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把手指洗干净,文箐先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皱了皱眉,没说话,老孙喝了一口自言自语道:
“怎么有点酸酸的?”
“一定是因为你刚吃太多酸菜。”
……
吃酸菜血也会变酸?那吃完臭豆腐血会不会也变臭?这是什么外星理论,也亏他想得出来。
之后两个人又拉着已经任由人摆布的林轩,走到饭桌前,跪下,开始宣誓:
“我,文箐!”
“……”见林轩没反应,老孙代说了。
“他,林轩。我,孙静文!”
“今日起结拜成兄弟,额……行了,磕头!”
这就完啦?同年同月同日那些呢,不当生死兄弟,只当酒肉朋友?
算了,一群醉鬼,也就不指望能走流程了。
接着,三个人对着鞋柜,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
唉,醉鬼的魔性,我今天是见识到了。
这结拜仪式算是完了,两个人起来之后,很默契地没再管地上躺着的林轩。
“来,伶俐,咱们去睡觉,带我去你房间。”
刚刚连“天地”都找不着呢,这会儿能认出我了?
老孙在后面推着我往前走,脚底下跟走太空步似的。
“不行!”文箐好像清醒点了,一把打掉老孙搭在我肩上的手,老孙重心不稳,整个人一下倒在我身上,老大,我支撑不住啊。
“你跟我睡。”文箐说完就要拉老孙进房间。
“不行,我就要跟我们家小甄甄睡……”老孙反抗,死死地抱住我不松手。
“你撒手!”文箐死拽。
“我不撒!”老孙死不放手。
三个人拉拉扯扯到客厅。
面对着两个醉鬼一个昏迷不醒的,我头都大了,我从小到大哪儿应对过这情况啊,不管了,就让他们自身自灭吧。
我索性躺倒,今晚就在这儿睡了,反正也有地毯,睡着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闭上眼之后,耳边还是两个刚拜了把子的“兄弟”争执不下的声音,我是真有点困了……
次日,窗外的阳光随着斑驳的树影照射进阳台,树上的鸟声,街道的人声,构成一个生机盎然的早晨。
又是普通又不同的新一天,半眯着朦胧的惺忪睡眼,再伸个大大的懒腰,在我宽大舒适的床上使劲蹭蹭,考虑看看要不要换个姿势再睡个回笼觉。
蹭来蹭去,发现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个最舒服的部位,今天的枕头怪怪的,都不像个枕头,那么硬。
不对,脑子里浮现出昨晚的场景。
我什么时候睡到床上的?
想到昨天晚上糊里糊涂睡着,我一个激灵醒来,困意一扫而光,睁大眼睛看了看四周。
果然,我还躺在客厅的地上,那这“枕头”……
我看了看身下,妈呀,我枕的是文箐的肚子!
我居然枕着他的肚子睡了一夜。不过连我都一夜无梦,这三个睡得跟死猪似得,应该不会看到。
望了望还在熟睡中的文箐,得赶紧起身,被发现就很尴尬了。
我挪了挪身子,才注意到腿上沉甸甸的,坐起身来一看,老孙这家伙在旁边抱着我的腿睡得正香呢。
这一起身不得了,居然还看到了更劲爆的一幕――
林轩跟文箐,俩人头对头,以近乎贴在一起的姿势,林轩的头下面,那是文箐的胳膊……
这是相拥而眠?我睡着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omg!难道文箐跟林轩两个……
我瞬间不单纯了,我的男神啊,暴殄天物啊!!!
