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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心情不错，进门后，姜文骥还碎碎叨叨说着些“继续喝”的酒话。
姜珂睡不着，在床里不断翻身。
听到楼下有声音，她本能性竖起耳朵。
在嘈杂的声音中，听到自己父亲囫囵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自己哥哥的声音，睡不着觉的她，索性起身，捞过一件外套穿在身上，趿着拖鞋下楼。
到楼下，姜珂才看到，随自己父亲一起进门的，还有上次在高尔夫球场碰到的那个副渻\/长郝德勇。
听到拖鞋在地上摩擦发出的窸窣声，郝德勇抬头，待看到一头亚麻色长发披散的姜珂，愣了一下。
对姜珂不是没有记忆，但对她的记忆，却停留在陆靳城二叔家女儿的认知上。
冷不防在姜家看到姜珂，他心生诧异，脸上的表情也很微妙。
与郝德勇对视，姜珂心生尴尬。
他不知道醉酒的郝德勇，是否认出自己。
正想扭头转身上楼，姜文骥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小珂啊！”
不同于姜律认识郝德勇，姜文骥唤姜珂过来和郝德勇问好。
“小珂，这是郝副渻\/长，过来打声招呼。”
被自己父亲叫住，姜珂再如何不情愿，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不敢抬头看郝德勇，姜珂局促的不行。
从某方面讲，自己承认是姜文骥的女儿，等同于说出卖了陆靳城。
一时间，她恨死了自己不长脑袋，非要下楼。
耷拉着头，她尽可能降低存在感，叫了一声“郝副偗\/长。”
郝德勇猫腰打量姜珂，看姜珂不肯抬头看自己，他问姜文骥：“这位是……”
姜文骥说：“我女儿，之前一直在英国念书，你可能没有见过，才回国没多久。”
郝德勇意味深长的“嗷”了一声。
“老姜，想不到，你女儿长得这么漂亮啊！”
姜文骥跟着笑了。
“您谬赞了。”
郝德勇爽朗大笑，“哈哈哈哈哈，没有谬赞，我这说的是实话，你女儿长得真漂亮，老姜，我都想认你女儿做干女儿了！”
“行啊，你肯认我们家小珂做干女儿，以后有你罩着我们家小珂，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姜珂直蹙眉。
她并没有对视郝德勇，却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这会儿在看自己，而且看自己的目光很贪婪。
姜珂是这么想的，而事实也是这样。
如果是平时，郝德勇可能还不至于目光这么衤果\/露而大胆，但喝了酒的关系，看姜珂的目光，有说不出的猥狎，好像姜珂是摆在他跟前的牛扒，让他恨不得有吞了她的冲动。
姜文骥喝醉了酒，顾不上管其他，听郝德勇这么说，还因为他夸赞自己女儿，心有荣焉，殊不知，郝德勇这会儿正打着如意算盘，盘算着自己怎么做，能吃了姜珂这棵小嫩草。
姜文骥看不出端倪，但一旁的姜律，眼尖的察觉到郝德勇的目光不对劲儿。
郝德勇在圈子里的名声并不好，但因为他身在高位，也没有真的侵犯过谁家的女儿，对于他轻挑的行为，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小珂，上楼去把爸的水杯拿下来，给他倒点开水喝。”
收到自己哥哥递给自己的眼神，姜珂连连点头，然后转身，上楼。
姜律怕醉酒的父亲，挽留郝德勇在家里喝茶，不等自己父亲开口说些什么，他对郝德勇身后的秘书说。
“时候不早了，你快送郝渻\/长回去吧。”
秘书见时候确实不早了，再加上郝夫人那边，没少打电话过来催，他也就没再耽搁，任凭郝德勇如何不情不愿，也催促着他离开，省得郝夫人担心着急。
“那老姜，我先回去了啊，等有机会，我到你家来做客啊。”
姜文骥还和郝德勇胡扯着。
“好好好，郝副渻\/长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随时恭候大驾。”
等郝德勇离开，姜律招呼黄阿姨和自己一起扶自己父亲上楼。
把姜文骥放到床里，等姜律安置好自己父亲，他甩了甩酸麻的手臂，无奈的摇头。
心想，摊上人命的事儿都要火烧眉毛了，竟然还喝得酩酊大醉！
姜律再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姜珂，抿了下嘴角，然后说。
“爸今天喝多了，他说什么，你都别放在心上。”
“……”
“还有，郝德勇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老色\/胚，你离他远点儿。”
姜珂没有责备自己父亲的意思，至于郝德勇……
她今天才知道，陆靳城当时为什么说自己是他的堂妹，而没有说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的初衷很简单，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
