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寻花来 43

懒得理会呵斥熊家三兄弟，炎涛猛然凝聚一抹精光，直刺那摇摇欲坠的小方，那锐利的双眼几乎刺穿小方的灵魂本源，一切念头都将无所遁形。

那浑浑噩噩几乎油尽灯枯昏厥的小方感受到炎涛的目光，顿时身躯一顿，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涌入体内，眼中乍然亮起，恭敬的跪伏在地：“求前辈收弟子为徒！”

炎涛虽然闭门不出，可并不代表对外面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反而，外面的任何事情都没有逃过炎涛的神识感知。熊家三兄弟纵然实力不弱，比起炎涛来说，还相差甚远，更不用说那修为尽废的老方。凭借炎涛的一丝神念笼罩整个老方家，熊家三兄弟几人根本无从查觉。

至于为什么小方会拜师，炎涛更是一清二楚。就连老方暗中指点小方的话炎涛也一清二楚。甚至炎涛暗中还从中获得不少关于阵清门秘法，只是这一切老方几人根本一无所知。老方的算盘打得可是精妙的很。

以小方的资质，进入阵清门的确有些困难，或许在老方的面子上能够进去。只是如此一来，老方面子用尽，而且没有实力撑腰，一切根本就是虚谈。小方在阵清门也不会受到重点照顾，成就也就一般。若是成为散修，又铁定不愿。而拜入炎涛门下，不仅能够得到一名强者的庇护，而且炎涛此次为阵法大会而来。以老方的内部眼光见识，自然有把握肯定炎涛能够大放异彩，此刻拜师说不定能够一举两得。

只是老方又怎会知道心中所想的这些早已被炎涛洞悉。或者说，老方根本不在乎炎涛是否知道，反正也没打算瞒过去。毕竟拜师实际上也是一种利益的结合，没有好处谁会去自找没趣的玩自虐？

然而，老方不知道的是，炎涛之所以如此看中小方，甚至暗中指点小方，并非仅仅是看中小方的心性纯良和那坚毅的心性，更重要的是那资质。对！就是资质！毕竟修道界哪一个修士不是拥有无法舍弃的执念，心智坚毅之辈？哪一个不是有着自己的坚持？

心性和意志力都能够后天培养，可资质却是无法培养。拥有坚毅心智的修士大把，可有着好资质的却是凤毛麟角。也正是如此，为何那些门派会如此看中资质。无他，不过是稀缺而已。没有资质，一切都强求不来，有则是缘！仙缘一说，也是由此而来！

或许在老方等人看来，这小方的资质不堪造就，只不过是中等，可在炎涛看来却是一块良材美玉。因为，小方的资质对道门来说不过是中等，可对于魔门来说却是绝顶。毕竟，能够以魔性强行修炼道门法决，还能够筑基，这是何等的骄人天资？当初的痛苦炎涛可是深有体会。也正是如此，炎涛才明白这小方修行需要付出怎样的剧痛代价，如此资质心性都是上上之选，炎涛又怎会没有感触。

之所以没有被人察觉，暗中探查之后，炎涛才知道是因为小方体内拥有一道神秘的封印。也正是这一股封印之力，压制了小方体内的魔性，从而让小方借助这封印之力修行。只是小方体内为何会出现如此神秘的封印，而且还出现在道门地界，这其中显然另有故事。

毕竟能够布置如此封印之力的至少的魔门化虚境界之上的魔尊。而小方的资质，却仍旧被遗弃，可以想象当时那迫不得已的情况。不过，这些对炎涛来说都无所谓。不论这小方有什么秘密，炎涛并不在意。只是小方十分对炎涛胃口，心中也多少动了一丝收徒之念。

然而，炎涛此刻自顾不暇，根本没有时间教导这小方。让其自行离开道门地界，拜入万魔门显然不现实。先不说这其中的凶险，单单是可信度就难以让人信服。更何况，这很可能暴露炎涛自身，根本行不通。可若是任由这小方如此蹉跎岁月，难免糟蹋了那惊人的天资。况且，小方如此坚毅，让炎涛颇为喜欢。一时间，炎涛也有些意动，故而有些犹豫不决。

一旁的老方几人静静的等待着炎涛的回应，屛住呼吸心几乎跳到嗓子眼上。炎涛却是无视老方几人的期望眼神，微微沉吟之后，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淡淡的问道：“何为善恶？”

