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纵 第一百三十三章：乌瑟尔的忏悔

兽人有条不紊的完成了对洛丹伦的屠杀，聚集在洛丹伦的王宫举行盛大的庆典。

光明使者乌瑟尔骑着战马，独自一人行走在洛丹伦空旷的街头。

望着街道两旁一片的狼藉，店铺被抢劫一空，百姓遭到屠戮，白骨堆积如山，满腔悲愤无法发泄，他的领民就在这里遭到屠杀，真正感受到切肤之痛。

他虽然是当世最伟大的圣骑士，但却感受到浑身无力，眼前一片昏暗。

“伟大的圣光呀，求你指引我，求你照亮前进的道路。”

乌瑟尔死死握紧缰绳，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灵魂仿佛已经不在体内，如同处在噩梦中一般，他在为自己的罪行忏悔。

“泰瑞纳斯国王，我的老朋友，我真的错了，当初就不该顾忌什么圣骑士的脸面，不该爱惜自己虚伪的名誉，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世俗的狭隘眼光。我应该劝你杀光这群该死的野兽，圣光呀，你为何要丢弃我，为何不提醒我今日的命运。”

老马识途，带着乌瑟尔出了洛丹伦，驶向自己的领地瑟银领。

乌瑟尔满脸羞愧，自觉无颜见人，他舍弃了一切，他忘记了圣骑士的荣耀，丢掉了身为人类的基本良知，甘心成为兽人的帮凶，残害洛丹伦的百姓，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领民。

但是他又得到了什么？

领民大半遭到兽人屠戮，他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老乡亲。

那些盼着着儿女归来的可怜老人；翘首以盼，等着自己丈夫回家的妻子；那些尚且年幼的孩子，孤零零站在门口，他们年轻的父母再也回不来了。

“泰瑞纳斯国王，我的老朋友，预言中你的儿子萨尔萨斯将带着一把名为霜之哀伤的魔剑，回到洛丹伦找我复仇，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乌瑟尔愿意引颈受戮，以我的死亡向洛丹伦忏悔，向无辜惨死的百姓们赎罪。”

在洛丹伦与瑟银领之间的路旁，一队浑身浴血的圣骑士集中在一起，激烈争吵着什么，这支队伍明显经历过一场大战，人人都带着伤。

队伍的首领是一名年轻的见习骑士，见到乌瑟尔骑着战马摇摇晃晃靠近，年轻的圣骑士连忙翻身下马，半跪在地上：“乌瑟尔爵士父亲。”

见习骑士名为乌迪尔，乌瑟尔的私生子，他一直带在身边，当成亲儿子一样看待。乌瑟尔张开昏暗的双目，不抱希望的问道：“你的大哥二哥呢？”

乌迪尔咬牙切齿，悲伤道：“他们为了掩护孩儿突围战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杀出来，我们已经向兽人表明了身份，但他们依旧没有停手，他们是故意的。”

那一堆堆白骨中，有自己两名亲爱的儿子，甚至无法将其区分开来，乌瑟尔眼前一黑，身躯一阵摇晃，险些摔下马来，好半天才缓过来。

“父亲，五妹带领队伍去斯坦索姆了，我也打算跟去，正要向你告别”

“胡闹！”乌瑟尔怒斥道：“斯坦索姆就是一座孤零零的死城，内无存粮，外无援军，防守不了多久，我们白银之手骑士团也要”

乌瑟尔说不下去了，按照守护者麦迪文的计划，斯坦索姆必须要从地面上抹除，为洛丹伦划下最后完美的句号，白银之手骑士团也不能置身事外。

“父亲，洛丹伦各地的残兵都在赶往斯坦索姆，大大小小的领主们不约而同舍弃了领地，带着仅存的子民向斯坦索姆靠近，这是我们洛丹伦最后一块领土，也是最后的尊严，所有人都知道斯坦索姆守不住，但是我只想和五妹一样，在临死前多杀几个兽人。”

乌迪尔嗓音镇定，面容坚毅，带有必死的决心，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乌瑟尔抬头望着天空，瞧着那灿烂的星河。

无数的文明兴衰起伏，生生死死。

尊严与荣耀，信念与追求。

那不能放弃的，生命中最后的闪光。

乌瑟尔突有感悟，他翻身下马，用力抓住爱子的双手：

“乌迪尔，父亲求你了，不要去斯坦索姆。为了我们家族的血脉不会断绝，你要隐姓埋名，卑微懦弱的活下去，忘记我们耻辱的姓氏吧，不要告诉别人你是光明使者乌瑟尔的儿子，去吧，我的孩子。”

乌迪尔瞧着自己老迈的父亲，面上表情纠结，内心不断挣扎着。

“孩子，卑微的活着比勇敢的战死更为艰难，父亲老了，我没有选择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你要替你的死去大哥二哥，替你早年战死的三哥，坚强的活下去。”

看着老迈的父亲痛苦哀求的模样，乌迪尔的心在滴血，他不忍看到父亲绝望的表情。

“是的，父亲，我听你的。”

年轻的圣骑士翻身上马，向父亲挥手告别，乌瑟尔洒泪相送，这几乎是永别。

队伍行驶的方向是南面，银松森林，吉尔尼斯王国所在的位置。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是死了。

这一刻，乌瑟尔心中已经再无牵挂，感觉自己已经是行尸走肉。

卡拉赞。

麦迪文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他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恐惧临近。

睡梦中，阿尔萨斯王子面无表情，提着一把缠绕着血红色气息的是长剑，狠狠刺入了麦迪文的胸膛。

“霜之哀伤？能赐给人以强大力量的魔剑真的存在么？”

“为什么我要信一个狂妄之徒的所谓预言？”

麦迪文觉得特别好笑，他是一名师，同时也是一名渊博的学者。

力量的得来从来都不容易，需要前人的知识积累，需要一次次在错误中找寻正确的道路，需要经历无数次绝望的失败，需要付出比别人更多的代价。

只是一把魔剑就能获得超越凡人的力量，简直太不公平了。

麦迪文宽慰了下自己，这绝对不可能，再次进入了梦乡。

“你要敬畏。”

“那未知的力量。”

奇怪的声响在耳畔回荡，麦迪文再次从睡梦中惊醒。

因为过多的使用魔法，卡拉赞极其周围的空间极为脆弱，链接向很多未知的世界，经常能听到奇怪的声音，看到各种古怪的幻象。

其中多数连麦迪文自己也不清楚底细。

麦迪文睁开眼睛。

“既然产生了怀疑，为何不确认一下呢？就算宽慰下自己。”

“如果真的有霜之哀伤这把魔剑，它的主人只能是我，守护者麦迪文。”

麦迪文开启了传送门，目标是诺森德大陆的龙骨平原，红龙女王及其配偶的居住地，龙眠联军的所在地，龙眠神殿。

“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守护者的坐骑，从长眠中醒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