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似是指陛下……对曾孙……心存……恶意!”
张贺的话音一落,霍光便不由挑眉,眼神色也骤然一敛。
对这个外孙女,霍光素来上心,自然知道她向来谨慎,尤其这件事还涉及到刘弗陵,她更不可能信口开河。
同样,张贺也不是随意说话的人。
不过,霍光也很清楚,刘弗陵对兮君并不信任,就算有什么计划,也不可能对她说,因此,她也不可能说得太明白,甚至,可能连某些暗示也不过她的推测。
——自然,张贺的这个说辞,更是他自己的推测了。
想清楚之后,霍光也就放下了心,对张贺温言抚慰了一通,又亲自将他送了出去,虽然未出正堂,却也让外面伺候的尚书、掾吏吓了一跳。
张贺拿不准霍光的心思,隐隐有些担心,他不把自己的话放到心上,但是,身处尚书台,张贺也不敢多言,只能皱着眉离开。不过,没等张贺离开,就见一名皂衣掾吏从尚书台匆匆出来,经过他身边时,也不过潦草地执了礼,便赶紧离开,显然是有急务。张贺停步看了一会儿,见那名掾吏去的方向正是出宫的必经之路,不由就挑了挑眉,紧锁的眉头因此松开。
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张贺举步离开,心中却是略感安心了。
就如田千秋的波澜不惊一样,元凤二年的九月并没有发生任何让人惊讶的事情,十月大朝也很平静地结束了,列侯上计之后,百官朝贺,一年的事务到此也就算是结束,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也就是正月朔旦的大朝,那是诸侯王的朝聘。
虽然要到正月朔旦,诸侯王才会奉皮荐璧玉贺正月,不过,毕竟大汉疆域甚广,诸侯王多会提前一些到达,而汉之仪法,诸侯王初到即入小见,再加上每位诸侯王都是与四位列侯同年朝见,入冬以后,未央宫自然是热闹了许多<a href=" target="_blank">末世尘光</a>。
刘庆叹了一口气:“确实如此,惟望太平。”
——如他这般没有野心的诸侯王,封国也不算太差,自然是不希望汉室动荡不安。
室中参与商议的众人也都附和王的这句话。
“汉欲太平,须早有皇子。”有人低声叹息。
刘庆不由一怔。
他也是少年承袭王位,如今也有几个子女在膝下承欢,刘弗陵虽然比他年少几岁,但是,他十七岁时……早已为人父了……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刘庆叹了一口气,随即摇头道:“皇后尚年幼,上亦少,子嗣一事,不急在一时。”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反驳,却也没有人赞同。
——谁又猜不到这其中的原因呢?
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一人低声道:“久病之身……于子嗣……终是有妨。”
——听刘庆之前转述的话,刘弗陵生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儿都是久历世事的人,如何能不清楚,这般情况的害处?
——说句不太顺耳的话,若是当真如此,刘弗陵即便有子嗣,那个皇子也未必能康健长成。
这句话一出,室内再次沉默。
——看起来……汉……终究会有一番动荡了……
想到此节,刘庆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后两日,入小见之后,即返乐成。”刘庆当即做了决断。
——乐成即河间国的都城。
“诺!”众人同时应声。
——无论长安将如何动荡,他们都无能为力,倒不如返回河间,在自己的地盘上细细谋划。
刘庆如此思量。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一场风波竟是两天都等不了,竟然在他离开前,就暴发了出来。
事实上,就是酒宴的第二天,长安城的气氛便陡然紧张了起来。
长安城中的兵卫并不多,因此,军队一旦有所行动便格外显眼,尤其是军士入城。
——尤其是距上一次的谋反案才不过一年多……
几乎是在发现不断有军士入城的同时,长安人便选择了闭门不出,往日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的街道迅速冷清下来。
毕竟是长安,这般情况也不过维持了一个时辰,详细的消息便传了开来。
“上林苑?”刘庆有些摸不着头脑了<a hre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