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深渊 第三十六章 小聚

回到办公室尚早，我决定小睡一会儿。但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沙发也咯吱咯吱叫着抗议（这都是铁蛋的功劳），好在皮质良好，坐凹的地方过了不久即能恢复原状。

我想着铁蛋的颓废，本质上是应我而起。可我也无法违背我的初衷啊！这都是两厢情愿的事，再怎么逼，也逼不成正果。我现在特理解旧时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的那些方式，害死了多少人啊。

而对于小右，我真不懂这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我和她到底会发生怎样的故事，让时间拭目以待吧！

在那段翻来覆去的日子里，我强迫自己去报考了驾照。而小右一直在老鱼的公司待人接物，据说深得客人之心，男的都把她当作坐台，女的都把她当作闺蜜。话多伤元气，所以她其实也比较累，和她通电话，基本不是煲粥的那种，但每次我想挂电话的时候，她的话就咕嘟咕嘟冒起泡来。我有干爹，你怕吗？她常这么问我。我说我从没怕过谁，所以就算干爹他爸也不怕。小右就吃吃地笑起来。而我一把就挂了电话。

在我领到驾驶证那天，我叫了老北、毛球、小右、小菜，去老地方庆祝了一番。铁蛋不请自来，无声地坐于毛球身边，使得毛球精神一振，马上正襟危坐起来。老地方是饭馆名称，我上次和铁蛋毛球也是在那里吃的，老板东北来的，人爽体格壮，脖子上挂一条油亮亮的珠串，手腕上也缠了几道木头骷髅，手掌也不闲着，转动着两个铁球，当郎作响。每回都见他穿一件民族风格的绸布对襟褂子，看起来像个有把式的样子。我叫道：老板，来几箱啤酒。老板粗声应道：好嘞！又客气送了一箱。老北难得出来过夜生活，自然十分活跃，给每人倒满酒，又和每人碰了杯，说：

那时我们有梦，

关于文学，

关于爱情，

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们深夜饮酒，

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来，干了这杯！说完一饮而尽。毛球说：老北，你整这个干嘛，酸不酸，今天是鱼啊领结婚证……哦驾驶证的日子……大家都笑场了。我旁边坐着的小右，也是笑得将胳膊环到我脖颈上，抬不起头来。搞得大家都戛然而止，目瞪口呆。但是这家伙，还是笑的不行。我赶紧把她的手掰开，老北开始醋劲大发，说：喂喂，干什么啊，注意点影响好不好，合着我今晚是当灯泡来了还是怎么着？铁蛋站起来正经说了句：老北，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把我表妹介绍给你！老北惊问：请问你表妹是你的过去式还是现在式？铁蛋白了老北一眼说：就你这情商，我也不想介绍给你了。老北闷闷地喝下一杯酒，说：就算你介绍给我，我也没时间恋爱啊。铁蛋说：这是什么破工作，难不成让人绝种？这样的工作不做也罢！一语惊醒梦中人，后来，我们的老北辞职下海，开了家收购公司，因为老单位废铁数量巨大，一转手离发财也就不远了。而我的修理厂，每年的破铜烂铁也不在少数，所以老北的公司算是开对了。只是当时，老北每日里浑浑噩噩，加班加点，搞得灰头土脸，犹如行尸走肉。

酒过三巡，发现毛球和铁蛋搂在一起了，老北马上搂过小菜（小菜也极其配合），握着酒杯哀怨地看着。小右因为白天看了本关于如何看手相的书，所以捏住我的指尖仔细研究起来。天啊！她说，你的事业线横贯整个手掌，无人能敌啊！然后又惊呼：感情线一波三折。老北走过来也伸出手掌说：来，小右，帮我也看看！小右白他一眼说：你没见我正忙着呐？老北喃喃地回到原位，一副痛彻心扉之状。