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传 第九章 春暖花开 （ 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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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皇宫

“太子哥哥。”

看着从假山后翩翩走出的云慕瑶，云太子对她的出现并不意外，不过她比自己预料中要来的早一些。

“我正要出宫，太子哥哥不介意送瑶儿一起吧？”云慕瑶笑道。

“刚好顺路。”云太子欣然同意：“母后说你经常进宫陪她说话，有心了。”

云慕瑶轻声道：“应该的，难得皇后娘娘不嫌我烦。”

“阿风近来身体可好？一直想着去瞧瞧他，但公务实在是太忙了。”云太子一脸关切地说道。

“还在调养中，谢谢太子哥哥送来的药材，我和风哥哥都很感激呢。”说到此，云慕瑶还特意停下脚步朝他福了一礼。

云太子虚手一抬，和她继续朝出宫的方向走着：“有得着就好，他呀身体就是太虚了，得好好补补才行。”

“我也想让他留在府中安心将身体调养好，这送亲路漫漫长，他的身体可怎承受得住。”云慕瑶叹声道。

“既然父皇将这桩差事派给他，想来也是深思熟虑过，瑶儿不必担心。”云太子滴水不漏地说道。

见宫门就在前方不远处，云慕瑶不再与他兜圈子：“太子哥哥觉得他能平安回来吗？”

“瑶儿应该去问左前辈，他才是大夫。”云太子眼尾扫过她。

“此去长路漫漫，我希望他能平安归来，太子哥哥也是这般想的，对吧。”云慕瑶低声道。

“当然。”云太子微点了下头：“但常言道人有旦夕祸福，为了叶家的将来，瑶儿还是早日与他有个孩子是好，毕竟有个孩子在，他也能有牵绊。”

孩子？云慕瑶袖手双手紧握，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此事就连外公都未知晓，他不可能知道，莫非他是在刺探自己？

“太子哥哥是人中之龙，你说他能平安回来那他就一定能平安回来的，况且有大舅舅在，他一定不会让阿风出事的，毕竟外公还等着做曾外公呢。”

“自然。”老将军会介入此事云太子并不意外，否则当初叶光华也不会执意让叶风娶她云慕瑶为妻：“听说阿风前几天开了家酒楼，名字好像叫天上人间来着，瑶儿觉得这名字可熟悉？我记得黑角域有家青楼也叫这个名字来着，而老板你也认识，我听说此事时还以为是她回来了呢。”

瞥见她神色有些许慌乱，云太子继续道：“瑶儿觉得世上的事真有如此凑巧吗？我可不信。”

“一个名字而已，瑶儿相信这世上叫此名字的酒楼多了去了，太子哥哥多虑了。”云慕瑶稳定下心神：“谢太子哥哥送我一程，我就不多加打扰了。”

看着已走近的宫门，云太子低声道：“瑶儿，你当真认为他什么都忘记了么？当初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我皆不知，万一这只个局呢？”

“咱们兄妹一场，我可不希望你落得成为弃子的下场，那个女人对他有多重要，你不是没有见过，若他最后成功了，你以为他会选谁？”

这个问题云慕瑶不是没有想过但自婚后叶风对自己的体贴早已将她的顾虑打消，虽说此时云太子有挑拨之意，但不可否认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这世上真会有离情忘爱的药吗？

离开前的云太子没有错过云慕瑶眼中的犹疑，他很满意地上了自家马车离去，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开花结果，他很期待最后会盛开何种果实呢。

“郡主，太子走了，咱们也走吧。”

云慕瑶拢了拢被发乱的发丝：“找人去查查太子说的那家叫天上人间的酒楼。”

“是。”伊沫儿搀扶着她踏上马车。

……

望着烛火下的剪影，蓝欣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是他回来了么？就像以前那些个日夜，他总是安静地坐在灯火琉璃下安静地等着自己，等着自己跨过山越过海回到他的身边。

“回来了。”

是啊，怎么可能是他呢？现在的他大概正拥着美人如怀怎可能出现在此呢？蓝欣收敛住弥漫而出的思念，挥手遣退下搀扶自己而回的珠儿，抬起脚步朝烛火下的人走去。

“喝了不少。”言莫非放下手上的书，笑看着跪坐在自己身边蒲团上的她。

“有朋自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有些微醺的蓝欣单手撑在矮几上笑看着眼前人：“不是说最近很忙吗啊？今儿怎么过来了？”

