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沙塔 第0719章 活命真的好难啊

努力做好一件事会花费很长的时间。

对于很多人来讲，这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件，但这些事情总是会牵扯到他们的精力，因为对于每个人来讲，生活只有一次，成长的经历，让太多的人改变了许多，然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但是人们依然要活着。

朝廷所要宣扬的东西，是因为他们要这些东西，必须要百姓们知道，让朝廷官员知道，建文皇帝朱允文并没有选择，把朝臣们集中起来去告诉他们，告诉他们自己的想法，他只是希望那些人可以通过更广泛的渠道去获取这些消息，然后再来找他谈。

他相信这些消息传出去之后，会有无数的人有着不同的想法，最后汇总到他这里来，甚至是还会有人急急忙忙的进宫来向他表达自己的意愿。

正是因为这三年来，通过不同的方式，他了解到的这些人会做出一些不一样的变化，也正是因为对于方中愈所讲的东西，认识得越来越深刻，所以他再也不愿引用以前的观念来考量那些官员们。

有些事情不是他说就可以做，也不是他做就可以得到承认，他需要用潜移默化的方法影响到那些可能作出决定的人。

时间过去了很久，但人一直都没有变化，因为那些人就是朝廷中可以做主的人。

建文皇帝朱允炆没有想过，完完全全依靠那些人，因为他知道，有些人不靠谱。

他能做的，就是在更多的人之中寻找到靠谱的人。

手里的笔停了，刚刚张公公的话语让建文皇帝朱允炆陷入了沉思。

以前他有过这样的想法吗？在那个时候，方中愈也告诉过他这些吗？

他忘了，但他也不想计较，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就算是他没有这样的想法，也阻拦不了别人会这样想，如果他真的在这件事情上大发雷霆，大做文章的话，恐怕会有一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到那个时候就更加的说不清楚。

“朕知道了，这些事情不要管了，有其他的消息继续传进来。”

“是，皇爷，您什么时候去见诸位王爷，他们已经派人过来请示了六次了。”

张公公用袖子擦了一下汗，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其实他并不知道建文皇帝朱允文和方中愈商量些什么，虽然他知道一些事情，可是这个时候皇帝，朱允文似乎一直都在拖着大殿里的诸位王爷，这让他非常的不理解。

可正是因为他不理解，所以这个时候的表现才是最真实的，建文皇帝朱允文抬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怎么，替他们着急了。”

“皇爷，您说笑了，奴才怎么敢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因为不太理解。”

“不理解好，不理解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刻钟之后来告诉朕，朕会去见他们。”

皇帝朱允文想了想之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样去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妥，而且事情他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现在过去也没有其他能够让他们不满的地方。

本来就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无非就是手上的事情多了一些，他自己这样告诫自己。

如果方中愈在这里的话，会发现建文皇帝朱允文，这个时候表现的有一些小孩子脾气，因为他肯定是因为觉得之前诸位王叔都有桀骜不驯，况且口出狂言的日子很多，如今能够一句话就可以把他们招进宫，自然要好好的享受一把这样的快感。

建文皇帝朱允文年龄不大，坐上皇位也没有那么久，但他只想什么时候该控制自己的情绪，什么时候该表现大度一些，但这个时候多少有些恶作剧的意思。

当然，这些事情其他人不会知道。

大殿里的王爷们也不会知道，因为他们正在忙着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毕竟是皇宫，宫外的他们的家人和管家们其实已经知道了那些消息，急急忙忙的想要到皇宫里告诉他们，但却被拦在了皇宫之外。

有些事情他们是作不了主的，况且他们也没有能力做主，能做主的只有自家主子。

但是王爷们不在，自然只能匆匆忙忙的去找，王妃们，又不顶事。

这个时候他们又不敢去其他的王府上宣传消息，互通有无，毕竟身份比较敏感，情况也比较特殊，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事情，无疑是把自家王爷推向更深的火坑，所以一个个都收敛着，至少忍耐着等候自家王爷回来。

方中愈在那里等候着一条消息，学子们所谈的话内容他也看到了，当然只不过匆匆扫了一眼就放过去了，对于那些学子们，有这样的想法并不简单，或者说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自从他在国子监讲那些话之后，有更多的学子愿意把这些思维发散开来，甚至是用一些不太好的方法来猜测朝廷的旨意。

皇帝朱允文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他们看到的表面现象，但是能从表面现象中推测出这些东西来，也说明很了不起。

方中愈最后交代汪雨辰着重关注了几个人之后，其他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干涉了，他要任由汪雨辰把这件事情做好。

对于朝廷官员的态度，他也都一一记载在案，这些都是要事后交给建文皇帝朱允文的。

皇帝对于这些官员把控还是很严厉的。

吏部尚书和他手下的团队交上来的东西，自然是有他们自己得到的，但锦衣卫得到的东西肯定比他们更加的详细，而这个时候就需要更多的人来对这件事情做一把，方中愈和他的幕僚团队就是其中之一。

建文皇帝朱允文得到的当然是汇总分析之后得到的结果，而不是一大串的资料文字。

这也恰恰说明了建文皇帝朱允文如今对于朝堂上的官员和锦衣卫的使用越来越顺手了，因为他要得到的就是能够帮助他更好的处理政事的东西。

对于这样东西掌控在谁的手里都不重要，他要的只是最后的结果，况且对于建文皇帝朱允文的宣传宣传部一直都没有落下，所以他不会怀疑这里面会出现一些其他的事情。

也就是只有建文皇帝朱允文，只有他这样的皇帝，才可以让手上掌握这么大的权力吧，换了其他任何一个皇帝来，恐怕都不会允许锦衣卫能够清晰的分析所有官员的来往，过去，甚至是未来在朝堂上所做的一些举动。

