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静谧,竹林连动的风声来回涌动,漆黑的夜空里几乎没有星星,薄纱般的云雾掠过斑驳的皎月,随着夜色的深重气温渐渐低了下来。wˇwˇw.㈡㈤㈧zw.cōm
沈婧也不是不会打,只是比较喜欢打扣球,没接几下,秦森就要捡一次球。
秦森叹了口气,说:“你试着打高一点,要有抛物线。”
沈婧的手拨弄着羽毛球拍子的网,说:“我以为我们要分个输赢。”
秦森:“你说锻炼为主。”
沈婧:“我也说了我不会打。”
秦森又叹了口气,汗水从发间顺着脸颊脖颈滑入衣领,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球,哦,不是,捡了半个多小时的球,他有点累了。
他说:“你还要继续吗?”
沈婧指了指竹林旁的长板石凳说:“休息一会吧。”
秦森撑着膝盖刚坐下,额头上又是一凉。
沈婧拿着湿纸巾在帮他擦汗,风一吹,额头一片凉意,湿纸巾是茉莉香味的,好闻的很。她的手伸向他的脖颈,秦森一把钳住她的手腕,深邃的眼眸凝视着沈婧。
映着几米外的路灯,斑驳微白的灯光下,她的眸子既清澈又深远,没有逃避,没有胆怯,平静的和他对视,刚运动过,脸颊还是红扑扑的,皮肤光滑又细腻。
秦森闻到的是她拿在手里纸巾的淡淡茉莉香。
他沉沉的说:“别做这样的事情。”薄唇张合,字字有力。
沈婧想动一动手腕,但是他抓得牢,根本动不了。所以在她眼里,李峥永远是被家里宠坏,长不大的男孩。
李峥挠挠头,手背上的止血贴雪白的明显。他说:“我前两天去实地勘察,下大雨,淋了好几个小时回来就发高烧了。”他顿了顿又说:“晚饭吃了吗,要一起去吃吗。”
沈婧说:“我吃过了。你自己好好当心身体。”
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关心的话让李峥立马眉开眼笑了起来,拍拍胸脯说:“就一点热度,我是个男人,扛得住。”
沈婧仰头,二楼倒数第二间的灯亮了。那是秦森的房间,哦,来电了。
李峥说:“后天承航就回上海了,他明天要和这边的一个什么塑料厂谈订单,要不,我们三一起吃个饭?难得的。”
沈婧很确定,他已经忘记了上次的饭局。
她默了会说:“什么塑料厂。”
“就这边附近的一个厂,他们厂里要进机器,承航想拿他们的那个单子,不过也都是合作好几年了,不用谈也能拿到。”
李峥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破天荒的,沈婧点头说:“好,明天晚上一起吃饭。”
她上楼前,回头叮嘱道:“让徐承航一定要到。”
李峥说:“一定!”
沈婧刚开门,秦森也开门了,他赤|裸着上半身,怀里还抱着小白。
他说:“你的猫跑我阳台了。”
沈婧接抱过小白,看到的是他腹部一排稀疏的毛发,越往下越浓密,后面的都隐藏在系带裤子下。再抬眸却瞥到他胸口血淋淋的三条抓痕,她怔怔的看向秦森的眼睛,用眼神询问他。
秦森说:“不碍事。”
沈婧把小白放进屋,说:“消个毒吧,你...不是有消□□水的吗。要是感染就不好了。”
秦森漆黑的眸子浮现淡淡的笑意,他说:“哪有这么容易感染。”
他的肩膀,胸膛,背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伤痕很多。沈婧看着左臂上那条笔直狰狞的伤疤抿着唇不说话。
秦森说:“真的没事,就被猫抓了几下。”
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苦没吃过,就这么几条抓痕,他竟然看到了她万分心疼的眼神。
可能女人就是这样,比较感性。
沈婧的视线渐渐上移,对上他暗沉如墨的瞳仁,说:“那里...到底怎么弄的。”
秦森摇摇头,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容。
沈婧说:“疼吗。”
秦森说:“都这样了能不疼吗。”
他受不得沈婧这样心疼的眼神,说:“早点睡吧,晚安。”
沈婧说:“晚安。”
很久之前,有人说晚安就是我爱你的意思,所以沈婧一直死咬着这个含义,不曾对谁开口说过。
有些东西哪怕虚无,可是只想留给值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