“你该知道你现在的身体不适宜饮酒。”闻见她身上散发的酒气，言莫非将早已准备好的白玉碗递给她：“喝了吧，能缓解你现在的疼痛。”

是的，她现在很痛，那种窒息的疼痛在喝下第一口酒后就开始在周身游走但蓝欣对这种痛苦早已麻木：“都说酒是穿肠毒药，可它现在却是我的良药。言大哥，其实我一点都不痛，我早已经感觉不到何谓疼痛了，我只想每晚能睡个好觉而不是夜夜睁眼到天明。”

“放心，这药会让你有个好梦。”见她话虽如此但还是一口将药喝下，言莫非心疼地抹去她嘴角的药汁，他知道她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即便她天天都在喝药即使蓝可风天天都在为她施针但她的身体还是一天差过一天。

喝下这药只是不想让他担心，自己的身体自己是最清楚的，蓝欣将头趴在桌面上：“言大哥，你去劝劝师傅吧，我知道他已经尽力了，你也是，不如我们算了好吗？”

“别胡思乱想，有我们在，你不会有事的。”言莫非低眼看着她那苍白且憔悴的容颜：“只要你按时用药不再任性妄为，你一定会健康长久的。”

“其实你更想说的是让我放下吧。”蓝欣迎上他的目光：“我也想放下，可是我的心告诉我，它做不到，即便它每天都在油锅中煎熬但它还是不愿放弃，你叫我能怎么办？不如你来教教我？”

言莫非伸手抚上她的脸庞：“你答应过我，你会重新开始。蓝儿一向是最守承诺的，她一定会做到的，对吗？”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们在黑角域的日子，我们一起打架闹事，一起饮酒作乐，一起描绘着将来的生活。”蓝欣以为永不会再想起那段过往却出现在梦中，是他借着梦境提醒着自己的薄情寡义么？

“我甚至还梦见他离开前的那个夜晚，他对我说，丫头，反正你也无人娶，待你及笄后就嫁给我吧，省得你再去祸害别人…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他的吗？”

“只是个梦而已，不必当真。”言莫非只知叶风和她在黑角域有过几年相处的日子但具体发生过何事他不知也不打算知。

蓝欣轻声一笑：“是呀，只是个梦而已，但它为何真实到让我害怕呢？大概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做贼心虚吧。”

“你欠他的都已经还清了，若是不够，为夫可以替你。”言莫非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约莫明天赵国和西域的使节都要到了，想知道都有谁吗？”

“难道我师兄要来？”蓝欣明白他是不想让自己深陷在自己的忧伤中，故顺着他的话问道，即便她心中觉得这并不重要。

“他确实想来亲手送你出嫁但方海宁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所以最后来的是赵子康和南宫瑾；至于西域，他的表弟叶明意在其中，想来他会来找你。”言莫非道。

蓝欣此前也猜到此次赵子轩应该是来不了，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方海宁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来干嘛？是担心我反悔么？”

“到时你见见他不就知道了。”言莫非并不担心叶明意的到来会对三日后的大婚有何影响。

扑面而来的睡意朝蓝欣袭来：“你就不怕我见了他之后会落跑？”

“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见她意识开始涣散，言莫非知道药效已经开始挥发，他侧身将蓝欣拦腰抱起朝珠帘后的床榻走去：“你要试试么？”

“我看不用你出手，师傅第一个就会将我给灭了。”蓝欣没想过要跑，正如他所说自己是中承诺之人，既然他已做到答应自己的那自己也该做好自己的本分。

“谅你也不敢。”言莫非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这几天可不能再喝酒了，我可不想大婚之日见到一个病怏怏的新娘子。”

“等我睡着了再走，好吗？”蓝欣抱住他欲抽走的手臂，虽然眼皮已睁不开但她还是不想一个人留在这寂清黑夜中，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要来得温暖。

见她抱着自己的手臂不放手，言莫非唯有抱着她在床榻合衣躺下，低头在她耳边低喃着：“好好睡吧，我哪儿都不去。”

似是听见的他的声音，枕着他手臂的蓝欣这才陷入沉沉的梦中，小手还不忘将自己的被子朝他扯去。

低眉看着窝在胸前的人，言莫非一阵掌风快速地将房中的烛火熄灭顺势将床帏放了下来，一个转身将她搂得更紧，这是他的妻呢，他不疼谁疼…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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