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寻花来 104

“好！等你筑基了，我们就一同出去闯荡！”柔和的光辉洒在身上，立下了令人期待的约定。

“涛儿！”充满无尽温柔的光芒中露出慈爱的微笑，一声亲切的呼唤响起。

“母亲！”感受到脸上轻柔的抚摸，炎涛双眼迷离，泪雨哽咽着呼唤着。

“这次出去肯定受了不少苦！让娘看看，有没有伤着！”再次投入那温暖的怀抱，感受着那永远难以忘记的温暖，这一刻想要时间永远的停留。

“哈哈哈，涛儿回来了！”一声威严而又温和的声音传来，那宽厚的肩膀身躯带来安稳的气息。

“父亲！”

“涛儿！你终于回来了！你也长大了，男儿有泪不轻弹！为父希望你能够像先祖一般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父亲！我好想你们！”

“呵呵……涛儿，我们一直在你身边！记住，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无尽的光辉中露出一抹微笑，渐渐的那光辉消散，身影陡然模糊，谆谆教导的身影也变的遥远空洞起来。一抹红光亮起，所有的一切瞬息消失不见！

“父亲！母亲！啊！啊！啊……”惊慌失措的抓着什么，却什么也没有！天际那一抹红光陡然刺入双眼，看到了却是一个个染血的墓碑！炎涛痛彻灵魂的嚎叫着，嘶哑的悲痛声在虚空回荡……

一道黑影瞬息而至，刚想要上前靠近炎涛，虚空中却陡然窜出一道浑身浴血的身影。布满的伤痕翻起一片片血肉，满是鲜血的身躯仅能看见一丝白色毛发，看起来凄惨无比！

小天毫不退缩的挡在黑衣人身前，呲牙咧嘴的低吼警告着黑衣人！只是那缓缓滴落的鲜血，那微微打颤的身躯，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小天，是我！”黑衣人猛然拉下面巾，神色凝重而又坦然。只是看着疯狂哭嚎的炎涛充满了无尽的担忧和愧疚。

看着这熟悉的面孔，小天眼中微微闪过一抹精芒，凝聚的气势缓缓收敛一丝！不过，却始终戒备着，不曾放松！只是感受到炎涛那剧烈震荡混乱的灵魂，那无边的暴戾悲伤之气汹涌，灵魂相连之下让小天惶恐不安起来。

炎涛的灵魂越发的混乱，情况越来越不妙，小天感到那灵魂的不安越发强烈！就在小天急切的想要唤醒炎涛的时刻，却是被一旁的黑衣人阻拦。

心中急切的小天猛然狰狞的一声低吼咆哮，凝聚凶戾的气息瞬间锁定这黑衣人！

“小天，不要莽撞！涛儿，此刻心中悲伤积郁，若是一直沉默不能发泄，只怕会伤及根本！之前神智丧失，被仇恨蒙蔽双眼，导致险些丧命难道你忘了吗？”面对小天凝聚凶戾杀意气势的警告，黑衣人不仅没有丝毫的戒备，反而厉声呵斥。

身形微微一颤，小天那凝聚的气势瞬间收敛消散。继而发出一声声的悲鸣呜咽声，悲伤的看着炎涛那痛苦不堪的哭喊。一旁的黑衣人亦是微微颤抖，担忧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炎涛，注视着炎涛的一举一动。

陡然，炎涛那凄厉的悲吼戛然而止，一口心血仰天喷出，洒在那墓碑上，触目惊心！炎涛双眼涣散迷离，毫无焦距的仰天而倒！

密切炎涛的小天与那黑衣人在炎涛倒下的瞬间冲去。爆发全部力量的小天却是瞬间穿梭空间，率先到达炎涛身边，继而凝聚全身力量气势，狰狞的神色死死盯着紧随而来的黑衣人，严厉的警告着，不容其靠近一步！

“小天！涛儿身受重伤，此刻又悲伤过度，一旦伤气侵入心脉，就必死无疑！不能再耽搁了！”

小天仍旧有些微微迟疑，可感受到一旁炎涛那气若游丝的气息，当即不再犹豫，缓缓让开身形。不过，小天强自提神却是更为戒备的守护在炎涛身旁，双眼死死的盯着李晟！

一袭黑衣的李晟此刻看着炎涛这凄惨的模样，心中既是痛惜又是愧疚。对于一旁小天那审视戒备的目光毫不在意，反而暗中的赞许。

不再迟疑的凝聚灵力，按在炎涛的心口上，输送灵力守护心脉！片刻之后，额头见汗的李晟脸色一阵苍白，在收手的瞬间取出丹药快速的送入炎涛口中。继而再次凝聚灵力，输送炎涛体内，帮助炎涛炼化丹药之力。