“恩情为善！善我者是为善！”小方那沙哑干涩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却充满了坚定的信念。眼神之中更是凝聚着一抹璀璨明亮的精光，似乎想到什么，回答的同时更是坚定自己的认知。

“何为正？”炎涛神色不变，紧随其后的猛然问道。

那小方明显的微微一愣，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就这样静静的思索着。一旁的老方顿时心中一急，恨不得代替小方回答。因为，老方知道，这是炎涛考效小方的问题，若是回答的不满意，只怕无缘师徒。

一旁的熊家三兄弟刚开始有些疑惑，好像不知为何炎涛会问如此简单的问题。可随即微微思索，却眉头紧皱，一个个暗中沉思起来。若不分善恶，不明反正，又如何能够坚定道心？不过是浑浑噩噩混日子罢了。

那老方乃是阵清门弟子，接受的自然是阵清门的那一套价值观。此刻成为废人，心思反而静下来，真正的想起一想，老方也豁然动容，不再急切，也暗暗思索起来。

“道心所指是为正！恩义之外，阻道者——杀！”小方那有些迷茫的眼神骤然明亮起来，犹如拨云见日，锐利的双眼陡然激射两道璀璨的精芒，无形的气势轰然暴涨，纵然仅仅是筑基期的修为却仍旧让人震惊。

炎涛眼底微不可查的闪过一抹动容赞扬，却是不动声色，甚至冷酷绝情的一甩衣袖，冷然说道：“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甩袖离去的炎涛，顿时惊醒了老方几人。老方眼中顿时涌现一抹悲痛与不甘，却是怔怔的不知该如何是好，疼惜的看着摇摇欲坠的小方。熊家三兄弟一个个惊疑不定的看着转身离去的炎涛，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小方的回答不知是否正确，可那决然的杀意却是让人心中暗惊。尤其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虽然不能说对小方知根知底，却也能够肯定小方重恩情，知忠义，绝对不是残忍嗜杀之辈。只是那一声‘阻道者杀’的灵魂呐喊的杀意，让人心中发寒，更是涌现一股陌生的感觉。

不仅熊家三兄弟几人有些疑惑，就连小方自己此刻也有些茫然。似乎懂了什么，却又什么也不懂。只是小方知道，他自己的内心深处，有一股力量在缓缓的苏醒，似乎多了些什么。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呼喊，让小方有些惊恐，也有些期待。

看着炎涛转身离去的背影，小方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之色，随即却又想起什么，眼中黯然之色不再，反而充满了无尽的坚定。身形微晃，几欲昏厥跌倒，小方却强咬着牙，以钢铁意志支撑油尽灯枯的疲惫身躯，恭敬的磕三个响头，而后摇摇晃晃，在老方几人的惊异震撼之下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

------------

原本老方和熊家三兄弟正想着如何安慰小方。只是看在小方那疲惫的身躯，加上拜师不成的打击，一时间也不好贸然上前安慰，只能焦急的等待着。性急的熊家三兄弟甚至一次次想要上门质问炎涛，却又一次次的站在炎涛门口徘徊而后离去。

无奈之下，熊家三兄弟恨不得直接收小方为徒。奈何那老方经过这一次拜师，也体会到其中的艰辛，又怎会舍得再次打击小方。更何况，老方还看不上熊家三兄弟。尤其是熊家三兄弟那不靠谱的心性，只怕教不得徒弟。

然而就在老方与熊家三兄弟争的面红耳赤的时刻，那小方和炎涛却都是闭门不出足有三日。这一日，仍旧没有争执个结果的老方几人，目瞪口呆的看着沐浴戒斋三日的小方恍然一新的面貌出现在眼前，哪还有倍受打击的摸样？更让人无语的是，这小方看到老方几人那疲惫的黑眼窝，竟然还关心的问候起来。

这还不算，那小方神色恭敬的直接来到炎涛的门前。这时在老方几人目瞪口呆之中，炎涛的门轰然洞开，小方整理衣衫，郑重而又激动的跨步而入。只见那炎涛早已端坐主位之上，那小方径自端起茶杯跪下高呼：“弟子方晟拜见师尊！师尊万安！”

