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要见上官桀与上官安。
王几乎一路狂奔地跑出建章,也没有乘车,而是直接解下一匹驾车的马,跳上马之后便疾驰而去,让他的随从吓了一跳。
王自然是去霍家。
与王一样,从东厢出来,不等皇后开口,随行的侍御便开始准备出行了。
倚华没有出声,上前一步,独自扶着皇后进了西厢,不着痕迹地轻声道:“中宫是否要带些东西?”
兮君一愣,随即抬眼看了一下自己的长御,却是摇了摇头,唇角显出一丝无可奈何的浅笑,轻声道:“能带何物?何物可用?”
——她是去见身陷囹圄……随时可能伏法的父亲与祖父……能带什么?
倚华的神色未变,微微倾身,在皇后的耳边轻声言道:“中宫不想回椒房殿?”
兮君陡然停步,抬头望向身边的长御。随侍的诸宫人、宦者自然也跟着停步。
君臣二人对视片刻,最后还是年幼的皇后移开了眼。
叹了一口气,兮君略显茫然地打量了一圈,目光最终停在了一侧的大方柜上<a href=" target="_blank">重生之男神追妻忙</a>。”
霍光不由皱眉。
王虽然不是他的亲信,但是,他既然能让王为御史大夫,两人便必然是有一定的默契的——比如,王必然会尽快上书,给上官桀、上官安、桑弘羊等人定罪定刑。
——对王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桑弘羊!
——桑弘羊一日不除,他这个御史大夫当得都不安心。
既然是如此,霍光自然能想到王所上的奏书是什么。
——选他休沐日上奏,多少也让他避嫌的意思。
“《春秋》曰‘臣毋将,将而诛’。今桀等罪重于将,谋反形已定,所见书印图及它逆亡道事验明白,罪当要斩,其父母、妻、子、同产,无少长皆弃市。使天下明知臣子之道,毋敢复有邪僻背畔之意。”
兮君缓缓地重复了一遍奏书中最主要内容。
霍光垂下眼,没有答话。
“大父,吾父、吾祖……吾今日不见,吾惟恐……”兮君实在无法说出自己的担忧,只能咬住嘴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是她的至亲长辈……
——她如何忍言?
霍光看向自己的外孙女,刚要劝什么,脑中忽然就闪过一个念头,最后,出口的话语就成了:“既是如此,且遂中宫之愿矣。”
兮君抬起手,长揖至地,让霍光吓了一跳,连忙向一旁闪躲。
“谢大父。”
霍光叹了一口气,对兮君道:“诏狱非皇后应至之所,皇后且往椒房殿。臣命人领皇后之父、祖至椒房殿谒见。”
兮君一愣,抿了抿唇,却终究没有反驳。
中宫诸侍御却是松了一口气,几名长御几乎是在兮君的点头的同时,便将皇后簇拥上了马车。
等鸾辂走了,霍光在转身看向悄然留下的倚华。
“为何不劝皇后?”霍光皱眉,“微不是说中宫需要静养吗?”
倚华笑了笑,望了一眼远车驾,随后才道:“骀荡宫不宜静养。”
霍光挑眉:“县官?”
倚华点了点头,不屑地道:“以我所见,县官似乎……已狂矣!”
“啊?”霍光讶然,瞪大的眼睛,不敢置信,“汝……汝之言……何意?”
倚华低下头,敛衽答道:“婢子不知县官究竟意欲如何,然,观县官之举,听县官之言,婢子以为,县官对皇后已无慈心。”
霍光不由皱眉:“无慈心?”他想不明白。
倚华点头,眼中也显出几分困惑:“县官焦躁易怒,亦为理所当然,然……婢子以为……县官对皇后所显之沉静……十分不满!”
倚华总算找到了合适的词语形容自己的看法。
霍光讶然:“县官想激怒皇后?”
倚华点头,撇了撇嘴,道:“若非如此,婢子实在不解,县官为何要让中宫一览御史大夫之奏<a hre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