微风拂动那凝固的一缕发丝，染血的睫毛颤动，炎涛缓缓的睁开双眼，暗淡无光的眼神没有丝毫生气，苍白的脸色那干裂的嘴唇无声的喃喃自语。

看着苏醒的炎涛，小天立时露出欢喜的神色，拱拱炎涛的脸庞，低声呜咽着似乎在安慰着。

感受到小天的安慰，炎涛那无神的双眼微微恢复一丝丝神采生气。看着小天那浑身的伤痕，微弱疲惫的身躯，想到张家那一次次的拼死守护的不离不弃，炎涛双眼颤动，感激而又愧疚。

“对不起！小天！”

低声呜咽着，小天欣喜的连连亲近，紧紧靠着炎涛，只是感受到炎涛那空洞而又悲伤的灵魂却是焦急担忧不已。

虚弱的炎涛靠着墓碑，颤抖的双手一遍遍的抚摸着，眼中尽是悲痛，还有一抹自责的愧疚。似乎对于自己不能报的血仇而不肯原谅自己，迷离的双眼渐渐再次恍惚，无声的血泪滑落。

炎涛体内的伤气再次聚集，一点点的侵蚀着心脉的守护力量，并且这侵蚀力度越发的强烈。李晟眉头微皱，眼中的担忧之色更为浓郁，只是看着炎涛如此模样，那无视的眼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就这么怔怔的坐着，冰凉的墓碑上点点血红渐渐的凝固。炎涛一遍遍的无声自责着，悲伤的回忆着，整个世界都了无生气。

那无尽的伤气再一次的将炎涛笼罩，一点点的侵入心脉。纵然再一次的灌输灵力守护，可一日炎涛没有振作起来，这伤气就会永久存在！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能够时刻的守护在一旁！

“涛儿，你不能在这样了！这样下去，就会损伤根基……”急切不已的李晟陡然劝慰道。

身形微微一颤，双眼陡然凝聚一抹血红仇恨之芒，死死的盯着李晟，一股惨烈的气息突兀的凝聚。

无声的仇恨血芒直射心田，让李晟心神一颤，身躯微微颤抖，斑白的双鬓更添一丝丝灰暗。

“你恨我也是应该的！只是这炎家镇是炎家的炎家镇，只要你还在，那么炎家就还在！炎家镇就还有机会！我相信，你父母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血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李晟，眼中的怨恨之色是如此的浓郁。只是李晟的话让炎涛微微一颤，眼底涌现一抹痛苦的哀伤与自责，露出一抹嘲弄之色。似乎是在嘲弄自己的不自量力，也似乎是在嘲弄李晟惺惺作态的施恩！

对于炎涛的神色，李晟只有痛惜与愧疚。只是看着炎涛仍旧浑浑噩噩的沉浸在悲痛自责之中，心中陡然涌起一股怒火。

“炎家建立伊始，就从没有出现过一名怯弱之辈！纵然是面对强大的仇敌，几次的覆灭危机，历代家主只有战死的，从没有自怨自艾的消沉过！是什么让炎家能够带领着炎家镇一点点的繁荣？是那不屈的战意！是那永不低头、无所畏惧的信念！而你，看看你自己！你又做了什么？”

李晟愤怒的咆哮，引起小天的不满，微微低吼之后却又看到炎涛那消沉的意志和空洞毫无斗志的灵魂，一时间也沉默下来。

只是任由李晟愤怒的咆哮，炎涛始终都没有丝毫的反应，悲痛的神色双眼无神，怔怔的看着这满山的坟墓，还有那触目惊心的血色碑铭！

“看看你手上的族戒，那代表着什么？既然你已经是炎家的家主，你就得承担起这一切！如果你这样，你还回来干什么？”

炎涛只是怔怔的看着手上的家主族戒，空洞的灵魂微微的波动，但却仍旧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之中。

