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硬汉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一夜白头

很快玄武三人也退了出去，在死亡谷入口那里等着，秦绝已然被两匹马带走，也带走了他们所有的希望，此时他们的能做的就是守在这里。

不一会，沈海那边来了电话，姜黎等人询问秦绝这边的情况，玄武如实告诉了她们。此时众人的心头都非常的沉重，对着电话，良久的说不出话来。

中午，高月第一个醒了过来，而她醒来的瞬间便开始寻找秦绝的踪迹，她向众人问道：“小秦秦呢？我老公呢，先前我分明感觉到他就在我身边，他在救我对不对？”

她昏迷的时间最短，身体恢复也最快，如今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除了身上的枪伤还没有彻底恢复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姜黎几人问询急忙赶了过来，本来众人就很熟悉，她们也了解高月和秦绝的故事，却也没有太多的介意，只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疑问了。

“高月妹妹，秦绝他有事出去了，你先好好修养，要不了两天他就会回来了。”欧阳晴低声劝道，她不想让高月知道所有的消息，生怕影响到了她身体的恢复情况。

在众人的一阵劝说之下，高月这才点了点头，慢慢又睡着了。

秦绝的布置终于有了作用，这或许也是她们听到最好的消息了，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牺牲都是为了救活四人罢了，如今高月已然苏醒，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一切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情况一定会越来越好的。只是秦绝却一直生死不知，这才是压在她们心头最大的石头。

到了深夜，女帝终于醒来了，她记得很清楚，她是倒在西班牙的海边上的，是倒在秦绝的怀中的，听着秦绝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她的心仿佛都被撕裂了，隐隐作痛，所以直到她醒过来的那一瞬间，眼角还是喊着泪珠的。

或许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再醒过来，不过陌生的环境似乎让她很是防备，直到看到了凤凰她才稳定了下来。她沉睡了五年多了，终于醒来了。这一切要是秦绝知道的话，心里一定会非常安慰的，只可惜，他现在已经没有了消息。

由于众人对女帝多少还是有些敬畏的，所以简单的聊了两句便退了出去，尤其是姜黎，她似乎对女帝有着很大的怨气，连话语间都有几分争锋相对的意思，或许是她心底还对当初秦绝抱着她相拥而逝的情形耿耿于怀吧。

到后来只剩下两姐妹在病房里说着话，原本凤凰也打算像瞒着高月一样，瞒着女帝的，只可惜，女帝终究不是高月，她玩的那些把戏根本逃不过她的双眼，一阵恫吓之下，她终于了解了所有的经过。

原来这一切都是秦绝做的，而此时的他却也生死不知，得到这些消息之后，她便再难平静了，急忙让凤凰给玄武又打了一个电话。

听到是女帝的声音，玄武先是一喜，很快便是满满的惧怕了。如果说龙厅之中，他们最怕的人，那绝对不是秦绝，而是这个女帝了。秦绝只有对敌人才是出手狠辣，对于他们这帮兄弟还是嘴硬心软的，不像是女帝，性格太过古怪，让他们根本琢磨不透，你一小心就会让你伤筋动骨的，而且，女帝是出了名的冷静，在她的面前，公与私分的明明白白的，或许也只有秦绝才会让她心神紊乱吧。

得到了所有的消息，女帝也很是悲伤，她明白如今的她，一点忙也帮不上了，或许只有在心底默默祈祷了，只是不知道祈祷还有没有作用了。她现在虽然醒了过来，不过身体的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她使了一下，连下床都做不到。

凤凰看着姐姐焦急的样子，心里不觉也很担心，一阵劝说之下，方才让她安静了下来。

良久，女帝方才开口问道，自从她死后秦绝身上发生的事，他心中很好奇，尤其是刚刚那几个女人，似乎这就是女人的戒心。

凤凰没有任何隐瞒，从十年前龙厅剿灭死神联盟之后说起，一直说到秦绝如何一气之下远走欧洲，又是如何被召回，再度踏上粉碎死神联盟的征程的，当听到秦绝遍屠数万死神联盟的事时，当听到他抱着她相拥而逝的画面，当听到秦绝为了救活她，如何从金新月就会殷小离获得巫医传承的事时，坚强如女帝也是几度哽咽，泪水早已浸湿了枕头。

或许，这一生有一个这样的爱人，任何人都提不起一丝的怨恨之心和嫉妒之意了吧。良久，良久，女帝竟慢慢睡着了，她的眼角依旧含着泪花，只是她的嘴角却扬起一丝幸福的笑容。

凌晨四点，玄武等人都在打着瞌睡，众人忙碌了一天两夜了，他们也实在有些受不了，正趴在地上打着盹，由于这里的环境太差，风沙不断，所以入夜之前，他们都安排殷小离回直升机之内休息去了。