再敛眸，姜珂嗓音很淡的说了四个字。
“我知道了！”
——姜小姐嫁到分割线——
姜珂一整晚都处在烦躁失眠状态，不知道浑浑噩噩挨了多久，才有了点睡意。
因为睡得晚，她早上并没有醒。
如果是之前，她熬夜或者失眠，第二天是一定会睡到自然醒。
但是今天，她没有自然醒，而是被楼下嘈杂的声音，搅醒的。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在一声接着一声的乱哄哄声音中，她起身下床，踩着拖鞋出门。
这一出去不要紧，她当即被楼下的一幕，震惊到了目光。
楼下，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稽\/查人员和公\/安人员，拿出检察院的逮捕令，对自己父亲说。
“因涉嫌买凶杀人，请姜州长和我们去市局走一趟。”
当当职人员用手铐铐自己父亲的手，姜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趿着拖鞋，惨白着一张脸，踉踉跄跄下楼。
“等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事情有一定了吗，你们就要对我爸铐手铐？”
在没有定罪之前，任何罪犯，只能称作犯罪嫌疑人。
而犯罪嫌疑人，不应该被当做罪犯来羁押，用对待罪犯的办法，来对待犯罪嫌疑人。
姜律也在楼下，看自己妹妹上前去理论，赶忙伸手抓住她，不让她乱来。
“小珂，你别妨碍公务。”
自己父亲犯事儿就是犯事儿了，这是铁一样的事实，改变不了。
而自己妹妹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替自己父亲辩驳，明显是在撞枪口。
如果她情绪太过激动，态度也有问题，还会被安上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名。
姜珂不听自己哥哥劝阻，态度很激烈，眼眶里，也惊厥出了一圈水雾。
“爸要被逮捕了，你没看他们拿对待罪犯那一套对付爸吗？法院判决书还没有下来，他们凭什么拿爸当罪犯看？”
对自己父亲，姜珂这会儿有太强烈的感**彩。
不管她如何不耻她父亲犯下的那一桩桩、一件件案子，但是当她父亲真的被批捕，她并不希望这一切是真的！
姜文骥看情绪亢奋的女儿，写满沧桑的脸上，眉头紧蹙，眼底积聚泪水。
那是一种不舍自己儿女眼中的父亲，是这样一位不称职的父亲。
当姜珂又一次上前，准备拿办公人员手里的逮捕令看，姜文骥颤抖着唇，叫住了她。
“小珂，别争辩了……安、安心和你哥在家等我！”
说这话时，在官场纵横多年的姜文骥，落泪了……
可以说那是一种悔悟的泪，也可以说，是因为姜珂极力为他理论，不相信他做过什么而欣慰的泪。
这一刻，姜文骥才知道，纵然他再如何十恶不赦、罪不容诛，在自己孩子眼里，自己永远都是那个慈祥和蔼的父亲！
看自己父亲落泪，姜珂情绪崩溃，也哭了！
手捂着唇，她不愿意自己哭出声，怕影响到自己父亲的情绪，只好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无声流泪。
姜律把双肩都在颤抖的妹妹捞在怀里，因为突变的情况，眼圈也红了……
气氛被渲染到让人潸然泪下。
但再炙热的亲情，在党\/纪、纲\/纪、法律面前，也没有感情可言，只有人人平等，法理不容！
姜文骥扭头，对明显在硬撑的姜律，哑着嗓音说：“照顾好你妹妹！”
姜律情绪也有些绷不住，但眼下的情况，还不得不点头，让自己父亲安心。
当姜文骥被两个公安人员按着肩往前推，姜珂从自己哥哥的臂弯里挣脱出来，冲自己父亲明显变得孱弱的背影，失声质问。
“你真的做了那件事儿吗？”
无论如何，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父亲会做出来买凶杀人的事情！
她不否认自己父亲贪婪，但还不觉得自己父亲已经到了人性泯灭的地步。
杀人是何等大罪，他就算自己不想好了，能不为自己和自己哥哥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吗？
不然，以后要外人怎么看自己、怎么看自己的哥哥？
说他们兄妹俩，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的儿女吗？
姜文骥脚下的步子顿住。
停了差不多三秒，他回头，老泪纵横间，眼神透着坚定，说。
“是我做的事儿，我不会否认，不是我做的事儿，我相信重案组会还给我一个清白！”
“……”
“小珂，爸爸之前让你失望了，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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