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之悼亡曲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远山

虽然索科维亚是漫威电影虚拟出的一个国家，但在这个与原来世界高度相似的现实宇宙中，它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国度。拥有穿越者记忆的安吉拉，自然在网上详细搜索过索科维亚的相关信息。毕竟，这个国家在那段故事中作用相当重要。

它是位于阿尔卑斯山脚下的一个东欧小国。小到什么程度呢？和新加坡、梵蒂冈一样，一城即是一国，其首都便是有着“流浪者家园”之称的索科维亚城。

一百多年前年，出于各种政治因素，奥匈帝国将境内几乎全部的罗姆人聚集到了此地。一战结束后，奥匈帝国瓦解，这群落地生根的罗姆人也便在这里建立了一个新的独立民族国家。二战时期，它曾被德国占据，战后，又深受苏联的影响。甚至在进行文字改革时，将本国语言改为使用西里尔字母。

即使幅员狭小，即使历经波折，索科维亚人依然将国家规划建设得兴旺繁荣。虽然在欧洲国家中经济地位较低，但索科维亚科技水平颇高，文化旅游产业更是一绝：这里有西欧格调，有斯拉夫风情，有流浪在世界各地的罗姆人带回到这里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有人说，这座荟萃了各个文明风气的城市，恰是未来的世界应有的样子；但也有人说，这个杂揉了多种意识形态的国家没有明确的前进方向，气数将尽。

但不论如何，每年总是有许多学者与学生来此交流，更有数不尽的游人旅客到此观光徜徉。安吉拉她们这四个外国人走在街道上，一点也不会惹人稀奇。

洛娜和罗曼诺夫倒是在稀奇地观赏小城的街景，甚至古一也被市集里热闹的人文气息吸引，只有安吉拉始终将注意力放在那远处的山脉上。巍峨的山峰长年被积雪覆盖，在明晃晃的阳光下着实有点刺眼，好在安吉拉的治愈力量能够让视网膜上的感光细胞维持在最佳的工作状态。

终于，安吉拉寻觅到了她要找的东西。

“看！”安吉拉指着山峰上的一个角落，向其他三人问道，“看那里！那里有一片堡垒摸样的高大建筑！那些是什么？”

安吉拉见洛娜和罗曼诺夫望过去的动作有些费力，干脆将自己的视野传到了她们脑中。

可是，她们还有古一都不知道那些建筑的来历，安吉拉只好就近寻问一名在路边摊卖纪念品的当地老者。

“哦，那个呀！”老人只是扫了一眼，便知道安吉拉所指何物，“那是一个堡垒。”

“什么堡垒？”姑娘们问道。

“它的名字就是‘一个堡垒’！”老人笑着回答，“当年德军好像是要在那儿建造一个军事研究基地，可刚把房子建完，苏联红军就攻过来了，他们只好弃之而逃。后来，它便一直被废弃在那里。”

“废弃？”安吉拉问，“苏联，还有索科维亚，都没再重新利用它吗？”

“呵呵，”老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当时苏军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些‘毛坯房’，完全不知该怎么处理才好。他们想不通，德国人为什么要在那里建造基地：山路陡峭，而且总会被大雪封住；铺设道路、连通电缆、运输物资都极为困难；还有那恶劣的气温，冷得连俄罗斯人也会嫌弃；最重要的是，你们也看到了，它就那么立在山头上，完全无法隐藏，很容易就会被发现……总之，那里恐怕是一个军事基地最差的选址了，苏联人最后也就干脆不管它了。”

“至于我们国家的政府，”老人接着说，“他们觉得那座单调乏味的堡垒吸引不了游客，改建起来又太费劲，也弃之不顾。于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它只好作为一个乏善可陈的历史遗迹，以‘一个堡垒’的名字出现在索科维亚的旅游手册中。”

“原来贵国政府喜欢严肃文学，谢谢你与我们分享关于它的故事！”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安吉拉又从老人那里买了两条佛珠手链，然后继续领着众人向群山的方向走去。

“你该不会是觉得——”罗曼诺夫压低声音向安吉拉问道，“洛娜的姐姐在那里吧？”

“我觉得……”安吉拉此刻也有点拿不准，“那座堡垒绝对没有人们想的那么毫无用处。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只要肯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的话，那些现成的建筑只需几个月甚至几周，就可以被改造成先进的实验室。你说呢，娜塔莎？”