只是让四人没有想到的是，不一会，一道身影悄悄的走了出来，他步履蹒跚，但是脚步却很轻，似乎是不愿打扰道众人，慢慢的向外走去。在众人的身前停下里片刻，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便低头继续向前走去了。

也不知走了多远，这道身影方才停了下来，坐在一块巨石之上粗重的喘着气。

“唉……”一声轻叹，此时白发已经将他的脸完全遮了起来，那人轻轻拨弄了一下，满头蓬松杂乱的白发，漏出那张皱纹遍布的脸庞。

“不到三十而白头，精气耗损太多，即便是我活了过来，怕也是时日无多了吧。算了，还是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吧。”

他醒过来已经两个多小时了，那时他飘在瑶池的中心，身旁还有两匹战马陪着，让他想不到的是，瑶池的中心竟然是一方清泉，泉水温热甘甜，而他就伏在泉水之上，不停的吮吸着。

正是借着泉水中的倒影，他看清了自己如今的模样，白发苍苍，老态龙钟，已然是腐朽之态，终老之年。看到这一幕，他冷声笑了笑，虽然不甘，虽然满心怨愤，不过他却明白，自己不能再停留了，无论如何他不能让自己身边的人发现自己如今的模样。他不想成为别人的包袱，也不想让自己的爱人从此负疚一生，或许只有离开，只有消失，才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所以他根本没有任何的犹豫，待体内稍微恢复了一些，便伏上了马背，准备离开了。

只是走到雷池之时，他才看到守在入口的几人，好在他们都已经睡去了，于是他便一个人悄悄的向前走去。不知道为什么，这雷池之地竟然没有降下雷霆，只是秦绝似乎也没有心思再去管这些，经过众人的身旁，最后看了一看，便默默的上路了。

此时他气血两亏，连行走起来都有些困难了，不觉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当成手里的拐杖，慢慢的向前走去。

刚走了两步，便有一道声音突然响起了。或许真的是他上了年纪，竟然耳背到这个程度，连有人在自己身后都没有察觉。

“你是秦绝对不对？我能感觉到你的气息，还有我体内金蝉子蛊的感应，你就是我的老公，对不对！”殷小离痴痴望着那道背影，低声啜泣着。

秦绝愣在那里，他不敢回头，不知道如今的这幅模样，如何去面对她。

“我明明知道就是你，你想做什么？就这样悄悄的离开么？这是为什么啊？就是因为你这满头的白发么？还是你那满是皱纹的老脸？我们是夫妻，你是我的爱人，不管你变成哪副模样，我也不会嫌弃你。”说着，殷小离再也忍不住了，急忙跑了过来，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他，失声痛哭着。

“如今的我，怕是再也配不上你们了，除了默默地离开，我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秦绝低声说着，他的声音明显有些沙哑了，满是一副苍老的衰败之感，似有无尽的无奈和忧伤。

曾经的他是纵横欧洲的圣魔，医可入圣杀亦疯魔，独掌天刑罚人之过，他是那般的张扬英武，独自一人屠戮数万人的恐怖组织，杀到浑身浴血，杀到敌人胆寒，而如今已然只剩下一副苍老的皮囊，连走路都需要借助一根拐杖。

曾经的他是龙厅叱咤风云的君皇，那个肩挑社稷，遍征四方的无敌战将，没有他完不成的任务，没有能困住他的敌人，他是那般的铁血强横，而如今早已白发苍苍，气息亏败，连说话都觉得费劲了。

这或许是命运跟他开的最大的玩笑，或许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这样的下场，与他而言，这一切似乎还没有战死要来的干净利落。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骄傲的人，让他以这幅面孔去面对那些兄弟，那些妻子，这是他万万做不到的，所以他才决定悄无声息的离开，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是被发现了。这一切都是他老无所用的缘故，否者，想要隐蔽行踪不过是弹指之事，而他现在根本依据做不到了。

“我知道你想走，想要自己度过余下的时光，只是我求求你，带上我好么？我求求你，不要抛弃我……”

殷小离低声哭着，紧紧的抱着秦绝，久久都不愿意放开。

良久，秦绝方才长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们还好么？启灵成功了么？”

“老公，你真的很棒，启灵非常成功，晚上我们还接到电话，高月和女帝都醒了过来，莜月和婆婆的情况也大有好转，逐渐的稳定了下来。这些都是你的功劳哦，你放心吧，等你好一点了，我们就回去看看她们，这段时间，就让我陪在你的身边好了！”殷小离轻笑道，脸上满是恳求之色。

“傻丫头，你这又是何苦呢？”无奈的摇了摇头，秦绝脸上满是苦色，或许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已经很难再恢复了，不仅如此，就连他剩下的时间，都已经不多了。

“算了，我们赶快走吧，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我们的行踪了。”

殷小离见秦绝松口，急忙点了点头，上前搀扶着秦绝，两人便消失在夜色中。

“老公，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医好你的！”

“嗯，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