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胭脂住的房间背靠一条马路,马路不宽,马路靠着一条小河。黄昏时分,他们刚到这个小镇,夕阳洒在这一片宁静的河水上,染上一层金黄。
可谁知道,到了晚上,这一片安宁就被打破了呢。
透过窗户,借着微弱的灯光沈胭脂往楼下看,发现一帮子披着披风,满脸横肉的大汉,大汉后面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穿着红色袄裙的女人被绳子捆得严严实实的骑在马上。
“你们这帮土匪,放开我!”
“放开你?那可不成,我们大当家的说了,你哥哥已经把你卖给我们了。”
“你们撒谎,我哥哥才不会那样。”女人扭动身体,挣扎得更厉害了。
“跟着小娘们废话什么,大当家的还等着成亲呢,快点把人带回寨子。”
“是,二当家。”
这帮土匪也太猖狂了,他们居然强抢民女。
她想起之前,差点被土匪劫走,她不由的同情这个女人。
不过,沈胭脂的理智还在,以她自己的力量,是绝对没有办法将这些土匪搞定的。
这些土匪的动静也将翠荷吵醒了,翠荷起身,看到沈胭脂站在窗口,她也往窗口看了一下,吓得她魂都差点没了。还好沈胭脂及时拉住了她。
沈胭脂将翠荷拉到门口,脚步不敢太重。
“去叫醒少爷。注意,不要弄出太大动静。”
“是。”
这时候,楼下动静更大了一些,那个女人大概是看到了楼上的光亮,拼命的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就算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小娘们,你还是乖乖的跟我们回宅子,等你当了我们大当家的压寨夫人,还不是吃香喝辣?”
“你们这群土匪,你们杀了我吧。我就算死,也不会跟你们回山寨的。”
“哎,臭娘们,给你脸你还上脸了?兄弟们,给我狠狠教训!”
几个山匪朝着那个柔柔弱弱的女人冲上去,眼看,这个女人就要被那群山匪打。沈胭脂看得心里一揪,十指也开始收拢,越抓越紧。
楼下,为首的土匪手里的长鞭已经扬起,眼看就要挥到那个女人身上。
女人绝望的喊着,“救命啊,你们,难道要见死不救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胭脂觉得那个女人似乎看着她这个方向。
她看了一下,这一群土匪大约有十多个人,他们身上还背着枪。沈胭脂没有打过枪,却知道,枪子不长眼,一个不小心就一命呜呼。
沈胭脂焦急起来,翠荷怎么还没有好。在这样下去,这个女人少不了受皮肉之苦。还有,这个小镇上的人难道没听到吗?
她不信他们听不到,或许,只是人们之前吃了这帮土匪的亏,所以不敢行动?
焦急中,沈胭脂看到不远处有人提着灯笼过来了。
朦胧的灯光中,出现了一张苍老的脸。一个带着瓜皮小帽,瘦得快成皮包骨的老头,那一双干涩的眼望着马上的女子。
“小莲,你们这群土匪,快放开小莲。”
“死老头,放什么放,这可是你儿子卖给我们的。”
“不,不可能。都是你们故意设计陷害我儿子。是你们把他骗到烟馆里的。你们这帮畜生,老头子跟你们拼了!”
那个瘦老头二话不说,朝着土匪们冲上去,一个土匪直接扳动扳机,子弹一下朝着瘦老头的身体飞过去。
“爹……”
老头手里的灯笼掉在地上燃烧了起来,映得胸前一片血红。
“爹……爹……你们这群恶霸,你们杀了我爹,我……我跟你们拼了!”
“拼什么拼,不过一个糟老头,敢拦我们的路,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土匪的残忍沈胭脂算是见识了。现在她才发现,当初自己被山匪劫走居然还能安然无恙,简直是奇迹。
翠荷还没有回来,楼下也没有看到司耀天的影子,难道,司耀天不打算出手?