可能是我捶胸顿足的动静太大,身旁的文箐胳膊动了动,醒了。
文箐看见一脸诧异的我,又看了看身旁熟睡的人儿,反应比我还大,猛地一个抽手,我可怜的轩哥差点没被掀翻。
林轩在后脑勺重重着地后,也醒了,捂着被撞得闷响的脑袋,欲哭无泪地翻起身。
然后我们三个人就这样坐在地上,一个揉脑袋,一个揉胳膊,还有一个表示三观尽毁,想自戳双目(那就是我)。
突然,文箐眼神扫到我腿上的“不明物体”――老孙,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没有醒过来的人,他还睡着大概是种罪过,于是乎,文箐毫不客气地一把揪起老孙,给撂到一边了。
随着鬼哭狼嚎的一声,许久的平静就这么被打破了,然而看着面前这三人的反应,我敢保证,他们都记不起昨晚喝醉后干了些什么。
“你们还记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我试探性地问。
“不就是吃火锅,喝啤酒么。”老孙似乎还在为谁把他一把揪起而置气。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睡着了?”老孙似乎在回想。
“难道我酒后对你做了什么?”有没有搞错!
“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阿西,真想一拳捶过去再让他继续睡。
“我们四个都在这儿,你倒是也得有机会对她做什么。”
看来宿醉的酒劲儿挺大,文箐坐起身后一直在揉着脑袋。
算了,还是先给他们三个弄点醒酒汤吧。
残酷的现实还是晚一点告诉他们。
“所以说,我昨晚到底干嘛了,我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我是吃完就睡了吧。”
作为一个包袱很重的(自诩)“偶像派”,老孙还是比较关心自己醉酒后的形象的。
“哼,酒量不行还要跟人拼酒,是觉得白喝的好喝?”
文箐酒解得就是要比林轩跟老孙快一点,不过我也就纳闷了,依着他的酒量,怎么着都不应该跟老孙这种“三杯倒”醉在同一水平线上啊。
事后老孙才告诉我,他那天提前吃了“解酒糖”,是有备而来,就是想把文箐“干”下去,没成想,这“解酒糖”是好东西,但自己低估了对手的实力,也仅能保他不被“干翻”。
“啊呸,这么缺钱啊,酒钱多少啊小爷给你。”
这个状态,酒到底是醒没醒啊。
林轩大概是清楚自己的“酒品”,知道自己啥都整不出来,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呦呦,说话还大舌头呢,后劲还没过呢吧。”
“放屁,有种再来!”
嗯,应该是还没醒。
“白的敢不敢?二锅头!衡水老白干!要啥哥都能给你整来。”
所以这两人现在这种不急赤白脸掐架,改一言不合就杠酒的状态,到底是好是坏啊。
煮酒论英雄,以酒会友,男人在酒桌上的关系升温就如同女人相约逛街。
嗯,看来这层“警戒线”可以撤掉了。以后他俩再见面,我就不用纠结是先报警还是先拉架了,重点是拉不动很让人头疼啊。
“看来酒也不全是坏处嘛,当兄弟是有点强人所难,酒肉朋友也不错。”
“谁跟他是朋友了,不是,突然说这话什么意思。”
老孙听出来不对劲。
“真一点儿都不记得了?你们昨天结拜了。”
憋一早晨怪难受的,总算说出来了。
“什么?!”三个人异口同声。
“什么结拜?”因为头疼从醒来后就一声不吭的林轩,此时也不淡定了。
“就是传说中的……‘拜把子’。”
“谁跟谁啊。”
“还能有谁,我像是能干出那事儿的人么。”
对嘛,我又没喝酒。
“讨厌,别闹。”老孙愣了一下,嗔笑着戳了我一下。
“丫头,这一点也不好笑。”林轩也表示不相信。
“证据。”文箐只来了这么一句。
“我昨晚都被你们整懵了,哪儿还能反应过来录像啊”。我还惋惜错过这么一个赚点击量的机会呢。
“对了,手是不还没洗,闻闻有没有番茄酱的味道,你们昨天非要滴血,我给换成番茄酱了。”
可能还会有些痕迹残留,这就是证据。
虽然刚才都表示不信,但还是凑着鼻子闻了闻。
结果不言而喻,虽然知道这样有点残忍,但是,总是要面对的嘛,就像……今早上的一幕。
算了,我还是去用睡眠来麻痹自己的内心吧。
回房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