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之悼亡曲 第五十七章 心牢

安吉拉悻悻地托着脑袋坐在柜台后等待着普罗德斯达上门。她本来打算在一口气告诉洛娜约翰普·罗德斯达与克拉丽丝·方都是变种人后，畅快地欣赏洛娜惊喜与激动的神情，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洛娜的面部肌肉群没有掀起一点波澜。反倒她自己被洛娜的表现弄得惊奇不已，引得洛娜的阵阵嘲笑。

“安吉拉，你的行为在我眼里根本就是欲盖弥彰！”洛娜当时的表情如对弈获胜的棋手一般得意，“我正守在你的身边，其他亲人朋友们又各自安好，除了变种人的消息外，还有什么新闻能钓起我的胃口？我本来还纳闷那个雷鸟见到我们后为什么表现得有些不自然，但经过你的‘提示’后，我就想通了他一定是拥有感测到其他变种人的异能，再加上那些孩子们的描述，猜到那位亚裔少女也是变种人便更加轻而易举了。”

“……”安吉拉一声不吭地回到了店里，保持着石化般的坐姿直到现在。而洛娜蹦蹦跳跳地坐到她身边后，却乖巧地没有多加嘲讽，安安静静地靠在了安吉拉的肩上。

“我怀疑凤凰之力是不是比起我来更加喜欢你。”安吉拉最终还是没有经受住洛娜身上撩拨她鼻息的芬香，搂紧了洛娜的腰，“我用它来强化自己的大脑时，只能增强计算能力和记忆能力，但它却给你加了不少智商。”

“哈哈，我可不觉得那是它的功劳！”洛娜直接卧下身子，躺到了安吉拉的大腿上，“应该是你给予我的幸福与快乐解开了我头脑的‘封印’，让我变得和小时候一样开心，也一样聪明了。”

“快乐哪是别人能给予的？它像力一样必须由相互作用而产生。”安吉拉怜惜地捏逗着洛娜柔软的耳垂，“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你以后会变得越来越聪明，变得能够看透我每一个行为的目的，我再也不能为你制造惊喜，你会不会嫌弃我无趣呢？”

“……”

“洛娜，你怎么不说话？”

“安吉拉，你是期盼着我说一些调皮捣蛋的话，故意惹你生气吗？”

“对呀，我喜欢被动，喜欢被你欺负，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嘻，虽然这些情趣我也很喜欢，但要是遂了你的意——那还能叫欺负你吗？我偏不！”

“你！”

“我现在就是要用甜言蜜语腻死你！让你尿糖四个加号！”洛娜伸出手掐住安吉拉的下巴，“我要告诉你，等到我能完全将你看破的那一天，我们之间根本不会再有‘嫌弃’这个概念。我会成为你脑中的第三个人格，与你的灵魂永远叠加在一起。”

“……你别得意！别以为你赢了！”安吉拉也不服输地把洛娜的手抓开，“我现在一五一十地告诉你，我的这两个人格，一个喜欢被你欺负，另一个却喜欢欺负你，你怎么对我，我都乐在其中，你永远也赢不了的！”

“你！你作弊！”

洛娜嚎啕大喊着，想要挣扎起身，双唇却被安吉拉的手指压了下去。

“同样地，洛娜，你永远也不会输……”

静矗中的风铃被多情的气流扰动，发出了缠绵的声响。洛娜受惊似的抬起身子，离开了安吉拉的膝枕，一边扯平衣角，一边迎向前来的客人。

“欢迎——哇哦，雷鸟先生，我们可等了你好久！”洛娜看清来者后，嘴角放肆地向上翘起，“你好！正式认识一下，我是北极星！”

普罗德斯达定在门口愣了一下，然后发出了释怀的微笑。

“想不到你们也看破我了！”普罗德斯达走到柜台前坐下，“而且想必那些小鬼把我的情况全都一字不漏地卖给你们了。”

“她仅仅略施小计，他们就心甘情愿。”洛娜向身旁的安吉拉挑了下眉。

“谢谢你，齐格勒女士！”普罗德斯达大方地接过安吉拉给他倒的一杯咖啡，“还有，丹恩小姐，北极星这个名字真好听，上午斯托克斯称呼你们为圣母玛利亚真是太恰当了。”

“圣母——和北极星有什么关系？”洛娜好奇地趴在普罗德斯达对面。

“拉丁语中有一个美妙的词汇——stella maris，海洋之星。”普罗德斯达缓缓地用咖啡勺搅拌着面前的一杯香浓，“它既指极北的那颗星，也指圣经中的万福玛利亚。”

“你是天主教徒？”洛娜歪了歪脖子。

“不，只是人们见我是印第安人，总会主动与我攀谈起精神信仰方面的内容。久而久之，我对各种宗教的故事也了解了不少。”普罗德斯达笑着说。

“敬刻板印象！”安吉拉为自己和洛娜也倒了两杯咖啡。

“哈哈，敬刻板印象！”三人一同举杯相碰。

“既然说到这个邪恶的话题了……”洛娜左手悬空，用能力控制着咖啡勺进行搅拌，“那个无端被捕的亚裔女孩，克拉丽丝·方，她现在怎么样了？”

“……唉……”普罗德斯达呆呆地盯着洛娜发光的左手，叹尽了自己的无奈，“我给她想了不下十种逃出来的办法，每一个配合上我们的能力都行得通，但她就是不愿意。”

“你们的能力是什么？”洛娜对新认识的同胞非常好奇。

“我没什么大不了的。”普罗德斯达真诚地望向安吉拉与洛娜，“就是力气比较大，比较抗揍，感知力也比较强。”

“你的能力非同一般，约翰。”安吉拉也坦诚地回应普罗德斯达，“我的能力和其他变种人有些不一样，你连我都感知到了，这证明你甚至能在精神层面上探察事物。而且，以后就叫我们安吉拉与洛娜吧！”

“是的，约翰，我们是同胞，千万不要见外！”洛娜也点着头附和道，“我们也非常想帮助克拉丽丝，让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对了，她的能力又是什么？”

“她可以——”普罗德斯达皱眉思考了一下，似乎方的能力难以措辞形容，“她可以，呃，去年维尔福发布了一款叫做《传送门》的游戏你们玩过没有？”

“哈？”洛娜作无知状。

“克拉丽丝可以凭空原地打开一道传送门，人和物体穿越过去后，就可以瞬间移动到另一个地方。呃，这样吧……”普罗德斯达见洛娜还呈现迷糊状，便拿起手机搜索网上关于那款游戏的视频，展示给洛娜。

“这、这、这！”洛娜看到游戏的内容后，惊声叫了出来，“如果她的能力是这个样子的话——你是想要告诉我们，可以将世间所有障碍视若无物的人，竟被困在了囹圄之中？”

“很多时候让我们难以迈出一步的，并不是其他人或事的阻拦，”安吉拉轻轻抚摸洛娜的长发，“而是心中那一堵堵牢不可破的高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