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之悼亡曲 第十七章 勇敢的心

洛娜驱车经过三区大桥时，看到了不少直升机向河面打着探照灯，不由得加快了油门。很快，她便抵达了海耶斯提到过的污水处理厂。洛娜从车上下来，战栗地搂紧了自己。虽然雨已经停了，但浑身湿透的感觉依然很让她不舒服。自从遇到安吉拉后，她很久没再有过这种感觉了。

“要怎么找到他们呢？”洛娜借着能力轻松地翻过了高墙，在厂区里悄悄咪咪地寻觅。

“对了，安吉拉说过人体是带有生物电的，那我能不能感受到活人身上的磁场呢？该死，怎么又想起她来了……”洛娜的呼吸有些急促，但几息之后便平静了下来。她承认自己这辈子也忘不了她了。

就在洛娜集中注意力感受周围的磁场时，一道白色的光在她身后亮起，将她的影子照得长长的。

“丹恩小姐，是你吗？太好了，你真的来了！”

洛娜回头，看到了拿着手电筒的海耶斯，和他身后的三个女人。

双方互相走近，洛娜警惕而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我来介绍一下，”海耶斯指向离他最近的红发女子，“这位是露西，她待会儿可以让我们在水下呼吸。”

“很荣幸见到你，公主殿下。”露西主动伸出手来，笑容非常甜蜜。

“不要这么称呼我……”洛娜摇了摇头，但也上前与她握手。

“这位是木兰，她——反正很厉害就是了……”海耶斯又示意洛娜看向一个不苟言笑的亚裔女子。

木兰只是朝洛娜点了下头，什么都没说。洛娜也只好点头回应。

“罗宾·舍巴斯基，她是我们之中资历最老的。”海耶斯介绍着随后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她在六十年代跟随过你的父亲，你可以——”

“你跟随过万磁王？”洛娜打断了海耶斯的话，径直走向舍巴斯基，“那你一定和他一样邪恶。”

“如果你更加了解他，你是不会这么说的。”舍巴斯基神情严肃。不知为何，洛娜觉得她的气质有一点像神盾局的那个光头局长。

“哼——”洛娜也没再多想，她恶狠狠地盯着女人的双眼，看不出她的虹膜究竟是蓝色还是绿色，然后问道：“你多少岁？你看起来和安吉——你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多少。”

“给你个忠告，小姑娘，不要凭外表去估计一个变种人的年龄。”舍巴斯基也直视着洛娜凌厉的眼神，丝毫没有胆怯。

“我警告你，不准在再叫我小姑娘！”洛娜更进一步，紧逼着舍巴斯基，“海耶斯说你能教我进一步掌控我的能力，别让我失望！”

“我们路上说吧，”舍巴斯基终于不再与洛娜对峙，“该出发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众人进入洛娜开过来的车子，向东北方向驶去。

一路上，海耶斯与木兰坐在前排几乎不发一语，洛娜与舍巴斯基在后排聊得也并不开心，幸好露西坐在中间调节着气氛，才让两人不至于打起来。

海耶斯把车开到了一个露天的棒球场，穿过广阔无人草坪，就是伊斯特河的碎石滩。

“你说的那些根本不管用！”洛娜刚下车就大喊大叫，“你让一个有情感障碍的人控制情绪？你怎么不去让斯塔克公司停止生产武器呢？”

“你必须学会这么做！”舍巴斯基隔着轿车对洛娜认真地说，“变种人的能力就是这么运作的，它有它自己的‘工作频率’，你必须调节自己的情绪与它共振，过于萎靡或者过于激动都不能让你发挥出全部实力。”

“真可惜我要让你失望了，我的名字就是洛娜·‘走极端’·丹恩，生来就不会克制！”洛娜用能力在引擎盖上砸了一个大坑，生气地向河边走去。

“洛娜！”露西追了上去，挽住了洛娜的胳膊，“千万不要着急，我们所有人都不是生来就会掌控情绪的，我们可以一步一步来，一定有什么人或事可以让你一想起就不自觉地笑出来，对不对？”

“人或事……”洛娜停住脚步，闭上了眼睛，想回忆过去几天的与安吉拉的生活，但又不忍去想。

然而就在此时，数道强烈的灯光照向他们。洛娜将手遮在眼前，勉强地看到河面上多艘快艇与天上的数辆直升机正向他们靠近。

“糟了，快跑！”海耶斯大喊一声，五人众立刻转身背着灯光奔跑起来。

“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是齐格勒告密了吗？”海耶斯气喘吁吁地询问。

“不，安吉拉不会的……”洛娜慌张地回答。

然而他们还没跑多远，又有好几辆汽车拦住了他们的路线。

“丹恩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弗瑞从车上下来，双手插着兜，站立在众人面前，他身后还跟着持枪的科尔森与一堆呈警戒姿态的特工。

