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贺家的苍头气喘吁吁地喊完,就一个踉跄在堂前跪了下来,显然是累极了,堂下的其它奴婢却是被他的言行惊到了,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于是,也就连一个伸手相扶的人都没有了。
直到堂门被打开,张安世脸色难看地走了出来,却是看也没有看兄长家的那个苍头,直接指了自家的家老,疾声道:“遣人召太医!”
“诺!”家老一个激灵,立刻应了声,随即便连忙离开。
这时,那个苍头也有些缓过神来了,见张安世如此吩咐,心中陡然就是一紧,原本只是因为累极而跪倒,这会儿连忙长跪稽首,刚刚有些干了的额头抵着冰冷的石板上,却是不停地冒着汗。
于情于理,张安世都不可能越过兄长直接发落兄长家的奴婢,即使他此刻已经十分恼火了。因此,盯着那个苍头看了半晌,张安世还是眯了眯眼,淡淡地问了一句:“弄璋?弄瓦?”
“……弄……弄璋……”苍头结结巴巴地,好容易才回答出来。
得到答案,张安世便狠狠一拂袖,转身回了堂上,苍头却是一下子趴到地上,半晌都动弹不得<a href=" target="_blank">反派重生之魔皇巨星</a>。”
张贺语气轻松,张安世却如何肯信,立刻就要起身,却被张贺按住手背,尽管张贺也没有用多少力气,但是,他又如何敢挣扎,只能强忍着跽坐,听张贺说话。
“大将军曾遣中宫侍医为皇曾孙诊视……”张贺压低了声音,对张安世道。
张安世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由就变了脸色。
“为何……”张安世不安地询问。
张贺冷笑,抬手向北虚指了一下:“上……”
没等他说完,堂下便传来一阵兴奋的动静,随即便听家老喘着粗气,扬声禀告:“吾君,太医至。”
张安世连忙道:“速上堂。”
没等家老开口,太医便抢先应了诺,随即便脱履登堂。
张安世起身,给太医让出床前的坐席,自己则立于一旁,倒是让太医吓了一跳,也不敢坐了,只能跪着给张贺诊视。
诊视了一会儿,又问了几句,太医神色不变,说了几句毫无新意的关于病情的话,之后便给张贺施了针,又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却也都是以往的医者说过的,不仅张贺一清二楚,连张安世都听过好几次了。
虽然是老话,但是,听了这样的话,张贺与张安世却都安心了一些。
——既然还是那些话,也就是说,张贺的病情并无变化……
——这就是好事了……
施了针,太医便向张安世与张贺行了礼,起身退下,给张贺开方。
毕竟是朝廷供养的医者,施针之后,张贺的脸色便好了许多。张安世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
太医离开之后,张贺觉得自己又精神了一些,便继续了之前的话题。
“上已至弱冠之年……”张贺的声音还是没有什么力气,但是,的确比之前精神了一些,“然近年,后宫何曾有子?”
张安世一怔。
——今上即位,他便是光禄勋,对宫闱秘事,他的属吏未必人人都知道一二,他却是肯定知道一些的。
——若说有子……始元年间……还有过……自元凤元年之后……
“非大将军之意?”张安世有些奇怪。
——他一直以为,这种情况是因为霍光不愿今上有子……
张贺冷笑:“大将军注意此事,却是在元凤三年之后。”
“元凤三年”四个字,张贺咬得很重,意义不言自明。
张安世当然是明白的,当即便脸色大变。
“上如此……皇曾孙何忧……”张安世低语,却随即便明白了过来。
——刘病已可是一直在掖庭待着的……
——元凤三年之前,今上在禁中、后宫……始终是可以调动一些人手的。
——谁知道他是不是干了什么……
——谁又知道……他的手上有些什么?
……
想到之前,霍光怒不可遏地搜检帝寝的结果,张安世还真的不得不承认——这位皇帝的确是出乎意料的大胆<a hre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