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室啬夫之女?”
“然!”
相较张贺毫不掩饰的喜悦,张安世却不由皱眉:“暴室啬夫……”
——他的兄长是不是矫往过正了?
——暴室乃掖庭属下,是主织作染练的官署,另外,宫中妇人有疾病及后妃之有罪者亦居此室。
——掖庭八丞中就有一丞专门主管暴室。
——暴室啬夫……听着已经不错了,大小也是个吏,但是,啬夫……
——说白了,不过是斗食、佐史之秩的少吏……
……
——那位皇曾孙,好歹也是先帝的正统嫡裔啊……
张安世这样想着,脸上就带出了几分。
他们兄弟俩一向情谊甚厚,张贺如何能看不出他的不喜,当即便翻了一个白眼。
“君不悦此女,以为何者更宜?”张贺没好气问自己的弟弟。
张安世哑口无言。
——他能说出什么人选啊!
——他认识的除了公卿百官,就是诸郎,哪一个家世都不简单!
——越是不简单,越是不能许给那位皇曾孙!
睨了自己的弟弟一眼,张贺故意挤兑他:“去岁,汝云曾孙乃卫太子之后,幸得以庶人衣食县官,足矣。今汝岂不当以暴室啬夫之女正配曾孙乎?”
张安世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连忙就起身向兄长告饶:“阿兄!”
——他又不是有意的<a href=" target="_blank">重生之盛世天下</a>。
——许广汉的经历并没有什么可说的。
——许家是昌邑富家,因此,纳赀让年少子弟做昌邑王的郎官也算是家中传统。征和四年,三月,上耕于距定。还,幸泰山,脩封。六月,上还幸甘泉,途经昌邑,许广汉等王国郎官有幸受诏从孝武皇帝行幸甘泉。在甘泉宫,许广汉误取了其他郎官的鞍装备自己的马,被人发觉,吏劾从行而盗,是死罪,不过,当时因为处置了苏文等人,宫中宦者诛死甚多,便有诏从死罪系囚一应募下蚕室,许广汉也就免于一死,在宫中服侍,后来还成了宦者丞。元凤元年,上官桀谋反时,许广汉等人奉命搜索罪证,明明上官桀在殿中的庐舍有索长数尺可以缚入者数千枚,满一箧缄封,可是许广汉搜索时没有发现,其它官吏再次搜索时,却发现了。许广汉坐论为鬼薪,输掖庭。今年十月正好刑毕,之前,皇帝又曾经赦天下,因此,许广汉得以再次在禁中任职。
张安世听着,心中稍安。
——听起来,这位暴室啬夫,少时就离开昌邑了。
说了说,张贺又想到一件事。
“……其实……”张贺低声言道,“许啬夫与曾孙亦是旧识。”
张安世并不奇怪。
——刘病已由掖庭养视,又常出入宫禁,与宦者丞相识,是很自然的。
张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遇赦之后,曾孙与许啬夫曾经同寺居。”
听到兄长再次强调刘病已与许广汉认识,张安世不由警觉。
“莫非……曾孙中意此女?”
——若是刘病已与许广汉相识,那么,他与许广汉之女……素不相识吗?
张贺一怔,随即连连摇头。
“怎么可能?”张贺瞪着弟弟,“曾孙素来知礼。”
——别说许广汉的女儿,就是张贺自己的孙女,刘病已都是从不逾距谈笑的。
——他怎么会有中意不中意之说呢?
张安世点了点头,想到自己与那位皇曾孙相见的情形,对兄长的话就更认同了。
又思忖了一下,张安世觉得自己可能过于敏感了。
——不就是昌邑人,又当过昌邑哀王的郎吗?
——霍光哪里就会忌讳到这种程度。
“我去大将军府。”张安世对张贺说。
——今天霍光在大将军府。
张贺点了点头,随即就要起身相送,却被张安世按住。
“天寒,阿兄勿出。”
张贺点了点头,随即又拉住张安世的手。
“阿兄?”张安世转身看向兄长。
“我见过许女,甚有福相,且其母曾带其行卜相,卜者言当大贵<a hre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