对于这些资料的依靠，建文皇帝朱允文并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对于他来讲，精力有限，能够依靠别人的力量获取最简单的结果，对于一位帝王来说是非常的重要的，他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花费在如何研究臣子上如何将各自的利益平息？

所以他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把手里掌控的力量具体化，分散化，最后权力集中化，然后集中力量办大事。

忙忙碌碌一段时间以后，张公公过来告诉建文皇帝朱允炆

的时间到了。

建文皇帝朱允文的仪仗离开了他工作的暖阁，到了大殿之上。

“皇上驾到。”

张公公在一旁引导着建文皇帝，远远的就听见了他呼喊的声音。

大殿里的诸位王爷听见皇帝，朱允文来了，表现也是不一样的，有人冷漠，有人开心，有人急急忙忙的擦了擦自己的手。

刚刚吃过东西的时候，上面还沾满了油腻，迅速的擦干了自己的手之后站了起来。

不是每一个人都想见燕王朱棣那样，如今已经知晓的内幕，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像齐王那样，跋扈不堪。

虽然如今已经收敛了不少，但是事实上还是会给人一种不太听话的感觉。

大殿上如今上演的就是一出形势比人强的好戏，因为不管他们怎么想，不管他们之前有什么想法，如今都得老老实实的站起来，恭迎建文皇帝朱允文。

“臣等恭迎陛下，陛下金安。”

皇帝朱允文看着他的这些王叔，脑子里一片混乱，但稍微过了一会儿之后，立马就恢复了清明，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在这里看着之前不服从他的王叔们，如今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向他行礼。

他明白，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所做的那些改变才换来的。

把自己的心思收拾好之后，他朗声说道。

“平身。”

“谢陛下。”

“诸位王叔都坐吧。”

建文皇帝朱允文看了看他们，就让他们坐下，毕竟样子已经装过了，不管大家是真心还是实意，不管之前有没有什么想法，这个时候至少对于君臣这方面的礼节，他们已经做完了。

在场的诸位王爷立马就坐下了，大家都是皇子，好日子过惯了，如今这样站着也不是个事儿，况且他们确确实实等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建文皇帝朱允文来了之后，态度还算可以，至少让他们做了，所以一个个立马的就坐着了自己的位置上。

宫女太监们很快的收走了诸位王爷面前的美食和美酒。建文皇帝朱允文要说正事了，自然要给他们保持一个干净的地方。

况且陛下在上面讲，在下面吃吃喝喝，也不太雅观，甚至是有辱皇家威仪。

“诸位王叔知道朕今日把你们叫来是为了什么吗？”

建文皇帝朱允文开口了，其他人自然也得老老实实的听着，不管现在是个什么心思，装也得装像一点。

其他的王爷们正打算想这番回答一下，可这个时候该怎么回答呢。

他们哪里知道建文皇帝朱允文，找他们来是为了什么？

燕王朱棣倒是知晓，可这个时候他是不会开口的，而且其他人似乎隐约的把目光都投向了他这边，不过燕王朱棣自顾自的坐在那里，既不看皇帝，朱允文，也不看其他的人，反正就在那里岿然不动。

不等其他人回答，建文皇帝朱允文自己就开口说了。

“诸位王叔，今天把大家找来，是想跟大家讨心窝子的说几句话，朕登基的时候年龄还小，太祖高皇帝，把皇位传给朕，朕自然是要把这一份家业守候着的。那个时候真不懂事，在此向诸位王叔道歉。”

建文皇帝朱允文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真的就站了起来，向他们微微躬身。

这倒是把其他人吓了一觉，不管建文皇帝朱允文有什么其他的打算，但这个时候他是真真切切的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因为皇帝是不可以低头的，这个时候建文皇帝朱允文向他们弯腰也就意味着承认自己之前做错了。

虽然之前建文皇帝朱允炆，也发布了罪己诏，甚至是向天下万民祷告，但那个时候大家更多的认为那只是政治上的一种手段，也就是说为了平叛战争所做的事情，但是如今建文皇帝朱允文所做的事情就是非常令人惊讶的，因为从他们任何一个人的角度来说，建文皇帝朱允文今天所放下的姿态已经非常低了。

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陛下不可这样的话，如果是有其他的文臣在这里的话，恐怕还要阻止一下间建文皇帝朱允炆可是如今在这里的都是建文皇帝朱允文的皇叔，甚至是连建文皇帝朱允文的弟弟们都没有来。

“朕刚刚说的都是因为这是家事，是太祖高皇帝，也是皇爷爷，把大明江山，朱家的江山传给了朕，朕只想把它好好的守护之前郑所做的一切都已经是过去式了，如今朕已经登基了七年，你们在这七年之中好与坏，朕都不想再过问，至于过去做了什么，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关起门来说这就是朕的家事，是朱家的家事，接下来的话真希望你们好好的听着。”

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已经表明了建文皇帝朱允文的意思，那就是之前说的都是家事，虽然之前方法不正确，事情出现了一些偏差，可毕竟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现在想要改变也改变不了，但是以后的事情还是可以做的，所以就不得不继续做。

其他人都在琢磨建文皇帝朱允文的话，以前的事情不追究，那意思就是以后的事情还得商量。

只是以后有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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