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灭不朽 第八十六章 《玄君七章秘经》与……离别

“老……老师？”看着门外的人，萧樱蓦地一惊，身上的剑意顿时消散，连手中的手稿都被她迅速藏到了身后。

这一刻，她脑海中突然想起了许多画面，想起了第一次吃哈根达斯时的窃喜；想起了与宏远共进早餐时的温馨；想起了被宏远壁咚进角落里的慌乱；想起了身处在里世界生死线上，宏远的奋不顾身。

这一切，都是萧樱在修真世界不曾体会过的，这一切令萧樱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活着！

所以，她真的能对面前的这个男人痛下杀手吗？

一时间，萧樱心绪千回百转，就这么痴痴地看着宏远，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宏远此刻也是疑惑。

小樱桃这是怎么了？

难道从三楼跳下来时，摔坏了脑袋？

“怎么也是个修真者，不至于这么逊吧？”宏远在心中暗忖道，他连忙走近萧樱，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掐了掐萧樱的脸，见没有什么异常，顿时更加疑惑。

萧樱也不说话，就这么任由宏远掐着。

这一刻，她的身心完全被心底那无尽的拷问所占据。

如果有选择，她宁愿死也不愿伤害宏远。

甚至，萧樱已经隐隐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对宏远的心意。

但现在的问题是，她真的可以不杀吗？

她真的有选择吗？

如果不杀，她的家乡世界又要靠谁来拯救？

预言中那个不可名状的未来，那个所有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未来，又要靠谁来阻止。

她曾自欺欺人地想要靠“知识大道”来拯救自己的家乡，奈何时间却不站在她这一边。

所以……她该怎么做？

是选择宏远，背叛自己的世界？

还是选择世界，背叛自己的内心？

私欲？

大义？

宿命？

因果？

究竟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莫名地，在萧樱的心底就有一股冰冷气息升腾而起，这气息被灵种的力量浸润，顿时就变成了摄人的剑意杀意，牢牢地锁定向了宏远。

宏远自然也感受到了这股杀意，他的瞳孔微微一缩，但随即就平静了下来。

“小樱桃，我饿了，替我下碗面吧。”他若无其事地坐到了餐桌前，轻声道。

“啊……好！”被宏远这么一唤，萧樱恍如梦醒，她神色复杂地望着坐在餐桌前，若无其事摆弄着手机的宏远，身上氤氲的杀气突然毫无预兆地消散。

“老师，等我一下，马上就好。”莫名地，萧樱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笑容中满是感动，满是动容。

她快步跑进了厨房，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烧水和切葱花断的声音。

没过多久，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就被萧樱端上了桌，劲道的牛肉点缀着碧绿的葱碎，依旧是那熟悉的馨香，熟悉的味道。

“小樱桃下面还是这么好吃呢。”宏远轻笑着称赞道，他从碗里挑起面条，一口一口仔细地品尝着，吃得前所未有的认真。

萧樱则是坐在他身边，拖着腮，就这么看着宏远吃自己下的面。

“老师，你能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半响，萧樱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其实，第一次见到老师的时候，我就感觉老师特别亲切。”这一刻，萧樱仿佛变了一个人，竟像小媳妇一般絮语了起来，“老师，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那时候，我刚刚拜入太虚天阙，还只是个小姑娘。一次下山游历，我与门派里的人走散了，流落荒野，一群魑魅魍魉盯住了道行低微的我，想要将我分而食之，是那位前辈突然出现救了我。”

“当时我身受重伤，那位前辈替我疗伤，硬生生守了我三天三夜。期间，他将《玄君七杀剑》的法门传授给了我，我明知是魔功，但还是修炼了那门功法。”

“那名前辈说，他希望我将这法门传承下去，如果有朝一日遇到有缘人，就不要犹豫。虽然那位前辈始终带着面具，但我却感觉他说话时的语气，与老师好像。”

“或许老师，就是那名前辈口中的有缘人吧。”

萧樱说着，突然一张檀口，从她的灵种中立即就有一团光团分出，径直没入了宏远眉心。

那是《玄君七杀剑》的修炼法门！

不，不仅仅是《玄君七杀剑》，一瞬间，宏远似乎从那光团的深处感受到了其它不得了的东西。

那是……《玄君七章秘经》！

那是……他小说里的魔门至高秘典。

见那光团被宏远的识海轻易吸收，萧樱脸上顿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

“老师，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她突然站起了身，单手一招，七道锋锐的剑鸣顿时响起，就见一道虚幻轮廓在萧樱身前由虚转实，正是萧樱的剑匣。

“真的要走？”宏远也直视向了萧樱，轻声道。

“嗯。”萧樱用力地点了点头，她突然不敢去看宏远的眼睛。

“所以，再见面时，就是敌人了吗？”宏远深吸了口气，又复问道。

“嗯。”萧樱再次点头，再抬起时已是泪流满面。

这一刻，她几乎哽咽不能言，只是用含糊的声音不断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谁知宏远却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真傻，既然决定了，又何必难为自己。”宏远用力拍了拍萧樱的肩膀，又掐了掐萧樱的脸颊。

从萧樱对他流露出杀意的那一刻开始，宏远就知道萧樱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

或许早就已经识破了，只不过这傻丫头一直都心存着侥幸，一直在犹豫着，祈求着，期盼着一个更好的结局，一个谁都不用伤害，就可以拯救所有人的结局。

只可惜这样的结局，从来都只存在于童话中啊！

宏远几乎可以确定，萧樱受到了某种限制，而她应该会在这限制的最后对他出手。

也正因为如此，萧樱不得不选择杀他，却又想拯救他，因此才会留下《玄君七杀剑》的剑诀。

而他又何尝不想拯救萧樱！

这一晚，宏远没有上楼，就这么在餐桌前枯坐了一夜，思考了一夜。

待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宏远望向身后，萧樱……却已经不在了。

——

这一章从晚上八点一直写到现在，反复修改，才最终敲定。发得着实是有些晚了，在这里和大家真心地说声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