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丞相大人,多谢大人!” 傅少云顾不得地上泥土,哐当哐当就磕了几个响头。 陈大相摆摆手,还以为此事中间牵扯什么,结果却只有一个琦兰而已。 不得不,心中其实有几分失望…… —— “走了吗?” 地上傅少云不敢抬头,只低声问道。 “走了。” 王向景抬步就往前走。 后面傅少云抬头左右看,瞧见确实没人,这才爬起来跟上,面上明显松口气。 “这次我将功折罪,做得不错吧!” 跟着上车,傅少云面上明显笑嘻嘻。 王向景瞪他一眼,脸上没啥好表情,深吸口气: “反正你自己注意点儿,要不是看在认识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也不会帮你,下次要是再干这种事儿,连我也救不了你!” “哎呀,放心,放心!” 傅少云满嘴打包票,倒是后半句透出些许慌张。 “这次我的事儿顺利处理,加上搞定洛然阁,又让你丞相大人面前上了话,上面应该不会再盯着我了吧!” 王向景看他一眼,张了张嘴,倒也不知道该什么,又或者不确定该什么。 毕竟上面那位,不是他们能够揣测的,跟着对方这么久,尚且还没摸透那位想做什么。 只感觉,这棋盘越摆越大,而自己越走越。 “景哥,你他们到底想干嘛?” 傅少云望向窗外艳阳依旧,心中略迟疑。 王向景看他一眼,最后还是没话,要真知道,他就是老大了。 其实水泽居人被杀凶手,他们一直都知道是谁,不过单单对付洛瑾一人,还不足以覆灭洛然阁。 水泽居要想一支独大,洛然阁首当其冲。 此次之所以利用傅少云干的蠢事儿,也就是为了让陈大相帮忙将事情闹大。 从而达到让洛然阁没有回头路的状况。 只可惜了,陈大相弄一半就走,没办法只能自己接过来,把事情最后完成。 所幸结果不差。 第一重命令是要求他们干掉洛然阁。 至于第二重命令,就是要求他们和陈大相交好。 傅少云之事,在此时起了一个完美作用,得到的结果也确实让王向景和陈大相有了联系。 虽然联系并不紧密,但好歹混了个脸熟,之后会走到哪一步,谁也不准。 “要不我先出去避避风头吧,等这事儿过了再回来。” 傅少云忽然自顾自道。 王向景眉头紧皱,想了想半晌才开口:“你最好还是留在洛然阁,你如果一走,倒是真的簇无银三百两。” “这边准备收了洛然阁的地盘,找丞相大人入伙,你就留在这边帮忙吧!” 抿了抿嘴唇,傅少云最后也没出来什么,只悻悻点了头。 这次自己干的事儿,虽然将功补过,但在上面失了人心。 如果这次能搭上丞相大人这条线,或许日后还有翻身的机会。 “你先暂时住在院中,明日一起去找丞相大人。” 安顿傅少云住下,王向景转身走。 虽然这子有过,但相识多年,也不可能不帮忙。 次日一早,已经准备出发,却一直没等到傅少云,王向景去院中看也发现无人。 推门进入房中,安静异常。 床上床铺整齐,像是没有人睡过的痕迹,内厅桌上,放着一个方盒,大约摸能装下七八个苹果。 紫红色镂空花纹,雕工繁复,在屋中显得有些突兀。 目中透出疑惑,伸手将盒子打开,表情却一瞬间僵住,张嘴根本不出来话,连尖叫都被压在了喉咙里面。 整个人眼睛一翻就往后栽倒在地,手腕不心碰到盒子,倒翻出来的一双眼睛直勾勾对视。 喉头滚了滚,尚且还没回神之际,眼神却瞧见桌上好像还有一封信。 自然已经不可能是傅少云写的。 毕竟正常人是做不到把在自己脑袋砍了装在盒子里,然后让剩下的身体失踪,最后还留下一封信。 信封上面并无标志,也没有写任何东西,打开信封之后,却让王向景再次坐在地上。 双眼无神直直盯着那张绢布,上面只写了四个字—— 斩草除根。 而在那四个字的下方,是一朵水泽木兰,用鲜血画就,绽开耀眼光芒,仿佛生命最后的绚烂。 双手撑着地,半爬起来身子,将头颅装回去盒子,那张绢布同样放进去,最后缓缓盖上盒子,悄然关门出去。 只那双腿却在不住颤抖,不知是因为那头颅,还是因为那朵水泽木兰…… —— 3月底。 如果能选择,陈大相宁愿不要自己变年轻,也希望杜悦溪能够平安。 只可惜,最后没有选择的余地。 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陈大相脑袋轰的一声,整个人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 或许不是爱吧,只是多年来的相处,更像亲人。 那么懂事,为所有人筹谋,最后却落得这个下场,陈大相只觉得不甘心,不甘心而已。 入宫。 偏殿门口。 正过去时,却见到杜安邦从里面出来,多日不见,此时似有几分憔悴。 很揪住了他领脖子,陈大相只问一句—— “是你做的吗?” 四目相对,杜安邦丝毫不惧,眼神古井无波。 “不是。” “都虎毒不食子,可我看你,却专干这种事儿!” 压低的声音满是怒气丛生,如果眼神能杀人,杜安邦已经死了千百次。 将陈大相右手掰开,杜安邦整理了一下衣服,微微抬头只一句话: “生下了皇子就够了。” “你……” 怒而气急,对面杜安邦却转身就走,仿佛当真只在意那要命生下来的皇子。 对他的亲生女儿,却做到了漠不关心。 恨而不能,紧握的拳头狠狠砸在了墙面上,不顾磨破的手指,推门进去令郑 显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安静祥和,在今日笼罩着一层阴霾。 昨晚上皇后开始生产,但没想到是难产,今日早间,生下皇子人就没了。 事情来得实在太过突然,让陈大相忍不住会想是杜安邦做的。 为杜悦溪觉得惋惜,觉得心痛无法呼吸。 似乎听到开门声,大祭司从内里出来,见到是陈大相叹口气道: “皇上哭累了刚睡着,还是别去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