一只手：“分我一杯。”

江小于像黑熊抱着树干一样圈紧了酒水，在某种程度上，这些由粮食酿造的东西，比命还金贵。

“给我杯酒，我告诉你崔时雨这么做的目的。”白磷说。

江小于一歪嘴，大着舌头回答：“我不想知道。”

一旁的成江江拍着他紧绷绷的肩膀：“一杯酒，换个真相，划算。”

江小于转向管家征求意见，毕竟是那才是出钱的大佬。

管家含笑点了点头，对白磷做了个轻的手势。

不情不愿的江小于在怀里掂量了好久，挑出一瓶略略轻的，交出去之前还特意和对方确认了一回：“只一杯酒啊，咱可说好了的。”

白磷接过酒瓶，结果对方死攥着不肯撒手，直到他保证：“就这杯酒，喝了就告诉你。”

江小于不情不愿地撒开手，听着白磷打开瓶盖，闻到飘乎而来的香气都是一种折磨。

白磷对着腾起的泡沫呷了一口，面对着对面成层叠叠的楼群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得喝起酒来。

“喂喂喂，你到底知不知道啊？”江小于出声询问，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倜傥帅气的队长越来越碍眼了。

白磷用手戳着他的太阳穴：“这里，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

江小于立马气不打一出来：“你知道就说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这跟我的脑子有什么关系？”

眼瞅着事态要升级，成江江赶紧跳出来拉架：“队长，你也是的，干嘛难为他啊，你觉得他这里面可能有脑子吗？”

说完，立刻感觉到不对，在周围异样的目光中成江江赶紧找补：“不是，我的意思不是江兄他没脑子，没这个意思啊，真没有。我的意思是，他要是有脑子，他自己不就分析了么，还用得着拿酒买你的真相吗？说真的，你珍惜吧队长，只有这样的队员，你才能有酒喝，你换了那些个有脑子的，你你你……”

江小于大巴掌把成江江糊飞：“你去死吧你，喝了我的酒还骂我，你还是不是个人了？”然后转向白磷，喷出满口酒气，“为为为，为什么呀？”

白磷摇摇头，对他的智力不报什么奢望（他原本也不该有奢望的）。

“想要救一个凶手，你会怎么做？”白磷问他的队员。

“给他买票，安排他跑路。”江小于第一时间回答，半醉的成江江点头如捣蒜。

“要是还有余钱的话，给他买个假证件，安排个假身份。”江小于补充说道，“还是还有余钱的话，还能安排个……”

“够了。”白磷克制地说。

“还能安排个世界环游，看他喜欢哪个星球的姑娘，给他买块地，再买辆车，然后繁衍生息，生生不息，生生……”

“闭嘴。”夜色也掩不住白磷脸上的不悦，他说，“拜托，动动你的脑子，要让你个凶手脱罪，难道不是把他从嫌疑人的名单上抹去吗？”

江小于不负众望地打了个酒嗝：“精辟。”然后轮番摸着身上的衣兜，“你等我找只笔记下来哈。”

白磷懒得理他，从天窗处冒出光头的常规补充说：“队长的意思是，之前来局里举报是崔时雨装作被江家人找来的律师收买，故意为之的。他出卖陈雪杉，实际上是为了解除她的嫌疑。”

江小于对着月亮吐出个泡泡：“我讨厌你们的世界，办个案都是恋爱的酸臭味儿。”

“同感。”成江江说，学着江小于之前的样子举杯邀明月，然后当着月亮的面儿喝干了杯中酒。

“不过白队，你怎么断定崔时雨他妈有问题的？”江小于用含混不清的口齿问道，喝大了就是这点好，看谁都亲切上三分。

白磷戳了戳他怀里抱着的酒，竖起一根指头，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老规矩，一杯酒一个真相。

江小于没控制住自己，当着白磷的面变幻了无数鬼脸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在江小于的肠胃给他教训之前，管家提前放下手中酒，赶过来照顾，在江大少爷毁掉一切之前，抢下一罐酒递给白磷。

“为什么？”呕吐间歇的江小于伸出手指头戳着讨酒喝的人，然后收指为拳，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白磷完全无视于他的威胁，因为即便是没喝酒的江小于，战斗力也比一只母鹅大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