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衰野史 第六章 重操旧业（上）

顾翊每天忙忙碌碌地，在两点一线的在学校和老宅之间穿梭。唯一不同的，就是在阿琴和阿剑二鬼的监督下，开始重新修炼前世的功法。书到用时方恨少，操练起来才觉得自己前世挥斥方遒，不可一世的状态多少有些肤浅。爷爷那时真应该用他的戒尺好好抽抽自己这个不开窍的顽劣之徒。

每天修炼的时间最好选在子夜时分，此时是阳消阴长，阴阳交接之时，灵气最重，对自身功力的增长是大有增益的。

顾翊郑重其事地梳洗完毕，换上了一套飘逸无瑕的月白衣衫，把略长的黑发，在头顶盘了个发髻，按理说为了端肃仪容应该簪一支玉簪，可手头没有，于是顾翊四下里瞄了瞄。

“大人，您就把这水笔簪在发髻里吧。”阿剑眼疾手快。

“这也太随便了吧！不行，不行，这可就大不敬了。”顾翊连忙摆手道，但略为沉吟又同意了，“事急从权，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深夜万籁俱静，只有一轮弦月高挂天空，给万物罩上了一层静瑟神秘的面纱。月光透过半透明的纱窗，一抹银辉投射在地上，照亮了一个用白色粉笔画的八卦图案，那图案由八组不同的线条符号组成，每一组的上端，都分别写着乾、兑、离、震、巽、坎、艮、坤。

“大人，我觉得你画得不标准，会影响威力的。”阿剑在一旁满脸严肃，若有所思道。惨白的面皮，突出的眼球，长出双唇的青色獠牙，如果这时被人看见，绝对被他惨绝人寰的相貌，吓到精神失常。

“你怎么知道不标准！”

“我们乡下有个江湖术士，经常开坛画符。”阿剑表示他也是一个见多识广的鬼。

“你居然把我和那些江湖骗子相提并论。”顾翊无语。

阿剑觉得这时的大人水平还不如自己见识过的那些，但还是心口不一的咧嘴一笑：“大人是古往今来最最所向无敌，法力高深，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有经天纬地之才，气吞山河之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古今，反正就是翻遍经史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停……这也太夸张了吧……言不由衷。”

阿剑悲催地觉得自己这个鬼怎么这么难当啊。

由于条件所限，刚开始修炼做法，不能要求太高。画符用的黄纸，是在网上买的便宜货，暂时代替一下，凑合用用。实在是城里转了好几圈，也没找到买的地儿，附近又没有道观庙宇的，无奈之下出此下策。这黄纸原是符咒中威力最低等的，但现在自己的状态，一点灵力都没有，想要造高楼，还是先把地基打好了再说吧。

顾翊觉得这个时代，网络真是个好东西，都不用见面，讯息就能够互通有无，真比神仙法术还好用，对使用者又没有法力高低的诸多限制，实在是方便之极。

按理说阵坛的外围还需要摆上六十盏油灯，方圆两种外形各三十盏，分别代表阴阳造化之妙，但这么多油灯更是难找了，还对形状有不同的要求。

不过这些规矩实在是有些麻烦，当年爷爷是这样教授的，自己也依样画葫了。应该请教一下爷爷可否有更简单的形式，就更能与时俱进，方便灵活的修炼了。不过当年的自己如果这样说，爷爷的戒尺估计就要和自己的手掌亲密接触了。

好在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所以顾翊也就自作主张，化繁为简地找来了几根蜡烛，看着冉冉亮起的烛光，他满意地点头微笑。

“大人您的方法没有错吧。”阿剑觉得为了自己的前途命运，还是仔细确认下的好，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

“大人做法，你多什么嘴。”阿琴直接飞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自从她跟随顾翊以来，已经一扫曾经橱娘的烟火气，仿佛一位气质高雅的大家闺秀一般，举手投足都别有一番风情。

“哼……啊呜！”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自己，阿剑欲哭无泪。

“安……静！”顾翊被二鬼吵嚷得无法静心。

刚准备作狼嚎状的阿剑立刻无声。

坛阵前摆了一条长凳，上面放着小半碗米，内插三柱清香，青烟在银辉中袅袅升起，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檀香，使人心神一宁。

这大米和檀香都是找房东林叔要来的。顾翊看到老宅正堂的星辰画卷下的香炉里，燃着几柱始终不灭的清香，就料想到林叔那里肯定有，果不其然。

“看不出你小子，也要礼神敬佛，比我这个老人家还来得勤谨嘛。”

“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是想薰香静心。”顾翊随便找了个接口敷衍道，“这不快高考了嘛。”

“哦……”林叔突然提出质疑道，“难道吃生米，可以增长智力。”

“呵呵……林叔，您不妨试试这个方法，说不定可以提前预防一下……”顾翊玩笑道。

“小滑头。”林叔不以为意的笑骂道。

按礼说礼敬天地星辰，不仅要有檀香，茶水，案头上还应该供鲜花，水果，灯盏，最好还有各色佳肴，越上品越好，更需修炼者要把供品双手端到供桌前，高举供品与额头相平齐，躬身施礼，然后放到供桌上，表示虔诚之心。

只是太过于繁琐的细节，让顾翊有点头大，水果倒还好说，饭菜馊了怎么办，气味难闻，还容易招惹小强。再说油灯可不可以用台灯代替，手电筒也是不错的选择。

“大人，给你手电筒。”阿剑善解人意的飞身在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巧的手电筒，恭敬地奉上。

“胡闹。”顾翊眼前不合时宜的物件，皱眉道。

“怎么就胡闹呢，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阿剑满腹委屈。

顾翊对着清香三跪九叩之后，盘膝在八卦图案上坐下，闭上双眼，气沉于丹田之中，尽力使自己的心境和世间万物化为一统，手拈陵光法诀，口中念念有词：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

“大人！”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突兀地传来，“你没念错吧。”

“阿……剑。”顾翊立刻怒目圆睁，一拈法诀，旋即施了一个定身咒，不发威还把老虎当病猫了，“一个月之内不给输阳气。”

“大人，饶命啊。”这不要了老命了吗，阿剑觉得不作不死是非常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