“弗瑞，你要对我们做什么？”洛娜朝他大喊。

“丹恩小姐，请你离开这里，你不是我们的目标！”科尔森替弗瑞做出回应。

“你们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洛娜挥手止住身后众人的攻击架势，挡在了他们身前。

“丹恩小姐，他们是一群恐怖分子，跟是不是变种人没有关系！你不要与他们为伍，我们对你的招募令依然有效！”科尔森抬起抢，试图瞄准洛娜身后的四个人。

“别这样，科尔森特工！”洛娜将双臂张开，“我求你这一次，放过我的同胞好不好！他们只是想悄悄地离开纽约。你们把我抓走好不好？你们让我做任务，或是把我关起来，拿我做实验都可以。”

“丹恩小姐，我知道这是你的抑郁相发作了，不会把你的话当真的。”科尔森犹豫了一下，放下枪，“我再向你强调一遍，我们不是反变种人组织，我们要逮捕你身后的四个人，是因为他们窃取了我们大量的机密。放他们离开是拿全世界的安全冒险！”

“不，不是的，他们只是想找到更多的变种人，隐蔽地让我们生活在一起……”洛娜试图向科尔森解释。

“丹恩小姐，我相信你不会愚蠢到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科尔森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地语气缓和了下来，“我知道你一生都在寻找一个归属，你离家出走，又离开了安吉拉，你现在只想为你的同类做一些事情以获得归属感。但相信我，洛娜，他们不是你的归属。瑞恩·海耶斯！如果你还有一丝良知，告诉洛娜你们的真正目的！”

“洛娜，对不起……”海耶斯走到洛娜身边，“你已经为我们做得足够多了，我们不值得你这样拼命……你到他们那边去吧，我们不会反抗的。”

“不！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与生俱来的能力了……”洛娜抱头大喊，之后便挺起身子，“科尔森特工，我不会攻击你们，但我也一定要保护他们！”

“科尔森，她已经做出了她的选择。”弗瑞终于发话了，他转身向特工们下达命令，“把枪都收起来，那玩意对她没用。让上面的人执行b计划！”

“长官，不要！”科尔森急忙劝阻，但弗瑞没有理他。

直升机的轰鸣声逐渐靠近，洛娜他们回头一望，惊讶地发现从直升机上竟降下了三个高大的人形机械。

机器人离开直升机后慢慢地飞向五人组，洛娜看着他们冰冷的轮廓与紫色的涂装，内心无比震惊，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但舍巴斯基替她说出了答案。

“哨兵机器人！怎么可能？”

“哼，还说哨兵计划七十年代就取消了呢，果然他们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木兰冷冷地嘲讽了一句。

“洛娜，你的能力对他们没有用的，躲到我们身后！”露西把洛娜拉倒自己身边。

三个哨兵离他们越来越近，最后悬停在了他们上方不远处，就在众人做好好战斗姿势准备迎接时，机器人却突然胡乱向四周扫射了起来。

“怎么回事？”洛娜急忙趴下，她借着余光，看到周围已经登岸的众多神盾局特工也在到处躲避，便问向身边的人：“这是你们谁的能力吗？”

“不，不是的！”海耶斯回答，语气中全是惊讶，“难道是他们突然失控了？”

“我们不能趴在这里！”舍巴斯基沉着地说，“必须寻找掩体！”

“这么大一片空地上哪找掩体？”海耶斯抱怨道。

“你说什么？”机器人机枪扫射的声音越来越大，舍巴斯基似乎没有听清海耶斯的话。

“我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们赶紧躲到前面的网球室里！”洛娜翻了个身，掀起一辆神盾局的汽车朝机器人砸过去。

“这怎么行？我们绝不能丢下你！”露西爬向洛娜，试图够到她。

“快走！”洛娜见机器人停止了扫射，把身子转向了她，便使劲一挥手把其他四人抛出去，然后自己爬了起来跑向河岸。

令洛娜感到庆幸的是，她看到周围的特工们都没有把枪口对准她，而是训练有素地一同攻击着天上的大家伙。

洛娜一边跑一边收集着特工们落在地上的金属子弹，有两个哨兵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人身上，但还有一个仍然紧跟着她，数不尽的陶瓷子弹在她身后扬起滚滚烟尘。洛娜终于找到了一辆原本就停泊在这里的小轿车，躲到了它的后面，获得了一点喘息的机会。

