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燕王劾奏之后,霍光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实际上却不再允许上官桀在自己休沐时代为裁决尚书事。这种情况下,上官桀也就很少再往尚书台去了,最近,上官桀更是一步都没踏入未央宫,一直都在左将军幕府与自己的家宅之间往返,理由也很充分——准备归印了,自然得将各项事宜料理清楚。
——对上官家父子上书归印的事情,霍光并没有催促,似乎是相信了他们一定会说到做到。
既然打算归印了,上官安这个车骑将军也在同样的事情,京师兵卫与两宫宫卫,他一样一样在料理交接。
无论是上官桀还是上官安,都没有想过,皇后那边会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上官安得知消息便直接往尚书台赶去,刚过了两道门,他又止了步,转身便出宫,骑马直奔左将军幕府。
上官桀听了儿子的形容,半晌都没有说话。上官安却是急了。
“阿翁!大将军这是要做什么?”
——恐怕,朝中、宫中,没有人会以为,当今那位少帝真的能颁下什么诏书!
上官桀勾起唇角,冷冷地看了儿子一眼:“什么意思?你不明白?不明白,你为什么来这儿?”
上官安皱眉:“大将军这是想断绝自己与皇后的联系?”话一出口,他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立刻煞白。
“阿翁……”
上官桀冷笑:“你做了什么?”
——别说上官嫱是皇后,即便不是皇后,只要出嫁了,除她的夫婿跟上官家合谋了,上官家即便是谋反,也牵连不到她身上<a href=" target="_blank">渣攻要黑化[快穿]</a>!”
上官安没有气馁,而是道:“我们请大将军呢?”
上官桀冷笑:“霍子孟这会儿还会应你我的请?”
“君子不立危墙。”
“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上官桀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儿子:“这么点小伎俩,霍子孟能就范?你简直是……”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上官桀哪里能骂出像样的词来,瞪了半晌,上官桀长叹一声:“事已至此,你立刻传书给燕王,分开走,三发一至,让燕王速至长安。”
“阿翁!”上官安皱眉,“燕王素来临机迟疑,此时传书,他必是不会来的。”
“他会派人来的。”上官桀摆手,“这个时候,你我属下是一点都不能动。”
上官安应了一声,却没有动。
上官桀再次瞪眼:“速去!”
“阿翁……”
上官安握紧双拳,迟疑了片刻,还是将想法说了出来:“阿翁,我去大将军,让他准你我父子去北边,以备匈奴,如何?”
上官桀闻言便眯了眼:“你想如何?”
“京中的布置,有没有你我都一样。在塞上,若是真的败了,还可出塞……”
啪!
上官桀第三次打了儿子。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在这么短的时间中就给了儿子三个耳光。
“阿翁!”上官安没有气恼,只是着急,“想想韩王信!”
——韩王信,韩襄王孽孙也,高皇帝六年降匈奴,十一年被汉军斩杀。孝文皇帝时,其子颓当与其孙婴归汉,韩穨当封为弓高侯,婴封为襄城侯。
当然,上官安说的不是这个,而是:“陛下宽仁,诸侯虽有叛亡,而后归,辄复故位号,不诛也。大王所知。今王以败亡走胡,非有大罪,急自归。”
——十一年春,信复与胡骑入居参合。汉使柴将军击之,遗信书曰:“陛下宽仁,诸侯虽有叛亡,而后归,辄复故位号,不诛也。大王所知。今王以败亡走胡,非有大罪,急自归。”信报曰:“陛下擢仆闾巷,南面称孤,此仆之幸也。荥阳之事,仆不能死,囚于项籍,此一罪也。寇攻马邑,仆不能坚守,以城降之,此二罪也。今为反寇,将兵与将军争一旦之命,此三罪也。夫种、蠡无一罪,身死亡;仆有三罪,而欲求活,此伍子胥所以偾于吴世也。今仆亡匿山谷间,旦暮乞貣蛮夷,仆之思归,如痿人不忘起,盲者不忘视,势不可耳。”遂战。柴将军屠参合,斩信。
上官桀稍有意动,上官安倾身低语,又说了一个人:“李陵。”
——天汉二年,李陵降汉。今上即位,霍光与上官桀遣使至匈奴,仍然希望说服李陵归汉。
上官桀皱眉:“李陵之事,另有原因。”
上官安没有争辩,而是道:“不说他<a hre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