“我错了！我们都错了！最大的错误不是看错了张家的狼子野心，而是看错了你！你这个胆小怕事的懦夫！如此深仇血恨，你仅仅是盲目的自投罗网，一次失败就放弃，不敢面对而逃避的懦夫！你不配当炎家主！你更不配当炎家人！你这样活着，只能是给炎家划上无法抹去的污点！是你让英雄般的炎家不得善终！你是炎家的罪人！”

悲痛的李晟情绪激愤，充满无尽的愤怒，有一种对炎家镇的绝望与不公的叹息。

曾几何时，面对一次次的劫难习惯性的绝望？曾几何时，真正努力不懈的坚持过？曾几何时，又完全改变战胜过？

数不尽的劫难，神秘空间无数岁月的煎熬忘记了吗？二狗子那另一个自己的呼唤牺牲忘记了吗？曾经立下的不屈誓言忘记了吗？

如今自己想要守护的美满一切再一次的彻底毁去，这还不够吗？难道还要继续下去？这不够吗？

不！够了！没有忘记！怎能忘记？我能改变这一切！立下的誓言永远也不会忘记！劫难我能战胜！我能改变它！

愤怒的咆哮在灵魂之中回荡，直刺灵魂深处的意念！一遍遍的问着自己，一遍遍的质问咆哮着。陡然灵魂中传来那永不磨灭不屈的意志，在呐喊，在抗争！

血红的双眼再次充斥无尽的战意，凌厉的目光直刺苍穹。那不屈不挠的战意熊熊燃烧，永不熄灭！

灵魂相通的小天感受到炎涛那疯狂的战意，顿时双眼亦是凝聚一抹凶芒，仰天咆哮！一旁的李晟欣慰的看着重新找回自我，树立信念战意的炎涛，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疲惫的而又沧桑的身躯多了一丝期待。

战意雄起让混乱的灵魂陡然凝聚，九链锁魂塔也爆发耀眼的灵芒，吞噬着天地灵力温养灵魂，修补重伤的身躯。体内那无尽的哀伤之气并没有消散，反而化为无穷的动力，融入每一寸血肉，燃烧充斥着无边的力量！

“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些的，那么请回吧！我不希望在这里看到你！这里不该受到打扰！”

凝聚无边战意的炎涛，眼中那仇恨之色炙热而无法掩盖。一股怨恨死死的盯着李晟，冰冷而又无情。

感受着炎涛那浓烈的怨恨之意，李晟双眼陡然暗淡下来，深深的看着炎涛，继而看着那新立的墓碑，一抹歉疚显得更为苍老疲惫。

“我知道你心中的怨恨！我无话可说！不过，嫣儿……”

“你不必说了，从今往后，你我两家两不相欠！”炎涛眼中一抹痛苦之色闪过，继而毫不迟疑的打断李晟，冰冷而无情的尽是决然！

“两不相欠？好！两不相欠！当日的一切都是我一人所决，与嫣儿并无关系！而且，嫣儿当夜因暗中示警身受重伤！虽说是张家借势强行逼婚，但炎家终究是覆灭不存在了，被逼无奈之下，我不得不答应！”惨然一笑，李晟神色悲痛而又心殇的疲惫。而炎涛神色始终冰冷无情，丝毫不为所动。

“晴天雷降，大地震鸣，魔王之子，劫难之始！这十六字在傲古大陆代表着什么，想必你也清楚！虽然当年你降生的时刻，与这并不契合！但终究有些雷同，人言可畏，假亦可真！”李晟深深的无奈与悲痛，似乎对当日感到愤慨与突然的无助。

“你说这些，是想得到我炎家的原谅吗？”虽然之前有所耳闻，但此刻仍然无法压制灵魂中爆发的滔天凶戾之气！炎涛深深的明白，这定然是那劫难之力作祟，也明白自身的身份蕴含着怎样的危机。

“呵呵，原谅？如今炎家已然覆灭原谅又有何用？自欺欺人的心安吗？”李晟惨然一笑，自我嘲讽着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看到李晟如此模样，已然不见这些年那儒雅的笑貌，心中微微闪过一抹异样。

“我知道你与嫣儿之间的感情！嫣儿为你炎家也付出了很多！如今局势，迫不得已下将嫣儿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炎家已然覆灭！当年的约定自然不存在！至于你李家如何做，与我炎家再没有丝毫的干系！”

炎涛微微皱眉，心中陡然涌起一抹慌乱，并不想听李晟的这些解释。这些对于炎涛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往日的情谊在炎家血流成河的那一夜完全的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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