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是真的快无法忍受了。
也许是发现求了张贺还是有效果的,许家母女几乎是天天往张家来,闾里之中,人多口杂,张贺的妻子再如何也不能把妇孺挡在门外——许家母女不在乎脸面,进不了门,能直接跪在张家门外哭嚎!
张贺在宫内供职,还能避过,刘病已在复家就学,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往张家去。虽然,许广汉的妻子不会找上他,但是,看着张家母子为这件事寝食不安,张贺的独子更是因为此更加虚弱,他又怎么可能狠心不管?
张贺已经不肯再插手许家的事了,就是刘病已之前为许广汉向霍光求情,也被张贺训了一通,并且严令他不准对外声张——现在,大多数都认为是张贺推不过许家的请求,为许广汉向贵人求了情。
——张贺自己不算什么,但是,他毕竟有个好弟弟。
——张安世与霍光的关系如何,又有几人不清楚?
——说张贺为许广汉求情,才有这样的结果,大多数人还是相信的。
“如此说来……此事……并非掖庭令之意?”兮君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却是说的这样的话。
兮君皱紧了眉头,不悦地瞪着眼前的少年。
——难怪之前诏掖庭令问策时,掖庭令一直不肯搭话。
刘病已不愿欺哄兮君,怔忡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a href=" target="_blank">情敌要我以身相许[娱乐圈]</a>。
——张贺对刘病已如何?
兮君是一清二楚。
——那位掖庭令对这位皇曾孙是尽心尽力,惟恐有一丝不周到,生怕刘病已受半点委屈,可谓是“溺爱”了!
——但是,那份“溺爱”只限于刘病已的起居用度!
——除了起居用度之外,为人处世、学业品性……那位掖庭令绝对是教训严格的。
——刘病已擅自为许广汉求情,甚至是筹谋……这件事,张贺会在知道后,深感欣慰?
刘病已不相信。
上官嫱也不相信。
“兮君……”刘病已无法可想,只能继续求面前的小女孩,“皇后……中宫……”
“我一定要与掖庭令话此事?”刘病已望着小女孩,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
兮君笑了笑,却只说了两个字:“自然。”
刘病已抿了抿唇,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真的要为了许丞的事情,让张令训斥自己吗?
刘病已并不是圣人——心里怎么会没有一个亲疏远近的衡量?
——张贺的训斥并不可怕,但是,真的要为了许广汉惹张贺生气吗?
刘病已有些犹豫了。
半晌,他苦恼地挠了挠头,望着兮君:“其实……这事……也不一定……”
他还是决定退一步了。
——许广汉毕竟已经活下来了。
——刑徒该做什么都是有定制的,掖庭也未必就一定轻松……
——不是吗?
刘病已努力说服自己。
兮君眨了眨眼,与他相视了片刻,才噗地笑出声。
“小哥哥……掖庭令的确不欲为宦者丞事再言请,然,若有机会,掖庭令又岂会不为之谋?”兮君还是说了出来。
刘病已这才反应过来。
——若是掖庭需要补人,张贺又怎么可能不试着将许广汉调入掖庭?
“兮君!”刘病已瞪了女孩一眼。
——她明明知道,还看着他为难!
兮君微微挑眉,语气却郑重了几分:“我惟望君勿复行此举!”
——这种事,刘病已还是少做的好!
见刘病已仍然有些不以为然,兮君皱了皱眉,正色道:“掖庭令为人如何,君不知否?此事必有可虑之处,否则,掖庭令岂会推辞?”
刘病已一怔,随即便低下头,认真地思索。
——的确……
——张贺不是见死不救的人,这件事……
——究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呢?
刘病已冥思苦想了很久,却仍旧没有头绪,不禁抬手拍了拍额头,动作间,眼角正好瞥见兮君伸手向傅母比划着什么<a hre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