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九 第479章 错综复杂

凌菲跑去开门，见那个姚玖月站在门口。原本还略带娇羞的脸，一看到她，立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她见过凌菲几次，原本以为和穆斐没有什么关系，可现在看她竟然在他的办公室，门还关着，这里面有什么就很耐人寻味了。

凌菲对上她充满疑惑的眼，很大方地将门大开，人往旁边一站，“进来坐吧。”

姚玖月咬了咬唇，看里面没有别人，这才松了口气。走进去，在沙发上坐下。

凌菲给她倒了杯水，坐在她对面，问道：“你来找穆斐的吧？”

“他去哪里了？”姚玖月其实想问，你和他什么关系，但那样太没礼貌了，她生生忍下了。

“去查房了，你可以在这里等他。”凌菲对这个女孩挺感兴趣。一个有胆量追着男人，屡败屡战的人，她还是很佩服的。

姚玖月直觉凌菲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和气地跟她说话？于是也大着胆子问道：“你是穆斐的？”

“嗯，算是朋友吧。”凌菲认真想了想，她和他的交情，应该算朋友吧。

确定是普通朋友，不是那种朋友？

姚玖月扯着嘴角笑了一下，有些拘谨地看了看四周。穆斐的办公室她还是第一次进来，以往来找他，他基本上是不会理她的，更不可能请她进来坐坐。

办公室很整洁，宽敞，就像绝大多数医生都有的洁癖那样，办公室里总是一尘不染。不过，他这里还多了一排棕色的实木书架，里面摆满了书，看起来多了几分书卷气。

“听说你喜欢穆斐？”凌菲闲来无事，主动找她说话。

姚玖月吓了一跳，吃惊地看着她。她怎么连这件事都知道？穆斐告诉她的？

“那天我在走道上看到你了。”凌菲解释道。

那一定是自己又做了什么傻事。姚玖月脸上一热，浑身不自在起来。

她不知道凌菲和穆斐到底什么关系，她这样探究她的事，是有什么目的吗？

可是她看起来很和气，应该没有恶意。

凌菲也看出她的戒备，笑了笑，说道：“穆斐曾经帮过我，所以，算是朋友吧。等下我老公要来接我的，我只是暂时在他这里呆着。”

原来是有老公的人，姚玖月彻底放心了。

于是话也多了起来。

她本来就是个活泼大胆的，一放开来，什么话都说。包括她追穆斐被拒了几次的事，也心无芥蒂地告诉凌菲。

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凌菲对她很有好感，两人相谈甚欢。

一直到穆斐查房回来，这场愉快的谈话才结束。

“你进来干什么？”穆斐看到她就沉下脸，口气也很不好。

姚玖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慌忙从沙发上站起来。

凌菲也吃了一惊。以往见他虽不是什么热心的人，但也只是淡漠了点，却从没有这么不近人情。

“我，我有一个病例，想和你探讨一下。”姚玖月见到他，话都不那么溜爽了。

凌菲很识趣地说：“那你们聊，我先出去。”

穆斐却拦住她，“你去哪里？”

“啊？我，出去走走。”

“你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吗？呆在这里。”穆斐对姚玖月的态度比较强势，一时间也转换不过来，难得对别人也霸道一回。

凌菲一愣，挑眉看他，“穆斐，你今天吃错药了？”

穆斐也察觉，自己的态度确实不太好。好像每次见到姚玖月就莫名其妙变差了。

“人家要跟你探讨专业问题，我可听不懂，你们慢慢聊哈。”凌菲不再理他，走出房间，还顺手帮他们把门带上。

Shit！穆斐低咒了一声，回过头看向姚玖月，态度依然不好。“你有疑难问题？”

姚玖月看出他脸上的讥诮，不高兴地撅着嘴，说道：“当然有啊，你不肯帮忙吗？”

……

凌菲走出办公室，见隔壁屋子大门紧锁着，想来陈小艺还没有治疗完，只好下楼溜达。

她知道附近都有人跟着，也不用担心。似乎自从穆德凯知道叶锦就是陆筱筱之后，就对她格外上心，去哪里都会安排保镖在暗中保护。

如今她需要好好理一理思绪。这件事太过错综复杂，把她的脑子搅晕了。

原本以为只是穆德凯和吴清强之间的斗争，没想到在楼下又碰到了一个人，让这件事又多了几分扑朔迷离。

住院部楼下的那片小树林里，苏梦娴拦住了前来探望的欧阳苒。凌菲以为他们是情人幽会，原也没多注意。可无意中却听见他们说了一个名字，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筱筱根本不喜欢你。就算你来了，她也不会记得你的。”

欧阳苒并不在意。他只知道陆筱筱出现了，他忍耐了几天，实在忍不下去。他只想快点见到她。

“我只想看她一眼，你让开。”