“确实有点道理……”罗曼诺夫掐着自己削瘦但匀称的下巴，思索道，“保不准那里现在成了某个神秘组织的秘密基地了呢……大师，请把我们传送到离那里稍远一点的地方，我们还是慢慢靠近它比较好。”

古一应声而允。四人走到一处隐蔽的墙隅后，古一直接大手一挥，三位姑娘的下一步便踩到了咯吱作响的雪地上。

安吉拉将刚买来的两个手链递到了古一与罗曼诺夫手里。那上面被她附上了一点凤凰之力，可以让人在寒冷的环境中保持体温。洛娜的戒指里本就有这项功能，不用她多费心。虽然她知道古一也许用不上这个，但也算是聊表敬意。

古一接过手链后，眼中即刻露出喜爱之意：“这种既温暖又清凉感觉，让我想起了好久以前，在爱琳的橡树下与朋友小憩。谢谢你，安吉拉。我以后会常戴着它的！”

而头一次体会到这种新奇感的罗曼诺夫，则早已开始在皑皑白雪上撒欢打滚了。洛娜也陪着她来回蹦跶，那种用肌肤零距离亲吻冰雪的感觉，确实非常美妙。

当然，她们只耍了一小会儿。很快，罗曼诺夫就操起精英特工的架势，指挥众人在林海雪原里隐秘前行。洛娜也不断感知着周围的生物电。可是，直到她们扒开铁丝门，走进建筑群，也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她们进入一座大楼后，罗曼诺夫示意众人在门口停下脚步，先让她好好观察一下楼内的状况。安吉拉便伸出手，帮她将周围照得通亮。

罗曼诺夫似乎也习惯了安吉拉各种古怪的能力，不再惊讶。她紧皱着眉头，环视了几圈后，终于松了口气：

“地上的尘土均匀、完整，外面除了我们也没有其他的脚印、车辙。这里看上去的确从没有人来过。”

“这、这样啊……”安吉拉细声应道。她心里确实没底，毕竟这个世界的绯红女巫和电影中的起源完全不一样。或许，旺达并不是被九头蛇抓走的；甚至，这里也并不是九头蛇的研究基地。

洛娜却没有泄气，她想起了罗曼诺夫之前说过的那句“中国老话”。

“来都来了，”洛娜看着四周光秃秃的墙壁说，“我们再多走走吧！”

四人继续在阴暗的走廊里前行。走着走着，安吉拉不经意的一个低头，发现洛娜的手里也发出了阵阵荧光，便笑着抓起她的手说：

“小可爱，你别逗，你这点儿光什么都照不亮好吧！”

“耶？！”洛娜惊叹，“不，不！我并没有使用异能，它为什么……”洛娜仔细瞧了瞧后，语气更加震惊，“它，它竟然还指着某个方向！”

“方向？”安吉拉每次近距离看到洛娜的手就移不开眼睛，并没有注意道那团绿光有什么不同。

“哎呀，是电磁波，你看不到的。”洛娜急忙说，“快跟我来！”

众人跟着洛娜在曲折缦回的走廊里跑来跑去，似乎洛娜也并不太清楚如何分辨她手上的“指针”。但渐渐地，她找到窍门了：只要方向正确，她手上的光芒会越来越亮。

终于，洛娜在某条走廊道的尽头停下脚步。紧跟在她身后的三人，也顿时被她手上的异变吸引。她们看到，那一圈圈绿光的最外端，竟然变成了显眼的红色；光芒的周围，还有一缕缕游离的绯红光丝，飘渺若现。

“姐……姐姐？”洛娜喃声低语。她感觉，似乎有某种奇怪的力量顺着她的异能，从全身各处渗入了她的皮肤，激起了血脏肌骨的共振。共振的力量是如此强烈，以至于她一下子跪倒在地。倒地的一刹那，一种她从未体会过的情感涌上了大脑，比一见如故还要令人欣喜，比久别重逢还要令人战栗。

安吉拉快步赶过去将洛娜扶起，却看到女孩的两行流霰一珠珠滴碎在地。

“我的姐姐！”洛娜激动的双手紧紧抓住安吉拉的领口，“我的姐姐，曾经一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