看着身边浮着的一大坨弹头，洛娜觉得这是个反攻的好机会。她小心地探出头，确定了哨兵机器人的方位。然后靠着车子坐在地上，抬起双手，让数百发子弹高高地飘起来，组成了一个大大的矩阵，竖在空中。

“王之财宝！”洛娜转身跃起，双手挥向机器人。一瞬间，数百发子弹从各个方向击向哨兵。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这种动能冲击仅仅只是让它停顿了一下。

“也对，这种攻击与普通的开枪没什么区别，那么——”洛娜并没有气馁，借着更高处直升机打在哨兵身上的灯光，她注意到机器人的胸口似乎有气流向下喷出。

“那么就先让你掉下来吧！”洛娜又卷起数枚弹头，控制它们在空中像蛇一样滑行，然后对准了机器人身躯中央的离子推进器，把子弹一股脑地塞了进去。

果然，前方的推进器冒出了一堆火花，机器人失去了平衡，颤悠悠地往下掉落。

可是洛娜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机器人似乎正在朝自己摔过来。她赶忙举起汽车，试着加以阻挡。但她显然无法抵抗哨兵机器人的吨位，被震飞了出去。

“呃啊……”洛娜的脑子晕沉沉的，她听到远处刺耳的枪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大脑还没有完全从震荡中恢复，洛娜的视线模糊不清，她看到哨兵机器人似乎在落到地上时把武器也摔坏了，但躯体依然完整。现在，机器人正快速地向她走来，可她周围空无一人，她自己依然无力迈动脚步。

愤怒与懊悔蹿上洛娜的心头，她恨自己不够强大，恨自己会孤零零地死去，她恨自己为什么一生都在犯错误，为什么没有人来保护她。她想起了安吉拉，如果她之前——洛娜很奇怪，眼看着机器人坚硬的臂膀即将落到自己身上，她却怎么也恨不起安吉拉，嘴角竟然不自觉地微微上翘。

“对不起，安——”洛娜还没在心中念完自己的“遗言”，一团白色的东西就突然朝她扑了过来。洛娜被顶得一个趔趄，却也恰好躲过了哨兵的拳头。

“伊卡洛斯！”洛娜惊喜地望向翱翔的白鸽，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刹那间，洛娜觉得仿佛安吉拉就在自己身边。她的愤怒不再炽烈，胸膺中的热血被至高的理性包裹，眼神逐渐清明；她的懊悔不再沉重，内心中的死灰被温暖的希冀点燃，脸上浮起笑容。她笃信自己糟糕的命运还可以被拯救，她的娇躯也随着信念颤抖，她觉得自己突然明白了舍巴斯基说的与能力“共鸣”是怎么一回事了。

洛娜找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轻轻向后垫脚，高高地飞到了空中。她此时觉得周围的金属物体都是那么脆弱，简直可以像纸一样随意撕碎。她把棒球场上的铁架，草坪底下的管道，鸣鸣作响的汽车一个个拆烂、重组，揉成了数十个长长的利刃，在空中飞舞。

“无限剑制！”洛娜向她身下的机器人轻轻一指，数道利箭般的黑影向它刺去。哨兵被扎成了刺猬，身体被深深钻入地下的金属利刃固定住，动弹不得。挣扎几秒钟后，哨兵眼睛上的光亮熄灭了，慢慢地低下了头。

“很好，真乖！”洛娜笑出声来，转身飞向另外两个机器人。它们仍在与特工们纠缠，连海耶斯他们也加入了战斗。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用特殊能力，而是跟特工们一样在用枪械对付着哨兵。

“嗖！”洛娜冒着绿光的手随意一翻，一道利箭划过一个机器人的脖颈，将它的脑袋掀了下来。而它也随之摔倒了地上，一动不动。

“停下，洛娜，最后一个人头你别想抢！”一个戏谑的男声将洛娜叫住。洛娜低下头，看到科尔森举着一个不知从哪弄来的火箭筒。

“好的，我不打扰你的高光时刻。”洛娜微笑着回应，落到了科尔森身旁。

最后一个哨兵机器人被科尔森炸成了碎片，绚丽的烟火过后，众人走到了一起。

“弗瑞，现在大家算是战友了吧，可不可以放他们一马？”洛娜用充满希望的口吻向弗瑞提出建议。

弗瑞刚要开口回答，海耶斯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伸出自己的手对准了他。

“海耶斯，你在干嘛？”洛娜惊讶地大叫，其他特工也立刻举起枪瞄准他们。

“抱歉，丹恩小姐。”海耶斯回避着洛娜的眼神，“神盾局可不会和我们玩过家家，他终于进入了我的攻击范围，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看吧，丹恩小姐，这就是和恐怖分子——”弗瑞的话还没说完，一阵如蜂鸣器般刺耳的噪音忽然响了起来。