苏梦娴伸手拦住，眼里迸出了憎恨。

“欧阳苒，这么多年你还忘不了她吗？从一开始她就不喜欢你，你也知道的。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她说着眼中已漫上了泪光，凄苦又委屈，“这些年是我陪在你身边，可你的心从来不在我身上。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回头看我一眼？”

欧阳苒表情微凝，有几分愧疚。可终究抵不过心里对陆筱筱的渴望。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用力推开她。

“你也知道我喜欢的是她。这么多年了，我也没其他念想，现在我只想看她一眼。”

“可她不记得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苏梦娴在他身后吼道。

欧阳苒脚步一滞，并没有停留，只是淡淡地说：“我知道。”

无论她记不记得，她都不会知道曾经有一个男生那么喜欢她，却只偷偷的在一旁看她。

他们都以为他和陆筱筱没有一丝交集。可在他心里却始终记得，有那么一夜，他差一点和她成了最亲密的人。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忘不了她。

凌菲见欧阳苒走进大楼，担心他打扰到母亲，连忙追了上去。

“欧阳伯伯！”

欧阳苒停下脚步，诧异回头，看到她，神色有些复杂。

两人在外面找了家咖啡馆，点了两杯咖啡。

“欧阳伯伯，您和我母亲……”凌菲还想知道得更清楚他们之间的事，却又无从问起。如果只是一个人暗恋另外一个人，那还能发生什么事呢？

欧阳苒略微有些不自然，说道：“我一直喜欢她。”

“可是她已经失去记忆了。”凌菲也有些遗憾。好多事到目前为止都无法解释，也无从探查，让人有种无力的感觉。

“我听说了。”他抬起头看她，又问道，“所以，你还没找到父亲对吗？”

凌菲点了点头，觉得有些事或许可以问他。“欧阳伯伯，你知道当年母亲和吴清强的事吗？”

欧阳苒扫了她一眼，表情有些奇怪，却还是把当年的事告诉她了。

“你母亲是吴清强的学妹，吴清强一直喜欢她。但你母亲好像只当他是师兄，至少我没有看出她对吴清强有那方面的意思。不过他们师兄妹感情很好，所以我也不能肯定后来她会不会被他感动。”

他眯了眯眼，想起后来陆筱筱和穆德凯闹翻之后，似乎一直都和吴清强在一起，心里就有无限的遗憾。自己从来就没有机会。

凌菲有些失望，似乎也没问出什么新的东西来。

欧阳苒内心却没有外表这么平静，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听说吴清强拒绝和你做鉴定……”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欧阳家不可能不知道。凌菲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耐人寻味。

想起之前疯传她和欧阳家的血缘关系。虽说是世人的猜测，或是某些人别有用心之举。但欧阳苒并没有出来澄清，也不知道是怀了怎样的心思。

总不至于她真的和欧阳苒有血缘关系吧？

“欧阳伯伯，我知道大家都认为吴清强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但到底没有做过鉴定，我也希望能有确凿的证据。在这之前我并不希望听到其他胡言乱语。”

她所说的胡言乱语，自然是指之前爆出的她和欧阳家的关系。她是在指责欧阳苒任由事态发展，居心叵测。

欧阳苒脸上一红，踯躅了一阵，缓缓说起当年的一件事。

那时候，他已经和梁小慧相识。那位梁司令的千金对他情有独钟，在自己过生日的那天邀请他一起去聚会。他本是不愿意去的，因为他只喜欢陆家的小姐。

偏巧陆筱筱也和同学一起聚会，选择也正是那家夜总会。那时候苏梦娴的姐姐苏梦洁就在那里做服务生。

于是欧阳苒就去了。

梁家的手下大都是军人转业，粗鄙不堪。欧阳苒向来不喜欢和他们在一起，坐了一会儿就找机会溜出去了。

他想溜到陆筱筱那间包厢，却不料路上碰到苏梦洁被人调戏。他亲眼看到苏梦洁被那人拉进包厢里。

本想上去阻拦，但苏梦洁就是这里的服务生。他不知道她的服务包不包括那方面，如果她是那种服务生，就算客人要求她做点什么也是很正常的。他没有理由阻止。

想了一会儿，他到陆筱筱的包厢里把这件事和苏梦娴说了。苏梦娴担心姐姐的安危，央求他帮忙。

那时候的他在都城无权无势，不过是个从外地来做生意的，又有什么能耐去帮她呢？

他还在犹豫，陆筱筱听他们窃窃私语，走了过来。苏梦娴眼睛一亮，拉住她把事情说了。她很热心地说：“走，我们去看看。”

他只能跟着她们走出包厢，来到苏梦洁那间包厢门口。犹豫了一下，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