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武皇帝钟爱长子,太子宫从师傅到家吏、舍人、宾客,从良娣到宫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人数上都没有什么限制。
——设博望苑,任由太子招揽宾客。
——听苏文、常融说皇太子借着觐见皇后的机会,与宫人戏,孝武皇帝毫不在意,转头又将太子宫的宫人增加到二百人。
——更不必说,如王姬那样,由太子舍人从各地选来的良人。
——说白了,就是怕委屈这个长子<a href=" target="_blank">异世花匠</a>。
“大人!”刘病已握着张贺的手,立刻将那些猜测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个时侯,那些纠结的往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往事就往事!
——死人挣不过活人,但是,已经过去的事无论如何也抵不过眼前的人!
不管别人如何,现在,刘病已只担心张贺!
张贺对自己的身体却没有那么看重。
咳了一会儿,张贺勉强压住咳嗽的感觉,强忍着不适对刘病已道:“为什么?”
“大人……”刘病已想劝张贺不要说了。
张贺如何能不说?
——现在不说,什么时候说?
——又还有谁会说?
——霍光?
——那位大司马大将军的眼里何曾有过旁人?
——霍光恐怕根本不曾关心过那些人、那些事!
——对于霍光来说,能记住的只有一件事!
——太子死了!
——太子宫的其它人?
——呵……
——既然太子都死了,那些人为什么不死?!
张贺无比确定,如果刘病已不是太子唯一仅存的血裔,霍光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待他。
——霍光对刘病已几乎是完全没有原则地包容了。
——无论霍光的心思究竟如何,至少,任何情况下,他都会竭尽全力地保障刘病已的安全……
——拿刘病已冒险……更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如果这个世上还有另一个同样流着太子血脉的人……
张贺轻笑。
——他方才说不是侥幸……
——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将侥幸二字放在心上?
“为何……”张贺勉强开口,声音也低了下去,“为何太子宫人尽卒……为何卫皇后自杀……为何……”
张贺近乎喃语地言道。
刘病已不想让他再说了,但是,看着张贺的神色,他只能什么都不说,静静地听着张贺说话。
张贺也没有多少力气了,连手都从刘病已的肩上滑了下来。
“皇曾孙……为何仅君得全?”张贺轻声低语。
仿若重复的问题却让刘病已不由凛然,原本只是勉强做出安静倾听的姿态,这会儿,他才真的上了心<a href=" target="_blank">少总甜爱,千金归来</a>。
——他也知道,他是幸运的。
——在那场牵连甚广的祸乱中,他幸运地活了下来。
——他的祖父仅留下了他一个后人……
——但是,他从未想过,他为什么会如此幸运……
……
——征和二年的那场祸事究竟是什么?
尽管刘病已并不清楚当年的一切,但是,那不意味着他就毫无想法。
——不必理会起因与肇事者的究竟,有一点是再清楚不过的!
——很明显,那就是一次针对皇太子的打击!
——从头到尾,那场祸事就是想除去皇太子刘据!
——实在是再明确不过的目的了!
——既然是针对皇太子的打击,那么斩草除根就是可以想见的了。
——血缘是割舍不断,因此,皇太子的血脉都在“除去”的范围。
——所以,不仅皇太子死了,皇孙死了,连皇女孙也没有幸免的机会!
——但是,无论如何,那些姬妾都不再必须“除去”的范围。
——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可是,那些人都死了!
——他这个直系的血脉……反而活了下来……
……
——难道那些人处心积虑,设了那么庞大的一个局,却连皇太子的血脉究竟有几个都没有弄清楚吗?
刘病已不相信。
——那场祸事让太子家死亡殆尽,属吏、宾客得以幸免的都屈指可数……
——可见对方的决心如何坚定了。
——那些人会一时大意放过他?
——不可能的!
刘病已看着张贺,牙齿用力地咬住嘴唇,半晌才道:“大人……病已铭记!”
——不会是那些一心除去皇太子的人因为人任何原因放过了他!
——只是那些人没有办法除去他了……
——虽然不清楚过程究竟如何,但是,想来,他能活下来,一定是得到很多人的保护。
——卫皇后难道仅仅因为被废就会自杀?
——太子宫的家人子难道都是死罪?
——他的姑母为什么会与他的父母死在一起?
——哪怕他活下来,一个数月的婴儿……只有一句质疑……
——他就是一定是“皇曾孙”?!
刘病已放开张贺的手,郑重稽首:“病已铭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