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救赎 第二百一十七章 领袖

在返回的途中，风溥畅重逢故友的喜悦渐渐消散。望着空中的阴霾，风溥畅更加抑郁。当今的世界，仿佛所有人都将道德公平抛诸脑后，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自己所追寻的道义，究竟还有没有意义？

风溥畅回到无尽煞那里，正好看到笑红尘意气风发地离开。光音看到风溥畅，不悦地说“你哪里去了？我们都担心死了。”

风溥畅没有回答，快步进了无尽煞的办公室。门口的秘书通报了一声，但并没有阻拦。风溥畅一进门，就逼问道“无尽煞，你真地要把资产都卖给九天盟？”

光音和方有为随后跟了进来，不明所以地望着风溥畅。无尽煞也有些不解，但还是露出职业笑容，“怎么？广厦盟也想分一杯羹？”

“不是这个问题。”风溥畅的情绪有些失控，“你口口声声说要革命，可是最后呢？你却把前辈辛苦挣下的资产拱手让人。你就不怕你的百姓骂你是败家贼吗？”

古丽罕上前道“风理事，这是我们的内政，你无权指责。”

无尽煞摆摆手，让古丽罕退下，对风溥畅道“我知道你对我们的民众是真心实意关心的。但是，我相信民众现在想要的，是如何生存下去。身为领导人，我不指望每个人都能理解我的决定。但我必须对星海盟的未来负责。”

无尽煞来到地图前，指着芙蓉岛说“你看看，比我们强大无数倍的广厦盟，都必须听从九天盟的安排，将芙蓉岛租借出去。我们又有什么理由拒绝他们呢？

“星海盟没什么诱人的资源。之所以吸引了各方势力前来，一是因为平安海峡，二就是因为我们的经济。现在平安海峡已经落入了九天盟的手里，就差我们的经济了。

“九天盟从一开始就打算吞没我们的经济。南方最开始的经济崩溃，就是他们一手造成的。如果我们反抗，他们就下更重的手。这一年多的战乱，全都是他们在背后推动。要想让他们停手，唯一的办法就是满足他们。”

风溥畅满眼不解，高声道“满足？豺狼只会越喂越壮，永远也不可能满足。他们拿下了平安海峡，经济制裁了最强的楼兰，现在又从你们这里得到所有想要的矿产、港口、铁路……他们简直就像是吸血虫，对你们随意采摘。”

“我知道。”无尽煞异常平静地点点头，“但我必须这么做。革命最重要的不是破坏了什么旧的东西，而是能够建造什么新的东西。这不是热血满头、冲锋陷阵就能解决的。我们需要耐心、需要时机、需要各种顺缘。

“风理事，我把你当作真正的朋友。我希望你也能够有耐心。我知道你正经历着许多极其糟糕的事件。但越是这种时刻，就越要静下心来。着急就是要放弃的表现。但我们不能放弃。”

光音也上前拍了拍风溥畅的肩膀，“好了。盟主大人做这种决定，已经背负了很重的压力了。你就别再添乱了。盟主大人，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吗？”

“当然。”无尽煞笑着说“我希望你们也能来竞标。毕竟有了竞争，九天盟还能多给一点钱。”

风溥畅看着无尽煞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酸涩。

古丽罕在一旁低语几句。无尽煞回身拿出了一份文件，交给风溥畅道“风理事，我们怀疑贵盟的郑经仁，帮助屠杀天堂港的无辜民众。希望你能处理此事。这既是为了那些惨死的冤魂，也是为了听涛。”

风溥畅的手轻颤一下。听涛去世的消息，她似乎早就知道。但是，这个消息究竟是从哪里听来的，风溥畅却完全想不起来。风溥畅应道“这件事我一定秉公处理，一定会给死难者一个交待。”

光音则说“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告辞了。今晚我们就要回广厦盟。这段时间多谢盟主照顾。再会。”

无尽煞和古丽罕送三人到门口。风溥畅回望一眼这座废墟中残存的小楼，不远处还有大批露天居住的难民。风溥畅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南方联盟发生的种种事件，在风溥畅的脑海中回放，再回程时，仿佛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当初风溥畅跟高自远踌躇满志而来，如今高自远不知所踪，自己也不知究竟是帮了星海盟，还是将他们推入深渊。无论如何，自己都该离开了。

再见，星海盟！

风溥畅等人一下飞机，就受到了江怀仁的热烈迎接。江怀仁将风溥畅的行动，定义成一次极其成功的外交活动。至少从结果来看，星海盟成立、南方战乱结束、难民潮消失……这一切能够实现，确实离不开风溥畅的努力。

吴劲明、陶士隐等老友也跟风溥畅一一问候。其他官员也大多到场。这与风溥畅当初悄然出行的场景，形成了显明的对比。可惜，风溥畅虽然受到欢迎，心情却比当时苦闷了很多。

仪式过后，江怀仁立即询问了高自远的情况，但风溥畅除了道歉，实在无言以对。她甚至完全想不起当时发生了什么。吴劲明立即发现异样，拉着风溥畅去做检查，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光音则留下来继续汇报。至于方有为，在拒绝了江怀仁给出的政府职位后，直接返回报社继续当记者。南方行动正式宣告结束。

一个月后，风溥畅依然悠闲地休假。现在的情报部已经完全由时不待掌控，有时虽然还需要风溥畅的能力，但风溥畅已经不必时刻留在那里。从风溥畅的角度来看，那可是一份苦差事，不用干正好。

现在广厦盟的新闻，都在集体抨击九天盟，整个社会都有几分火气。风溥畅还是喜欢以前那种绝对中立的氛围。但这并不是风溥畅管得了的。

这段时间的广厦盟也不太平。芬陀利曝出了债务危机。他们的福利太高，政府已经无力支付。由于他们的问题，拘牟陀加入广厦盟的步伐也不得不延后了。

有的媒体猜测，这也是九天盟在背后搞鬼。但风溥畅知道，九天盟顶多就是推波助澜而已，真正的问题还是出在芬陀利自己身上。

好在大部分媒体还是很冷静的。随着债务危机的加重，改革的呼声已经越来越高。江怀仁最近都在忙这件事情，根本没空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