刚刚那个老伯中了枪,如果赶快救治,说不定还有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沈胭脂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直接打开门就准备下楼。
她的身体撞在一堵墙上。沈胭脂一看,原来是司耀天。
这个人也不知道站在这里多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此时,司耀天冷着脸看着沈胭脂,寒声命令:“回去!”
“下面的人有危险。”
“你想死没人拦你,但,不要拉上别人。”
沈胭脂疑惑的看着司耀天。
听司耀天这口气,这其中还有别的事情?
沈胭脂的冲动被司耀天阻止了。
他们没下去,却有其他人冲出去了。
沈胭脂很快听到一阵动静。
她到窗边一看,原来,是一个小伙子实在看不过去了,冲了出去。
“你们这帮土匪,太猖狂了。我跟你们拼了!”
“嘭——”
枪声响彻黑夜,那个小伙子应声倒地。
骑在马上的女人哭得更厉害了。
“你们不要再伤害任何人了。我跟你们走,跟你们上山。”
“臭娘们,早点点头不就省事了。”
那群土匪继续拉着那个女人前进,沈胭脂的心都快纠结成麻纱了。就在沈胭脂为自己什么都不能做而自责的时候,枪声再次响起。
马蹄声接踵而来。
这一次,来一帮穿军装的。
这一队人马出现,那帮土匪一下乱起来。
“快,快跑,是军痞。”
“救命,救命啊!”
那个女人似乎看到了希望,拼命喊起来。
那群军痞一下将土匪包围,土匪们虽然也有枪,但是,那群土匪的数量不如军痞多。所以,在死了几个土匪之后,其他的土匪一下冲散了。
本来,沈胭脂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但万万没想到,被绑着的那个女人身上的绳子一下散开来。
女人从红袄裙里掏出一把枪来,对着那些军痞就是一阵扫射。
“没用的东西,跑什么跑,都给我滚回来,谁敢跑,我先结果了谁。”
这一下轮到沈胭脂傻眼。
她一直以为这个女人真的是被劫的良家女子。刚刚,她那哭喊声可不像假的。
现在看来,她了解的事情还是太少。
那个女人跟着土匪跟着军痞打起来,女人的枪法非常的准确,一枪基本能打中一个。但是,那些军痞数量众多,在乱枪之中,有一枪直接打中了女人,女人从马上坠了下来。
“大当家!”
原来,这个女人不仅仅不是被劫的女人,还是这帮山匪的大当家。
而跟着来的那帮军痞,其中一个领头的男人下马来,缓缓的走到那个女人面前,“你何苦?”
“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见到你,我愿意。”
“婉如,你……来人,找军医。”
叫婉如的女人被那军痞带来的人带走,那群土匪一下群龙无首。
“你们不能带走我们大当家。”
“想她死,你们尽管阻拦。”
土匪们哑了声,只能任由那帮军痞将人带走。
沈胭脂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但事后,她从司耀天那听到了关于这个叫婉如的女人的故事。这些事情,也是司耀天从旅店老板那听说的。
这一代属于刚刚那个年轻的军官管理,大家都叫他五少爷,据说,他在家排名第五,本来是这个小镇上最有钱人家的继承人。偏偏,他无心继承家业从了军,入军后,人称五爷。五爷入军之前有一个未婚妻,就是婉如。
婉如家也算是小镇上的名流。五爷从军后,婉如一直在等五爷回来娶她。可是后来,小镇经历战乱一片萧条,五爷再也没有回来过。婉如家还遭遇了大难。父亲和哥哥被军痞杀死。婉如恨透了军痞,从此上了山,跟了山上的山匪黑豹。
黑豹跟军痞斗起来,黑豹也被军痞杀死。此时,五爷回来了,将原来管理小镇的那帮军痞收编。婉如知道他回来,就去找五爷。五爷却怎么都不肯见婉如。婉如因此恨上了五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