“嗯！起来吧！”炎涛看着焕然一新的方晟顿时眼前一亮，眼中闪过一抹感叹的喜色。

“谢师尊！”方晟那略显沉稳的幼嫩脸色闪过一抹激动的潮红，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

这乃是拜师所用的拜师礼。而炎涛竟然毫不迟疑的接下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拜师已成，小方已然是炎涛的弟子。这让老方和熊家三兄弟一个个目瞪口呆，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或者说是预料不及。直到这一刻，老方几人这才明白，那所谓的衣衫不整是什么意思。毕竟拜师是一件慎重神圣的事情，若是如此随便，那岂不太过敷衍了事？

倍受打击的老方几人顿时有些里外不是的错觉。愣神之中的老方和熊家三兄弟一个个茫然不已，随即一个个幡然明悟过来，都为小方感到喜悦，高兴的祝贺傻笑着。只是一旁小方有些疑惑的看着老方几人，当看到那真诚的祝福关心笑容之后，眼中闪烁这浓浓的感动。而炎涛却是眼中猛然闪过一抹冷芒，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看着老方几人。

若非老方几人是出于对方晟的关心，炎涛早就不客气的直接将他们轰出去。毕竟，方晟拜师之后，还需要交代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可万万不能被旁人得知，炎涛此刻自然不会和老方几人客套什么。

“咳咳……这个……这个，我还有事情，呃……那个，告辞！”老方在炎涛的目光下，顿时有些尴尬的面红耳赤。毕竟，人家拜师礼已成，接下来就属于内部事情了，怎能让人随便探知。更何况，原本炎涛也根本没有邀请他们来见证拜师。再恬着脸不走，那可就是自找没趣。熊家三兄弟仍旧有些迷糊，还想要祝贺一番，却是被老方怒眼一瞪，死拽着离开。

随手一抚，房门无声无息的关闭。浓郁的暗魔之光顿时将整个房间笼罩，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无法逸散，更是无法用神识之力探查。方晟纵然疑惑，却也不敢吱声，恭敬的侍立在炎涛身旁，双眼之中充满了崇敬与炙热的渴望。

小天隐匿虚空之中，确保没有人窥视之后，炎涛这才凝聚灵魂神识威压，骤然直刺方晟心神，就如同那天用灵魂之音震慑方晟一般，冷然问道：“你可知为何会收你为徒？”

“弟子不知！”方晟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却是发自灵魂的不由自主说道。

“从今往后，你可会后悔？”

“道之一途，只争朝夕！无论如何，弟子无怨无悔！”

“好！”炎涛眼中精芒顿时爆闪迸射。在灵魂震慑引导之下，方晟的所有灵魂波动都无法逃过灵魂感知，绝无说谎的可能。

“修道虽说看中的是资质，可能够踏入修道界的哪一个没有根骨资质？除却那些真正的天之骄子之外，实际上相互之间的差距并不大！可单凭意志却也不能弥补这一丝的差距。故而，修道界无所不争！拥有骄人天资，那么意味着起点高！再加上坚韧的向道之心，自然进境飞快，前途广大！其他资质不如的修士纵然有着惊人意志力，可没有机缘成就也终究有限，需要付出的努力自然是旁人的数倍。所以说，资质和道心缺一不可！”炎涛饶有深意的看着方晟感叹着。

那方晟听闻炎涛如此一说，顿时想起自身的资质并不好，神色微微黯然。可随即想到什么，感激的看着炎涛，眼中却充满了昂扬不屈的斗志。明亮的眼睛能够看到内心深处那不可磨灭的执着。

“我之所以收你为徒，一是看到现在的想起当然的我；二是因为你那坚韧的意志力和悟性天资。”说道此处炎涛双眼放光的看着方晟，犹如看待良材美玉。而那方晟却是一头雾水，显得有些不知所以。

“老方说你资质中等！哼哼！你之资质又岂是寻常之人能够探查的！原本你天资惊人，只是被体内的神秘封印禁锢，以至于你修道艰难。只是你体内并非灵根，乃是上等的魔性之身！解开你这封印并不难，可封印一旦解开你就化、身、成、魔！”炎涛眼中闪烁着奇异的精芒，看着方晟猛然一字一顿的将他体内的秘密展现在眼前。()我的超级修仙大途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