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
听着少年天子那么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姓名,金建刹时间便惊出了一声冷汗。
这一次,他连提醒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低着头,一声吭。
“这么说……大将军是准备效烈侯了?”刘弗陵语带冷嘲,眼中满是不屑,盯着金建,愤怒不已。
金建感觉得到自己身上丝帛制成的中衣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但是,少年天子的注视让他不能不开口回答:“陛下……大司马大将军……自烈侯始。”
金建竭尽了全力,才给出了这样一个若无其事的平淡答案。
听到这样的回答,刘弗陵如何不明白金建的回避之意?年少的天子盯着曾经的亲信,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摆了摆手:“君且退。”
“诺!”金建连忙行礼退下。
刘弗陵第一次感觉到了彻底的孤独——连他一直宠信有加的近臣都开始回避他了……他还能与谁说话?
偌大的建章宫……
成千上万的良家子与宫人……
还有这普天之下的大汉之臣……
大汉天子拥有的如此之多,他却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a href=" target="_blank">顾家公子,漫漫追妻路</a>。
看着刘弗陵的脸色,金建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心中倒是有些后悔了。
“陛下……”
“君不愿为朕召皇后?”刘弗陵冷言质问。
金建连忙摇头:“君有命,臣岂会辞?”
然而,金建的解释并没有让刘弗陵神色稍缓,恰恰相反,刘弗陵更显愤怒。
“既然如此,君已受命,何不立即前往中宫?”
这声质问已经近于怒吼了。
金建被刘弗陵的激动吓了一跳,连忙就跪下:“陛下稍安,容臣解释。”
金氏兄弟常伴帝侧,多少知道刘弗陵的身体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壮实康健,今日,刘弗陵的脸色又极不好看,金建再不通医术也明白——这位年少的天子不宜动怒。
刘弗陵根本不愿听,但是,金建已经开始说了:“陛下,臣以为,此时此刻,陛下当更体贴中宫为宜。”
啪!
刘弗陵用了拍了一下身边的玉几:“朕后宫之事,岂是君可议之也?”
一听这话,金建的脸色上不由青红交加,半晌才挤出一句话:“臣逾越。”
刘弗陵冷笑:“既知逾越,便不必再言。”
金建后悔极了,也有些恼了,咬牙道:“是臣多虑!敬诺君命!”
——他这般多事,还不是为这位少年天子考虑!
——他真的是太多事了!
咬牙切齿地挤出那么两句话,金建立即稽首再拜,随即起身离开。
刘弗陵被金建的反应吓了一跳,半晌才回过神,却见金建已经出了东厢了,他连忙出声唤道:“建!”
金建本来不想停下,但是,众目睽睽,他终究是不敢对天子有所不敬,只能转身,在内户外跪下:“陛下可是另有吩咐?”
这一次,刘弗陵有些尴尬了。
“……是……”他只能如此答道,“君且入内……”
刘弗陵如此说了,又没有说出何事,金建也只能依诏重新入内。
“陛下万寿!”在刘弗陵的床下重新见礼,金建的语气多少带了几分不满。
——说起来,他们兄弟是陪着刘弗陵长大的,也被这位少年天子宠惯了,君臣之间总是随意相处的机会比较多,因此,被刘弗陵惹出几分火气后,金建多多少少地也就将那些君臣之分的事情抛到脑后了。
见金建如此,刘弗陵倒是有些高兴了。
“建……朕心情不悦……君有进言,但云无妨!”虽然没有明确的致歉,但是,刘弗陵的语气已经显出了几分讨好。
金建不由一愣,随即摆了摆手,无奈地道:“臣岂敢受陛下此言?”
“建!”刘弗陵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再说此语!”
“诺!”
刘弗陵的语气太过决断了,金建下意识地就应了下来<a hre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