“那个机器人！”科尔森拨开众人指着先前被洛娜砍掉一个头颅的哨兵，它的躯干竟变成了恐怖的红色，“糟了，它要爆炸了！快闪开！”

“不行，来不及了！”破天荒地，弗瑞的神色竟也出现了紧张。

“所有人，护住自己！”洛娜放声大喊，用尽全力张开了双臂，把在场的每个人都推开了数百米，但也就在此时，蜂鸣音停止，哨兵机器人自爆了。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并不大，却飞出了无数碎片。洛娜感觉到自己的胸膛被刺穿了一下，强烈的疼痛袭击着她的神经，她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倒在地。

洛娜听到远处弗瑞用粗俗不堪的词句叫嚷着，“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放过对方……”洛娜心中闪过这样一个想法，但马上忽略了过去，她不想把人生最后的精力放在不相关的人身上。“如果安吉拉在该有多好……”洛娜浅笑低头，松开捂住胸膛的手掌，想看一看自己的伤势。

然而，手上只有一些翠绿色的液体。

“不对呀，我记得我的血是红色的呀？”洛娜第二秒才反应过来，这些是被压碎的小草留下的汁液，自己并没有流血。

“安吉拉，是安吉拉！”洛娜看到自己心口上的皮肤也完整无恙，激动地低语。她感到一股温清的能量在她身上流淌，很像几天前安吉拉安抚被弗瑞刺激到的自己时，那种被阳光拥抱的感觉。

洛娜细细体会，她感觉这股能量似乎来自于右侧腰间。她下意识地将手伸进上衣兜里，触碰到了一个她早已习惯的东西。安吉拉一直把它放在自己身上，洛娜都快忘了这手机本不是她自己的。

洛娜欢喜地滑开手机盖，看到了那只似曾相识的粉色的鸡。

“比丘兽，我终于记起你来了！”洛娜激动捂上嘴巴，一股股早已在她脑海中消失的记忆重新浮现。

……

“妈妈，为什么素娜放开比丘兽后，它就超进化了呢？”

“我的小北极星，你终有一天会明白，爱一个人不是牢牢地守护，而是理解对方的心意，放任其自由飞翔。”

……

那是洛娜在父母遇难前看的最后一个动漫。失去双亲是那么的痛苦，以至于她把与父母共同生活的大部分记忆都主动忘却了。

“安吉拉，谢谢你，我理解你对我的心意了……”洛娜低声啜泣，泪水沾湿了她的眼睑。

“洛娜，洛娜！你有没有受伤？”洛娜被一个女人扶起，她抬起头，看到舍巴斯基关切的表情。

“我没事的，罗宾，你和其他人怎么样？”

“我不是什么罗宾，我叫玛利亚·希尔，抱歉洛娜，之前我们骗了你……”

“希尔？你是——希尔特工？”

“所有人，终止行动！科尔森，梅！检查人员伤情！”洛娜又听到弗瑞在她身后大喊。

“我告诉过你早该把那些老古董扔了的！它们是一个时代的耻辱！”希尔隔着洛娜向弗瑞喊道。

“我他妈还以为x教授把它们留下有别的用意。”弗瑞不顾形象地骂了一句，走近两人，“感情他们就是不要这些垃圾了！”

洛娜望着如熟人般交流的两人，恍然大悟。

“这是你们对我的测试！”

“洛娜，你刚才真勇敢！”露西向洛娜跑了过来，抱住了她，“你是我见过的最英勇的女孩，不，你是我见过的最英勇的战士！”

“我猜你也不叫露西……”洛娜歪着嘴笑了笑。

“重新认识下，”红发女子伸出手，“娜塔莎·罗曼诺夫，神盾局六级特工。”

“看来你的演技是最好的。”洛娜笑着摇头，握住了罗曼诺夫的手，“你们是变种人吗？”

“当然不，”“海耶斯”也一脸灿烂地走了过来，摘下了右手上的腕表，“这只是一个微型超声波发生器，能做到的也就是震碎一个玻璃杯了。”

“幸好我确定安吉拉肯定会原谅我过分的举动，要不然现在有你们受的！”洛娜放出一句“狠话”，“那么——弗瑞局长，我通过你们的测试了吗？”

“丹恩女士，虽然由于哨兵机器人的失控，结局超出了我们预测的所有可能性，但你的表现比我们最乐观的预期还要好。”弗瑞有那么一瞬扬起了嘴角，但又马上恢复了严肃，“你有权知道所有真相。还有你的父亲，他确实干过一些不好的事，但世人的描述给他添加了太多无端的罪行。我虽然不知道现在他在哪里，但可以确定他和x教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